第十三章 言語交鋒
「你就是專門為那些賤民出頭的人？膽子倒是不小，竟敢與本公子作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自己跑過來找死！」快步來到現場，簡單掃視一眼地上已經沒有動靜的杜澤文，李綱的腳步不由為之一頓，面上的神情也迅速隨之變了幾下，不過，很快地，他又恢復過來，依舊一臉倨傲地對著葉秋離說道。
直至此時，他依舊沒有放下自身的偽裝，繼續以往日里那種人盡皆知的紈絝惡少形象顯於人前。如果不是對那個傢伙有著十分深入的了解，還真有可能被其活靈活現的逼真表演給蒙蔽過去了。
當然，那個李綱能夠將一個紈絝惡少的形象演繹得如此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平日里的所作所為就是這麼一番模樣，此時也僅僅只是本色發揮罷了。
「你就是李綱？資質、心機倒是不錯，只可惜見識太差了一些，行事也太放縱了一些，自己將自己的前路給毀掉了。」李綱小心審視葉秋離時，葉秋離也微微抬眼仔細打量了那個李綱一番。
那個傢伙，雖然行事兇殘狠毒，荒淫暴虐到了超乎想象的境界，但是自身的表象還是不錯的，一副風流倜儻，卓爾不群的模樣，看上去還確實具有極大的迷惑性，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其給欺騙到。如果不看他背地裡的所作所為，只看其溫文爾雅的表面模樣，說他是一個尊貴的王公子弟，絕對沒有人會反對。
只可惜，雖然表面上看上去還不錯，不管氣質還是風度，全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放出去，絕對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但是那個傢伙內里的本質，卻又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景象了，尤其是放在葉秋離這樣的高級修鍊者眼中，更是如同暗夜燭火，隔著老遠的距離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那個傢伙卓爾不凡的表面形象背後，正深深隱藏著一股兇殘暴虐的詭異氣息，看上去就彷彿是有一頭遠古巨獸正在蟄伏沉睡，稍稍有點驚擾，立刻就有可能暴起發難，將所有侵犯到自身的事物全部給撕成碎片。
那種凶厲氣息，一般人雖然感覺不到，但是只要修為境界達到一定程度，還是可以十分清晰地分辨出來的，尤其是對葉秋離這樣的地仙境界的超級高手來說，更加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情。
也正是清晰無比地感覺到李綱體內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對他的具體修鍊情況有一個準確無誤的直觀認識后，葉秋離才會說出那樣一番評價極低的話來，將那個傢伙的所有努力全部給從根底上加以否定。
那個傢伙，雖然顯露出來的氣息十分強大，差不多已經可以與修真修鍊的金丹層次相比擬，放在這修魔界中，也是已經真正入魔的存在，只差一步就能修出真正的魔靈，從而正式踏入修鍊世界的大門。
只不過，從其周身氣息的具體情況來看，那個傢伙的修鍊顯然已經徹底走錯道路了，就算不因為因果糾纏的原因而中途橫死，最終也修不出什麼太大的成就，想要成功化劫入魔，衍生出真正的魔靈道種，就算不是霧裡看花，水中望月，怕也相差不多了，沒有天大的機緣加身，絕對沒有多少機會順利實現。
一般人修鍊，都是體內的力量越精純越好，身上的氣息越純粹越佳，因為只有精純至極的力量才能越發順利地運使如意，減少各種意外狀況發生，最終幫助修鍊者更加輕易地晉級到更高層次的修鍊境界。
但是此時，那個李綱卻截然相反，他體內的氣息，就好像是有無數種物質混雜在一起一般，著實駁雜、混亂到了極點，不是花費極大心思去梳理，一般人絕對分辨不清楚，其中到底有多少種成分。
那樣一種糟糕至極的狀況，不要說幫助修鍊者更加順暢地修鍊下去，中間不出現什麼意外，便已經是謝天謝地的事情了，還想要由此推動自身向著更高層次的修鍊境界邁進，更加沒有多少可能。
將自身的修鍊情況弄成這樣一種糟糕之至的模樣，完全沒有辦法梳理清楚，修鍊之人的最終的下場除了走火入魔，身死魂消之外，幾乎再不會有什麼其他可能可言了。至少，按照正常情況來看，那類修鍊者的命運軌跡必然會按照那種趨勢發展下去，中間絲毫不會出現多少意外結局。
很顯然，那個李綱身上的諸般駁雜氣息，就來自於其採補時吸納而來的各種異樣元陰了，雖然中間也經過一定的精純和煉化，成功將之給馴為己用，但是其本質屬性上面的不同，卻是無論如何都消弭不掉的。
此時，那個李綱之所以還沒有因為那種情況而受到影響，一方面是因為他使用採補功法，將那些異種元陰給精純、煉化過，暫時將其中對立和衝突之處給壓制了下去，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那個傢伙的修為實力還淺，體內各種異種力量的積累還沒有達到一定的程度，一時之間還能成功控制得住。
而一旦等到他體內積累的駁雜能量壯大到一定的界限，之前的精鍊方法再也不能發揮作用，自身修為也難以繼續控制下去時，那他整個人只會有一種下場可言，那就是徹底走火入魔，最終就算不因為各種力量的衝突而當場自爆，整個人的身體也會被諸般駁雜力量給破壞得千瘡百孔，再不能完好如初。
那種情況下，他能夠僥倖保住一條性命便已經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再想要有更多的訴求，根本就沒有半點可能。修鍊修到那種程度，也算是世間罕見的事情了，一般人還真沒辦法比擬。
當然，想要從根底上徹底解決這件事情，將所有問題全部一掃而空，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就是徹底廢去自身的一身修為，重新鑄造根基，然後另外選擇一門沒有如此巨大隱患的正規功法進行修鍊。
不過，那種事情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就十分困難了，中間稍稍有點失誤，立刻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場，可能還沒等原本隱藏的問題真正暴露出來，修鍊之人便已經率先因為自身的選擇而身處險境之中了。
那種情況，不是身具大智慧、大毅力，同時又有大機緣、大運氣之人，還真的很難抉擇得了，中間的利弊得失實在太過明顯。像是李綱這種慣愛走捷徑的人，就算真正把所有事情全部攤在他的面前，他恐怕也不會為之有任何心動，反而會依舊堅持自己的選擇，將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那飄渺不定的僥倖心理上。
更何況，除了那急功近利的採補功法，那個李綱手中是否還有其他修鍊功法也是一個問題，否則的話，以他表現出來的精明程度，絕對不會選擇這種一看就有問題的修鍊方式作為自己的主要修鍊途徑。
當然，這些情況全都是葉秋離自己根據正常人的心理和行為而做出的判斷，那個李綱到底是不是那樣的想法，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說不定，那個傢伙就是故意選擇那種既可以快速提升修為實力，又可以從中得到變態享受的取巧手段作為自己的主要修鍊方法呢。那種特殊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出現。
不過，不管中間的隱情究竟是一種什麼模樣，事實是不是就如他猜測的那樣，真正見到李綱的面后，葉秋離算是將那個傢伙給徹底看透了，對其具體處置方式，也就此完全下定了決心。
「你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不要以為故意說一些故弄玄虛的廢話就能騙得了本公子！本公子還是勸你早早束手就擒為好，說不定等一下本公子一時高興，還會饒你一命，讓你接替杜澤文的位置，成為本公子手下的頭號大將！」聽到葉秋離若有所指的話語，李綱不由目光一縮，迅速沉聲接道。
「呵呵，本座究竟是什麼意思，想必你早已經心知肚明了。別人看不破你的偽裝，但是放在本座這裡，卻完全不是什麼問題，你現在已經融合結束，真正踏入入魔境界了吧？！」看到李綱到了這個份上還繼續偽裝，不肯將自己真正面目顯露出來，葉秋離不由輕聲微笑了一句，面上充滿早已瞭然的笑容。
「你也是一個修鍊者？是了，你應該就是真正的修鍊者了，否則的話，憑藉杜澤文的修為實力，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就敗在你的手下。難怪你敢隨意插手本公子的事情，原來你也是同道中人。」看到葉秋離如此輕易地就挑明話題，並且隨口說出好幾個真正的修鍊名詞，李綱也不再掩飾，當即便默認了下來。
聽到葉秋離毫不遲疑的肯定話語，他已經真正知道，自己的最大秘密已經徹底暴露在葉秋離的眼中了，再繼續偽裝下去，也沒有半點意義可言，除了徒增笑料之外，再沒有絲毫有益作用。
而與此同時，他也對整件事情有了一個更加準確的認識。此次與他為敵的人，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世俗高手，而是與他一樣身份的修鍊之人，他如果不做好百分之百的準備，最終的結果絕對好不到什麼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