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隻崽

  抱著幼崽出了內殿門口,就剛好遇見了從外麵剛進來的儲子濯。


  “你怎的受傷了?還有,你的封印怎麽了?”


  儲子濯見到卿闕的樣子,連忙走到卿闕的麵前,查看他的狀況。


  卿闕找了個座做了下來,隨意地伸出手讓儲子濯把脈。


  儲子濯見到他漫不經心的模樣,頗為恨鐵不成鋼。


  “阿闕,我在問你話,你現在……莫要這副態度了……”


  “如你所見,封印暫時被打開了,是誰打開的,想必你也清楚。”卿闕道。


  儲子濯的表情凝重,卻欲言又止,他知道是誰,卻又不敢承認。


  “是宗主麽?”儲子濯的聲音有些顫抖。


  卿闕見到他心翼翼的樣子,歎了口氣,麵上原本隨意的表情也變了,有些陰沉地道:“是。”


  儲子濯得了答案之後,神色變得有些灰暗。


  顧七見到原本似乎來給卿闕治傷的那個青年突然神色萎靡,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


  其實平心而論,這個貌似是個醫生的青年,長得挺不錯的,雖然不及卿闕的樣貌漂亮,也沒有蒼堯的俊朗帥氣,但是身上卻有著身為醫者的儒雅清秀。當然,前提是不提他養的那些花花草草。


  用卿闕的話來,就是這些花草隨主人。


  光憑這句話,顧七都能推測出來七七八八這個青年的性格。


  另一邊,卿闕和儲子濯的話題依舊繼續著。


  儲子濯也沒有逼迫卿闕繼續些什麽,雖然他看著真了些,但是孰是孰非還是分得清的。


  “那宗門大比,還去麽?”儲子濯問道。


  他知道,原本,按照卿闕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去的,他可是聽連逐塵都來勸過他的。


  若是當真因為他的緣故,讓卿闕去了這個宗門大比,儲子濯當真是會怨恨死自己的!


  卿闕看著自己好友變化莫測的表情,就知道這廝必定是想多了。


  其實,算算時日,他也應當下去同逐臨做個了斷了。


  總不好,再繼續受其桎梏。


  “去,自然是要去的。”卿闕露出了個有些滲人的笑容。


  突然,卿闕瞟了一眼旁邊用來計時的冰沙漏鬥,看著時候差不多了。


  在同儲子濯聊的幾子上變化出一個白玉製的壺,壺旁邊還有兩個精致的玉碗,一個是空的,一個裝了果子,卿闕拿起壺,在另一個空的玉碗上倒了乳白色的溫熱羊奶。


  儲子濯看著感動,道:“阿闕,你果真沒變,還記得我喜歡喝羊奶,真是太客氣了。”


  某人抬手就想端過羊奶,隻聽見卿闕的懷中傳出了一聲嗷嗚聲。


  “嗷嗚~”年輕人,這是我的午飯!


  卿闕也跟看二傻子一樣地看了一眼儲子濯。


  顧七扒拉到幾子上,乖巧地喝著羊奶,是不是轉頭用鼻子拱一拱卿闕的手心,讓他遞一顆果子給她。


  旁邊的儲子濯已經石化━━∑( ̄□ ̄*|||━━。


  他果真不該對卿闕這廝抱有太大希望的。


  終於,儲子濯有些看不下去了,道;“阿闕,你是不是太寵這崽子了?”


  卿闕理所當然地道:“我自個兒的崽子,還不寵著?”


  這義正言辭的語氣,儲子濯他……服氣!

  “不過,這幼崽喝奶吃果子,會不會不太好,看著是一隻血脈不純的狼崽,也該吃些肉食的。”儲子濯身為一個醫修,覺得應當給卿闕科普一些相關的事情。


  卿闕似乎也被提醒了。


  他抱起顧七,掂了掂分量,好像是有些輕了,於是一本正經地詢問道:“崽崽,想不想吃肉?”


  看樣子真的是在和幼崽在商量!儲子濯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顧七剛剛還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因為她目前隻聽得懂卿闕的話,但是卿闕似乎並不想和對方聊太多,基本上都是一些無意義的語氣詞,她也聽不出什麽有用的內容,但是鏟屎官仙尊的話,她卻是聽得懂的呀!


  實話,雖然羊奶和果子都挺好的,飽腹感也挺強,消化地也很幹淨(雖然稱呼卿闕為鏟屎官,不知為啥,她穿越之後,就很少有排泄的情況了)。


  現在,身為一隻哈士奇,雖然不是狼崽,但是也本能的想吃些肉肉……


  聽到卿闕這麽詢問,她頓時有些感動且激動地搖了搖尾巴。


  “嗷嗷嗷~”吃肉肉~

  卿闕看著幼崽的反應,也知道它這是想吃肉了,於是看了一眼旁邊提議的儲子濯,道了聲謝。


  儲子濯則連連擺手,道:“客氣客氣~我這兒還有幾隻打算喂給我家阿蔓的三階風炎雞,正好給你家崽崽嚐嚐鮮。”


  卿闕也不跟儲子濯客氣直接將裝著妖獸的袋子收回了空間。


  “多謝。”


  儲子濯依舊是一副你太客氣了的樣子,道:“對了阿闕,你現在的封印該如何?你的傷勢我大致看了一下,並無大礙,隻是你那封印……”


  他卻無能為力。


  這是無妄宗給卿闕的封印,亦是魔魂花給卿闕的封印。


  “封印,我已經習慣了,這次恐怕是受了傀儡花的影響,所以有些鬆動,故而,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儲子濯看著卿闕的樣子,心中破有些感慨,他如今的樣子,當真是熟悉又陌生。


  明明樣貌並無詫異,但是如今渾身的氣息,卻已經早就不再是當年不惹塵埃的之驕子了。


  一時之間,儲子濯的內心有些悲涼。


  所謂物是人非,又怎會僅僅隻是指人呢?

  滄海桑田,有時,亦是瞬息萬變。


  “原本是想看看你的狀況來著,所幸你現在也無礙,等下我幫你再將封印加上,省的那人又要找你不痛快。”儲子濯道。


  其實今他會來,也是突然感受到了卿闕的識海有些動蕩,若是往日月圓之時,他倒是不擔心,這青白日的就動蕩,他又在這幾日突然下山,就更讓他有些擔憂了。


  雖然上來之後,發現這廝果然沒事。


  卿闕想了想,也覺得儲子濯道有道理,於是將幼崽放到了一邊,打算讓儲子濯幫忙做這個封印。


  儲子濯走到了卿闕的麵前,輕點了他的眉心,一道若有若無的青色靈力注入了卿闕的眉心,卿闕的周身也在迅速發生著變化。


  顧七也注意到二人方才嚴肅的表情,她也幫不上什麽忙,就乖巧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倆。


  就見到卿闕的身形在迅速變,轉眼之間就從二十來歲的青年模樣變成了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比青年時的樣子稚嫩了一些。


  幫卿闕重新折騰了封印之後,二人都有些虛弱力竭的樣子,尤其是卿闕,在經曆了骨骼重塑的痛苦之後,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此時的儲子濯也有些力不從心,他也有些站不穩,想去扶起卿闕的時候,卿闕已經自己掙紮著站了起來,顧七連忙跳到了台子上,咬住了卿闕的衣袖,爪子盡力往後退,企圖拉住卿闕。


  倒是卿闕自個兒扶住了台子,轉而坐到了台子旁的靠椅上。


  “今日,多謝了。”卿闕的聲音已經不是略顯低沉和磁性的青年聲,而是有些清脆的少年聲。


  偏偏這少年卿闕的臉上還端著一副老成的表情,倒是頗有一種反差萌。


  連儲子濯都有些想笑,但是想到某個仙尊的脾氣,還是忍了忍,然而唇角還是忍不住有些抽搐。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儲子濯道。


  卿闕也點了點頭,道:“路上心一些。”


  其實卿闕早就注意到了這廝已經忍不住上揚的嘴角,然而又想到儲子濯這廝剛剛也算幫了自己的大忙,於是也忍著沒有發作,反倒是和和氣氣地把他給請了過去。


  顧七見到那個青年要走了,也乖巧地嗷嗚了一聲以示道別。


  儲子濯見著這麽有靈氣的幼崽,雖然方才和幼崽爭奶喝讓他頗為尷尬,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她是極其可愛討人喜歡的。


  “崽崽再見啦~”儲子濯擺了擺手,一副溫和的樣子。


  顧七覺著眼前的這個青年也算是自家鏟屎官的恩人,於是搖了搖尾巴以示歡喜。


  “崽崽,不準搖尾巴。”


  少年趴在桌子上,臉上的表情是一副他非常不開心的樣子。


  阿嘞?鏟屎官你咋了?

  顧七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家鏟屎官,就感覺到了一陣幽怨。


  “嗷嗚~”好叭,我就不搖了。


  卿闕見她乖巧,也伸手在她的後背rua了一把。


  儲子濯:……


  卿闕看了一眼自己鬆鬆垮垮的衣服,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又得換衣服,遂慵懶起身。


  顧七見到他要離開,以為他又怎麽了,於是嗷嗚了一聲,還踩住了他的衣袖。


  “色崽難不成還要再看本尊換一次衣服?”卿闕回眸看了她一眼,眼尾的蓮花因為披散的長發若隱若現,且因著衣物寬鬆,被幼崽扯出了半個肩頭。


  顧七連忙鬆爪。


  “嗷嗚!!”我不是色崽!(╯‵□′)╯︵┻━┻


  幼崽極力爭辯。
——

  話等到儲子濯再次經過冰宮門口的時候,也注意到了方才因著匆忙進殿而忘記注意的花兒。


  看著現在如今長勢喜人的花兒,他也隻能無奈地笑了笑。


  他上前輕輕撫了撫牡丹的花瓣,自言自語道:“這些花兒倒是被養的好,所幸卿闕這廝還知些情趣,知道花兒要嬌養。”


  等到這廝傷完春,悲完秋,隻留下幾朵懵逼的花兒。


  牡丹:“這廝是誰,他剛剛還摸了老娘。”


  茶花:“有些眼熟……”


  鳶尾:“可能之前在路邊的時候見過罷。”


  牡丹茶花:“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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