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隻崽
逐臨搖了搖頭,臉上帶了笑,說道:“無闕同我說話無需這般客氣,過些時日你這修為便是要超了我的,按修為,說不定還要再改個稱呼了。”
“宗主大人說笑了。”無闕一直是一副進退有度的表情。
“對了,說起這個,前兩日你是出門曆練了是麽?”
“嗯,找了個任務,同那些師弟師妹們出去尋了一些靈草。”
“可有所突破?”
無闕點了點頭,說道:“確實誤打誤撞,有所感悟。”
逐臨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當真是大善,說起這個,你可知道那蓮方秘境即將開啟?”
“自是知道,這個秘境百年開啟一次。”
“我今日找你來,便是說這件事,過段時日,想讓你去那秘境看看。”
無闕皺了皺眉,想不通為何讓他去此秘境。
這個秘境,倒是適合金丹期左右的去闖闖,他如今的修為,確實不必去那個秘境。
“這個秘境,確實不是你這個修為去的,我……是有一事相求。”
無闕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他直截了當地說道:“什麽事情,宗主直說便是。”
“你知道,逐塵這孩子,也快結嬰了,但是我怕這孩子過不了雷劫……”
“您是想讓我帶阿塵去秘境渡劫?”
“嗯。”
無闕思忖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答應了。
逐臨激動地朝他行了個道禮,說道:“多謝無闕相助,原本,我是想親自帶那孩子去的,但是這段時日……”
“宗主大人,我知道的,必定不負所托。”
無闕之後又同逐臨聊了一些關於逐塵結嬰的事宜,便離開了。
離開之後,逐臨的表情卻逐漸地灰暗了下來。
“你這是怎麽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秘境……當真有辦法讓阿塵順利渡劫?”
“嗬嗬……自然是有的,之後,甚至可以改了逐塵的命格,讓他求得長生大道,代替無闕成為這玄靈界第一人。”
逐臨沒有說話。
“怎麽了?這還心軟了?瞧瞧,就是你這副模樣,讓弱弱丟了性命,你再繼續下去,連弱弱的骨血都護不住!”
被抱怨的逐臨袖中的拳頭不由得握緊,掌心也已經溢出了血漬。
不,他不能如此。
他不能在辜負了弱弱。
“是啊,就是這樣,好好想想,心狠一些,這未來之事,方能改變。”
幾息之間,逐臨的烏發又白了幾分。
他回眸看了一眼如今正懸掛在殿內之上的牌匾。
那是弱弱送他的最後賀禮。
弱弱隻是凡間的一個木匠之女,明明隻是個小姑娘,卻偏偏要拿起刮刀,做這些男子粗笨的活計。
當年的他太過固執,偏要將她拉上修行之途,改了她的命格,逆了她的人生。
若不是他,她現在說不定已經尋到了如意郎君,過上了最為美滿的生活。
可惜,沒有如果。
他太過固執。
而弱弱亦是太過決絕。
兩個固執的人相撞,最終即便迸發出最為絢爛的煙火也不過轉瞬即逝。
是他太貪心了……
逐臨搖了搖頭,臉上帶了笑,說道:“無闕同我說話無需這般客氣,過些時日你這修為便是要超了我的,按修為,說不定還要再改個稱呼了。”
“宗主大人說笑了。”無闕一直是一副進退有度的表情。
“對了,說起這個,前兩日你是出門曆練了是麽?”
“嗯,找了個任務,同那些師弟師妹們出去尋了一些靈草。”
“可有所突破?”
無闕點了點頭,說道:“確實誤打誤撞,有所感悟。”
逐臨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當真是大善,說起這個,你可知道那蓮方秘境即將開啟?”
“自是知道,這個秘境百年開啟一次。”
“我今日找你來,便是說這件事,過段時日,想讓你去那秘境看看。”
無闕皺了皺眉,想不通為何讓他去此秘境。
這個秘境,倒是適合金丹期左右的去闖闖,他如今的修為,確實不必去那個秘境。
“這個秘境,確實不是你這個修為去的,我……是有一事相求。”
無闕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他直截了當地說道:“什麽事情,宗主直說便是。”
“你知道,逐塵這孩子,也快結嬰了,但是我怕這孩子過不了雷劫……”
“您是想讓我帶阿塵去秘境渡劫?”
“嗯。”
無闕思忖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答應了。
逐臨激動地朝他行了個道禮,說道:“多謝無闕相助,原本,我是想親自帶那孩子去的,但是這段時日……”
“宗主大人,我知道的,必定不負所托。”
無闕之後又同逐臨聊了一些關於逐塵結嬰的事宜,便離開了。
離開之後,逐臨的表情卻逐漸地灰暗了下來。
“你這是怎麽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秘境……當真有辦法讓阿塵順利渡劫?”
“嗬嗬……自然是有的,之後,甚至可以改了逐塵的命格,讓他求得長生大道,代替無闕成為這玄靈界第一人。”
逐臨沒有說話。
“怎麽了?這還心軟了?瞧瞧,就是你這副模樣,讓弱弱丟了性命,你再繼續下去,連弱弱的骨血都護不住!”
被抱怨的逐臨袖中的拳頭不由得握緊,掌心也已經溢出了血漬。
不,他不能如此。
他不能在辜負了弱弱。
“是啊,就是這樣,好好想想,心狠一些,這未來之事,方能改變。”
幾息之間,逐臨的烏發又白了幾分。
他回眸看了一眼如今正懸掛在殿內之上的牌匾。
那是弱弱送他的最後賀禮。
弱弱隻是凡間的一個木匠之女,明明隻是個小姑娘,卻偏偏要拿起刮刀,做這些男子粗笨的活計。
當年的他太過固執,偏要將她拉上修行之途,改了她的命格,逆了她的人生。
若不是他,她現在說不定已經尋到了如意郎君,過上了最為美滿的生活。
可惜,沒有如果。
他太過固執。
而弱弱亦是太過決絕。
兩個固執的人相撞,最終即便迸發出最為絢爛的煙火也不過轉瞬即逝。
是他太貪心了……
而現在的他,愈發地貪心。
想要緊緊揪住這最後與弱弱相關的血脈。
——
宣閣。
逐塵坐在屋內的窗邊,陽光斜射而入,他麵前的小幾子上擺了一個不大的金鐲。
金鐲之上的陣法,讓他有些好奇。
這金鐲,好像就是當時扣在幼崽腳上的金環。
隻是他當時的注意力,全都在幼崽的鈴鐺上,一時之間,倒是忽略了這金鐲。
金鐲的模樣普通,看上去並沒有非常大的特色,隻是其中陣法紋理玄妙,若是同那冰鈴鐺比較,冰鈴鐺恐怕遜色了不止三分。
他將這金鐲放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頓時覺得有些神清目明,無闕垂眸,自言自語道:“未曾想,還是個定魂的法器。”
就是不知,這定魂的法器,為什麽會到在一隻失蹤了九十年之後的幼崽身上。
逐塵也知道這必定不尋常。
即便因為他極好的記憶力,辨別出了這隻幼崽,但是九十多年未曾改變的普通幼崽,想想,亦是不可能的。
正當他陷入了沉思之時,外麵的仆從進來稟告道:“主子,無闕道君來找您了。”
逐塵聽了,應道:“快讓師兄進來罷。”
仆人應是。
不一會兒,無闕便被仆人帶了進來。
進門之時,無闕就看到逐塵在把玩一個金鐲。
“阿塵。”無闕叫了一聲。
“師兄。”
逐塵聽到無闕在叫他,也立刻應了一聲。
“今日師兄倒是得空來我這兒了。”
逐塵將鐲子擺到一旁,就開始找仆人來幫無闕上茶。
無闕坐到了逐塵對麵,仆人幫他倒了杯茶水,茶湯清透,隱隱約約還透了一些靈氣,他接過道謝。
“今日,宗主來尋我,讓我改日帶你去那蓮方秘境。”
聽到蓮方秘境,逐塵心中也有了幾分了然。
他知道父親想做什麽。
他有些無奈。
可憐天下父母心,他何嚐不懂?
這些年父親為了他的修煉,已經忙活許久,如今又要麻煩師兄。
“師兄已經答應了?”
逐塵抬眸看著無闕,盯著他的眼睛詢問。
無闕同樣看著眼前這個虛弱的青年,其實他早就看出逐塵有早夭之相,隻是因為宗主,硬生生地拖著罷了。
多年的相處,無闕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逐塵苦笑了一聲,道:“過會兒我去看看父親。”
“你也無需太過擔憂,所謂命途一說,本就是瞬息萬變,或許蓮方秘境就是你的一線生機。”
“咳咳——”逐塵劇烈咳嗽了起來。
無闕連忙對著旁邊的仆從說道:“還不快些去拿藥。”
仆人立刻轉身翻找藥箱,無闕也幫著遞了碗茶水給他。
仆人拿了藥回來,將要喂給了逐塵,逐塵吃了之後,臉色也好了許多,但是原本蒼白瘦弱的樣子,經過這麽一發病,一時之間,也好不了多少。
“無需憂心。”
同時逐塵對著無闕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太過於擔心。
無闕看著這個他自小一起長大的師弟,心中也有些感慨,他的成長確實不易,幼年喪母,那時已經是知曉世事的年紀了,恐怕心中比之常人,更加的難受罷。
他雖說無父無母,但是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總歸是有所體悟的。
“師兄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無闕搖了搖頭,說道:“本就隻是想找你確認一番關於去蓮方秘境之事,現在你的身體不舒服,便改日再說罷,不過……”
“不過什麽?”
“你昨日帶走的那隻幼崽可還好?”無闕想了想,還是詢問了一句。
逐塵略微沉默了一會兒,看向無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幼崽,不知跑到哪裏去了,我已經差人去尋她了。”
無闕也有些詫異。
怎麽昨日還好好的幼崽,今日便不見了呢?
逐塵說道:“師兄也無需太過擔憂她,這幼崽本就是頑劣的年紀,過會兒說不定便回來了。”
“需要我幫忙麽?”
逐塵聽到無闕這樣說,手不由得握緊了那金鐲。
他蒼白的臉上微微露出笑容,說道:“不必,這樣太麻煩師兄了,倒是讓師兄憂心了。”
聽到逐塵這樣說,無闕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轉身告辭。
逐塵看著無闕離去的背影,眸中的灰暗之色愈發明顯。
“看來,師兄也未曾遇到過崽崽。”他自言自語道。
仆從上前詢問了一句:“主人,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尋找幼崽?”
“繼續在劍淵守著,她丟了金鐲,必定會前往劍淵尋找。”
逐塵坐在輪椅上,被仆從推進了屋內的陰暗處。
他被太陽曬得有些難受。
——
無闕府邸。
漣漪今日有些緊張。
準確的說,昨日她更加緊張。
她突然遇到了無闕道君。
道君站到她的麵前,麵無表情地吩咐她每日三餐送些吃食來這個小舍。
這是她送的第二餐。
第一餐,並沒有什麽動靜。
她在外等了許久,都未曾有人來找她接頭。
這也讓她愈發地好奇,這小舍裏麵,住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當真是不知道這裏麵究竟有什麽人,能引得這高高在上的道君都落了凡塵。
漣漪是個聰明的,她自然是猜到這裏麵住的是個姑娘。
這奶糕、小肉幹甚至是這蒸好的小兔子饅頭,那個不是小姑娘家喜歡的吃食?
漣漪走在路上的時候,都有些忍俊不禁。
然後……太過嘚瑟,立馬就翻車了。
漣漪撞上了無闕本人。
“道……道道……君。”漣漪都不敢抬頭去看他
她隱約記得,好像送吃食時,要避著道君送才是。
雖然她那時覺得道君的想法真是異於常人,但是漣漪根據自己多年看話本的經驗,覺得是無闕道君惹了姑娘家不開心,這邊不好意思呢。
嘿嘿嘿……
漣漪這小姑娘開始浮想聯翩。
“你這是作甚?”無闕問道。
眼前這個小姑娘好像是平日裏來掃撒的,今日怎麽端了飯食?
他可不記得自己曾經安排人去為自己做吃食。
還有這些吃食……
怎麽都是小姑娘家吃的?
“那個……道君,你不用不好意思的,這不是您吩咐我給小舍的人送吃食的麽?”
“什麽小舍?”無闕更加迷惑。
“唉?”
漣漪突然覺得眼前的道君仿佛是個渣男。
將人家小姑娘關著也就算了,現在還一副不認賬的樣子。
hei tui!混蛋。
當然,以上隻都是漣漪的內心想法。
明麵上,漣漪還是恭恭敬敬地將“道君”囑咐她的事情娓娓道來。
無闕瞬間想起了昨晚那個女子。
難道是她?
之後,無闕甚至有些回想起昨晚自己竟然吻住了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究竟使了什麽手段?
若是顧七知道他的想法,必定會大呼冤枉。
明明是你自個兒忽悠自個兒,還拉上她……
兩個混蛋都占了人家女孩兒的便宜。
此時的無闕眉頭有些緊鎖,漣漪這小慫蛋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一副安安分分的樣子。
昨晚的道君很可怕,但是今天這宛若失了記憶一樣的道君還是好可怕QAQ。
她隻是一個安安分分送飯平常愛看話本不怎麽求上進的小可愛啊嚶嚶嚶。
過了一會兒之後,無闕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漣漪,說道:“既然是送飯,你便帶本君去瞧瞧。”
究竟是個怎樣的祖宗,竟然還悄悄潛入了他的府邸。
嗬……
漣漪: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她突然有點心疼被道君關著的小姑娘。
不過,哼!她也認清了道君的真麵目!
——
顧七現在也難受的很。
她現在在心裏默默地計算著自己變成人形的時間。
就隻有一天啊……
她在這裏也沒有找到被子之類的東西。
原本她想要變成幼崽,但是發現,麻蛋這是單程線……TAT
天要亡崽。
隻希望到時候自家鏟屎官來別太尷尬了。
其實……她也主要就是擔心這個。
顧七整個人都癱在床上,床上除了硬邦邦的床板和一個瓷枕之外,沒有別的東西……
木雕床旁有一個一人高和床寬度差不多的櫃子。
顧七翻看了一下,裏麵有兩個隔層,擺放了一些瓶瓶罐罐,將小瓶子拿出來了之後,發現裏麵還挺寬敞。
她往裏麵鑽了鑽,確實很寬敞。
卻說另一邊。
無闕就看著那女弟子顫顫巍巍地在前麵走著,這步子還十分僵硬,像個木頭人似的。
“你無需害怕。”無闕說道。
“回……稟稟道君,弟子……子不怕。”
“……”
無闕看著周圍的環境,亭台樓閣,曲徑幽深,他先前確實不知道自己的府邸有這樣一個地方。
不得不說,那人極會挑地方。
隻是恰巧這送飯的弟子被他揪住了,不然,倒是可以在他的府邸躲藏許久。
“要到了嗎?”無闕問道。
漣漪點了點頭,但是似乎想到了什麽,補充了一句:“今日早晨弟子前去送餐食的時候,倒是未曾有人,弟子隻是將食物放在了門口。”
無闕聽了,沒什麽表情,隻是袖中的手還是無意識的握緊。
他,也有些緊張。
他幾乎已經能夠猜到是誰了。
他的腳步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漣漪還有些不解,回眸看了他一眼。
無闕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上前去。
小舍之外是一扇木門,木門旁有一個小口子,在漣漪的記憶力,道君是吩咐她將飯食放到哪個小口子旁邊就好。
她將食盒放到了小口子之後,便看了無闕一眼,看到無闕點了點頭,她才繼續到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正在折騰櫃子的顧七聽到了敲門聲,耳朵動了動,便知道是送飯的人來了。
門外的敲門聲繼續響著。
漣漪的心裏也有幾分緊張。
她希望這裏麵的小姑娘現在還是莫要出來比較好 。
而顧七聽著敲門聲,也理了理這些瓶瓶罐罐,她方才也是有些無聊才把這些瓶瓶罐罐拿出來的,後麵也是打算將這些平平管完整地放回去的。
她起身往外麵走去。
外麵的漣漪看著沒什麽動靜,於是轉身對無闕說道:“道君,裏麵似乎沒人。”
“有人,她出來了。”無闕說道。
漣漪的心髒開始狂跳。
她現在,真的覺得,今天和昨天的道君,不是一個人。
她也開始聽到了腳步聲。
是小跑的那種腳步聲。
似乎有些著急。
然後,漣漪就看到一隻素白的小手,從小口子裏麵小心翼翼地伸了出來,指甲粉白,從手上來看,就不是一個有危險指數的人。
那隻小手輕輕碰了一下食盒裏麵盤裝的食物,似乎有些燙手,那隻手立刻便縮了回去,指尖都有些微微發紅。
漣漪都有些揪心。
她剛想上前去好好幫一下這個小可憐的時候,一道身影比她還快。
哦豁,是道君。
漣漪的心裏有些想笑。
嘖嘖嘖,口是心非。
但是,下一秒,漣漪愣住了。
就隻見到向來仙風道骨的無闕道君直接拽住了人家姑娘的手,但是似乎嚇到了對方,對方用粉白的小指甲直接撓了他的手腕。
三條抓痕。
下手不輕。
漣漪覺得道君……當真是有些……活該。
此時小手已經不見了,就隻剩下無闕對著那食盒有些發愣。
隻不過,沒有發愣多久,無闕便直接翻過牆垣,追了過去。
漣漪:……
顧七在前麵瘋跑。
她那時候正在努力挪著自己的晚飯,然後突然伸出一隻強有力的手拽她。
這麽一拽,一下子就直接把顧七的魂兒給嚇飛了。
原本那個小口子就給顧七一種鬼屋裏麵突然會竄出一隻手的既視感,然後就真的有一隻手拽著她QAQ。
太可怕了。
然鵝這不是最可怕的。
顧七發現自己的裙擺正在逐漸消失。
她現在隻想罵人。
草的偏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