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殺！殺！殺！！！
近幾日有些奇怪，薑永輝有點納悶。
??先是莫名其妙戒指摘不下來了，緊接著，每到夜晚睡覺時，總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在夢裏，他看到了天空中無數長約十丈的巨大飛劍飛來飛去，每一把巨劍上都站著人，眾人在天地間縱橫睥闔，一道道肉眼難辨的氣浪撞擊在一起，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他看到了雲霧飄渺的山間，茂密的叢林枝頭，一個人踏風飛過。扶搖直上九萬裏，直至消弭。
??他站在平靜而廣闊的湖麵上，周圍盡是一望無際的浩瀚森林，仿佛整個人就是世界的中心。
??……
??諸如此類的夢境每一天都在上演，薑永輝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為什麽會老做這種夢？
??……
??城市的另一頭，江鳶生病了。
??江鳶最近整天躺在床上，也在做著亂七八糟的夢。
??一會是屍山血海的戰場，一會是仙霧飄渺的瑤池仙境。
??她看到高達千丈的巍峨雪山，山間雲霧飄渺，她隻是心思一動，就站在了雪山之巔。
??雪山頂俯視，雪山之間的盆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盆地，裏麵有雲霧蒸騰，邊緣有數不盡的白色雪蓮。
??如此美景，本該讓人喜不自禁。
??然而盆地上方峭壁上，赫然刻著兩行大字。
??上書：
??禦劍縱橫天地廣
??血海無涯白骨舟
??……
??此情此景，說不出的怪異。
??江鳶疑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是做這種夢，忽然間一種無比強烈的窒息感傳來，隻見一個暗灰色的巨大星球，如奔火流星一般向她撞來，她驚叫一聲，終於醒了過來。
??……
??扶著額頭，一滴滴汗落下，江鳶嚇壞了。
??還沒反應過來，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江鳶皺了皺眉，穿好衣服。聽這敲門急促的聲音，應該是那個劉凱又來了。
??此時媽媽出去買菜了，剛出門，一般沒有大半個小時是不會回來的，而徐靜家裏有事剛好不在。她有點不想開門。
??“咚咚咚，咚咚咚。”門敲的更響了。
??“江鳶，我知道你在裏麵，開下門行嗎，我就說幾句話就走。”一個男人聲音傳來。
??“果然是劉凱。”江鳶沒猜錯。
??定了定神，劉凱應該不至於亂來，江鳶慢慢打開了門。
??“劉經理，你好。有什麽事嗎？”江鳶開口客氣。
??劉凱依舊一身白色西裝筆挺，渾身香水味刺鼻。右眼蒙著一塊白布，像個白色獨眼龍。
??劉凱已經有好長時間沒見江鳶了，這段時間一直在養傷，這傷剛好了點，就迫不及待跑來找江鳶了。
??打量了一眼江鳶，今天的江鳶給人一種另類的感覺。
??江鳶生病了，雙眼有些無神，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穿著一件白色毛衣，披著米色的外套。
??“真是我見猶憐。”劉凱眼睛放光。雖然獨眼光芒有限。
??江鳶皺了皺眉，見他一直看著自己不說話，冷聲道：“劉經理，請自重點。”
??劉凱反應過來，幹咳了一聲，尷尬道：“那個，江鳶啊。聽說你生病了，好長時間不上班了，你身體怎麽樣了？要不要看醫生，我帶你去醫院吧？”
??江鳶掐了掐眉心：“不勞費心，劉經理，你還有別的事嗎？”
??連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自己，挑了挑眉，劉凱說道：“江鳶，我知道，那天徐靜說的都是假的，我找人打聽了，你根本沒訂婚。你就這麽討厭我嗎？你自己說說看，這些年來，我對你有多好，可曾有過一點不好看的臉色給你？你對我的真心就一點都感受不到嗎？你為什麽不接受我？”
??江鳶頭疼，跟不懂得人解釋再多也是白費力氣。她精神不好，身體不舒服，也不想跟他過多糾纏。
??抬頭正視道：“劉經理，謝謝你的抬愛。不過。”
??她抬起了右手，亮出那枚薑永輝送的藍色寶石戒指。
??“我已經心有所屬了。請你不要再打擾我。”江鳶盯著劉凱一字一句道。
??說完欲關門。
??劉凱氣急了，一把手撐住防盜門。一個閃身擠了進去，張開雙臂想抱住江鳶。
??江鳶吃了一驚，立刻退後。
??劉凱神情複雜：“江鳶，我不會讓別人把你從我手裏搶走的，絕對不會。”說完繼續向江鳶走去。他打算來硬的了，他追求江鳶這麽多年，不想讓別人捷足先登，他不甘心，他要先生米煮成熟飯。
??江鳶後退幾步，冷聲喝道：“劉凱，站住，再向前一步，你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說完從身後掏出一把水果刀。
??江鳶一個人在家，給劉凱這樣的人開門，她不可能不做防備。所以抓了一把水果刀在手，本來也隻是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寒光閃爍的水果刀足有一尺多長，刀尖向內，江鳶拿著水果刀，對準了自己肚子。
??江鳶有自知之明，知道憑自己柔弱的身體，不可能傷的了劉凱，更何況她現在生著病，本來就渾身無力。而劉凱身材高大魁梧，自己不可能是對手，隻有這樣才能讓對方有些許忌憚。
??劉凱沒怎麽在意，他不認為江鳶真的會捅自己，雙手蠢蠢欲動，準備突發先至，先製住江鳶，然後就簡單了。
??江鳶不是傻子，從劉凱的動作上，她看出來了，對方下定決心要動手了。
??眼裏閃過絕望，更閃過堅定。這個時候決不能猶豫，否則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江鳶冷冷說道。
??劉凱嗬嗬一笑，突然撲向前去，雙手抓向江鳶的拿刀的手。
??江鳶閉上了眼，雙手用盡全力往裏一捅。
??“噗～”長長的刀身直至末柄。
??劉凱還沒到江鳶身前，那一刀就捅了進去，捅的是那麽幹脆，那麽決然。
??他呆呆的立在原地，看著江鳶腹部不斷地流血，整個人有點懵了。
??忽然腦子嗡的一聲，“壞了，不能再待下去了，要是突然被人看到……”劉凱有點慌神，沒有看江鳶的眼睛，逃也似的離開了。
??江鳶緊緊咬著嘴唇，直到目睹劉凱離開，才鬆了口氣。
??腹部傳來劇痛，江鳶疼痛難忍，發出痛苦的聲音。
??第二次了，第二次經曆這種疼痛，感覺竟然如此相似。
??江鳶掙紮的慢慢靠在牆上，此時她坐都不敢坐，抬手抹掉自己的眼淚，抽泣了一下。拿出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號碼。
??……
??薑永輝皺了皺眉，此時的他，一手拿著礦泉水瓶子，另一隻手舉在麵前看來看去。
??左手的戒指從剛才起就開始發燙，並且不斷地震顫，他特地買了兩瓶冰鎮礦泉水澆了澆，還是燙的很，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心裏隱隱懷疑，難道是.……
??……
??常山市人民醫院。手術室外。
??吳芳和徐靜焦急的在外等待。
??距離江鳶被推進手術室，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接到電話的吳芳簡直嚇得亡魂皆冒，劉凱那個天殺的畜牲，竟然對自己女兒意圖不軌。女兒以死相逼，他還敢肆意妄為，導致女兒受了如此重傷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都說為母則剛，吳芳現在殺了劉凱的心都有。
??……
??時間無情的流逝著。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手術室的門終於推開了。
??一群醫生護士推著江鳶出來了，吳芳和徐靜急忙上前看江鳶的情況，見江鳶輸著液，戴著氧氣罩。看起來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沒等吳芳問，醫生就安慰道：“沒事了，她失血不算很多，沒有生命危險，已經搶救過來了。”
??聞聽此言，吳芳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一行推著病床往病房走去。
??……
??徐靜走著走著電話突然響了，掏出了一看，是薑永輝。
??猶豫了好久，薑永輝打了又掛，掛了又打的，好像徐靜不接電話就誓不罷休一樣。
??徐靜最終還是接了電話：“喂？”
??薑永輝聲音急切：“徐靜，江鳶是不是出事了？”
??徐靜張了張嘴，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薑永輝：“真的出事了，人在哪？我立刻過去！”
??徐靜皺了皺眉：“薑永輝，你……”
??薑永輝煩躁的說道：“徐靜，別的你先別說，先告訴我人在哪？哪家醫院？”
??徐靜歎了口氣還是如實說了。
??薑永輝掛掉電話飛一般往醫院趕去。戒指一直在顫抖，且越來越燙，沒有一點消退的痕跡，他心急如焚，生怕.……
??……
??劉凱此時驅車來到醫院，他一直沒有走，特意悄悄跟到了醫院，他想知道江鳶有沒有生命危險。雖然江鳶說應該不至於就這麽死了，但他多少擔心人真的死了自己會擔什麽責任。
??到護士台打聽了一下江鳶住的病房，九樓909病房。劉凱猶豫了一下，上樓了。
??來到病房外，發現江鳶的母親和好友徐靜都在裏麵，他也進不去。但是看樣子江鳶應該沒什麽大礙，好像已經恢複意識醒過來了。
??他鬆了口氣，正準備回頭走人，忽然見到吳芳和徐靜向門口走來，他回頭看了看立刻找了個拐角處藏了起來。
??吳芳和徐靜一個準備回家拿點必需的生活用品，一個去醫院食堂給江鳶買點粥喝，順便去打點熱水來，給江鳶擦擦臉。
??……
??劉凱看著兩人漸漸走遠，猶豫了一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裏有三個床位，隻有江鳶一個人。
??江鳶本來呆呆的注視著窗外思考著什麽，聽到門響還以為徐靜這麽快就回來了。
??回頭一看，居然是劉凱。
??江鳶瞪大了眼睛，忍痛慢慢坐起來，說道：“你來幹什麽？”
??劉凱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好：“江鳶，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的，你傷怎麽樣了，我來看看你。”
??說完慢慢走過來。
??江鳶看了看周圍，忍痛下了床，舉起輸液架子示意劉凱別過來，此時她身體還很虛弱，輸液架子有些沉，她舉著有些費勁。
??劉凱一看，這江鳶不知道怎麽回事，見了自己就跟見了狼一樣，唯恐避之不及。
??不過他看得出來，江鳶的身體此時太虛弱了，虛弱到一個沒多重的架子都舉不動，他快步走過去搶下了輸液架子，說道：“江鳶，我沒別的意思，隻是來看看你而已，我跟你道歉，在你家的時候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
??江鳶急忙後退，一直退到了窗戶邊才停下。
??江鳶軟弱無力，扶著窗戶台階說道：“你說的這些跟我沒關係，我隻求你能離我遠點，不然我喊人了。”
??窗戶落地窗，半人高處開窗，此時正半開著。
??劉凱快步走來：“你別離窗戶那麽近。”
??江鳶躲閃不及被劉凱抓住了胳膊。
??劉凱心裏高興，正想趁勢抱住她。
??江鳶忽然低頭在劉凱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直接咬進了他手背上的肉裏，劉凱吃痛，江鳶揚手一推劉凱，手上的輸液管子“啪”的一聲打在劉凱那隻受傷的眼睛上，新痛未消又添新痛，“啊”劉凱一手捂著眼睛慘叫，一手狠狠一推江鳶肩膀。
??江鳶身體柔弱，站立不穩。向後倒去，整個人上半身直接翻出了窗戶，江鳶急忙伸手一抓窗戶外的台階，奈何剛做完手術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直接手一鬆就掉了下去。
??……
??此病房，九樓。
??……
??薑永輝此時剛剛下了電摩，走到住院部。忽然看到不遠處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砰”的一聲悶響，一個人砸在草地裏。
??薑永輝愣了愣，慢慢往過走去。
??慢慢的，他越走越快，最後飛奔起來。
??腦海中，戒指傳來那一聲聲的嘶鳴似乎提醒了他，那人是誰。
??終於，他跑到了。
??一眼看去，薑永輝瞬間心髒一緊，痛的難以呼吸。
??真的是江鳶！的的確確是江鳶！
??江鳶口吐鮮血，肚子上白色的病服已經被血液染透了一大片。身體四周全是她身上慢慢流出的鮮血，紅色的鮮血，是那麽的刺眼。
??……
??薑永輝小心翼翼抱起江鳶，卻發現，就這麽一個動作，就讓江鳶皺緊了眉頭痛哼出聲。
??薑永輝咬了咬牙，暗恨自己粗心。
??看著江鳶那無神的雙眼，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江鳶咳出一口鮮血，偏頭看了看。
??笑了：“你來了，我知道你會來。”
??薑永輝心痛如絞，顫抖說道：“我來晚了。”
??江鳶洗了一口氣，又輕咳一聲，咳出些許血沫：“死之前見你一麵，知足了。”
??說完抽泣一聲：“我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徐靜。”
??江鳶肚子剛縫合好的傷口越裂越大，一些內髒已經開始外流。
??薑永輝手足無措，摟著江鳶，撫摸著她的臉。
??江鳶眉頭顫抖著，強忍著痛慢慢說道：“隱藏心事，回避感情，假裝不在乎。這是我這一生，做過最多的事情。”
??說完又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其實在那次聚會後，我就有些喜歡上你了。”她偏頭看了看薑永輝。此時她依然記憶猶新，當時薑永輝一臉認真的給自己剝龍蝦肉吃的情形。
??薑永輝眼淚潸然落下：“你別說了，我帶你去看醫生，你會好的。你會沒事的，別說了”薑永輝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江鳶：“不用了，我的情況我清楚，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她的聲音似乎恢複了以往的平靜：“我性子傳統，不知道如何表達愛意。太濃烈我不習慣，太平淡又擔心你厭倦。我普普通通晃蕩半生，最終認識了你。”說完她笑了笑：“之前我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我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所以，我想最後告訴你一聲。”
??說完她喘了幾口氣臉色略微紅潤了一些。
??薑永輝淚流滿麵，麵露絕望。
??“對不起，沒能早日接受你。對不起，我應該早就去找你才對。對不起，我……愛.……”
??話還沒說完，江鳶的手無力滑落，已然是憾然而逝。
??……
??薑永輝嘴唇顫抖，手輕輕撫在江鳶的臉上，輕輕為她捋開青絲，嘴裏念念有詞：“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自作聰明故意遠離你。我錯了，我早就意識到你可能有危險，卻遲遲不來。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你.……”
??薑永輝始終在重複這句話。
??半晌，他忽然抬頭悲吼：“啊！！！”
??無盡的自責在心裏徘徊，心髒就像被人用手死死抓住一般喘不過氣來。
??……
??周圍的醫生護士抬著急救病床飛奔而來，薑永輝卻視而不見。
??他抬頭死死盯向一個方向。
??“是你！”他心頭怒火中燒，難以置信，是他！
??九樓窗戶處，依稀看到劉凱的腦袋一閃而過。
??薑永輝眼含殺氣，輕輕放下江鳶站起來，雙拳緊握。心裏的恨好似窮盡三山四水，無窮無盡，勢如烈火！
??他眼睛死死盯著上方。
??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道：“殺！殺！殺！！！”
??最後，他一聲狂吼，衝開飛奔而來的人群，薑永輝飛一般瘋狂向樓上跑去。
??……
??江鳶死了，心情低落中。
??江鳶是本書中我最喜歡的一個角色，沒有任何人能超越，是……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一會還有一章，爭取讓有情人比翼雙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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