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塹江無處不在！
父子三人立刻起身，向議事廳外走去。
??行至半途，喊來一名護衛，薑衝下令道：“客廳有書信一封，立刻著白喙飛燕送與宮內。”
??守衛應聲退下。
??行至議事廳大院，一守衛來報：“稟大人，院牆外射來一支飛箭，上附書信一封。”
??說罷一封信被奉上。
??薑衝點了點頭拿過書信。
??“司徒大人如唔，令公子在我們手上，奉勸大人不要輕舉妄動。公子目前無憂，我等隻為求財，司徒大人不如慷慨解囊，我等定當好生招待令公子，不敢怠慢，錢到立刻放人，絕不食言。切記勿做無用功，否則令郎危矣。夜行人。”
??薑衝皺了皺眉，把信給了薑瀾雲。
??薑瀾雲看了看，又給了薑尋魚。
??薑尋魚看了看信，越看眉頭越加挑高。
??看完後已是冷笑不止：“還當是哪方高人，原來是幾個蟊賊，敲竹杠敲到司徒府來了，真是笑掉別人大牙。”
??聞言，薑衝和薑瀾雲神情古怪，敲竹杠是什麽意思？
??沒多想，薑衝淡淡道：“雲兒，你怎麽看？”
??薑瀾雲搖了搖頭：“這信說的不清不楚，不太好判斷對方來路底細。”
??笑了笑，薑衝又問道：“魚兒，你說說。”
??薑尋魚撇了撇嘴，說道：“父親，恕我直言，這蟊賊恐怕是上不了台麵的小賊罷了。”
??“哦？”薑衝笑了笑：“何以見得？”
??薑尋魚分析道：“確實，對方或許是修煉中人，不過恐怕修為境界也高不到哪去，信中故作姿態和謊言恐嚇之語可謂處處透著心虛，這恰恰顯示出對方底氣不足有急於警告我們的意味，就算是修煉中人，恐怕也是個經驗不足的新手綁匪罷了，這種料，修為能高到哪去？”
??薑衝微笑捋須頷首。尋魚果然洞若觀火，觀察仔細。
??薑瀾雲搖了搖頭，還真是關心則亂，如此顯而易見的破綻，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慚愧。薑瀾雲有些自責。
??抬起頭，薑瀾雲：“父親，如此跳梁小醜，不足為道，兒子請命，把大哥安全救回來。”
??薑尋魚略一思考，抬頭道：“父親，我願意去救大哥回來。”
??“.……”
??“不行！”
??“不行！”
??薑衝薑瀾雲父子二人異口同聲道。
??薑尋魚目瞪口呆：“為何？”
??薑衝氣衝衝道：“魚兒，父親知道你有能力，可是你還小啊，你才十二歲！”
??薑瀾雲嚴肅道：“魚兒，京城內築元境強者有好多人，此事用不著你去冒險。”
??薑尋魚無語爭辯：“可是二哥為什麽能去？”
??薑衝道：“你二哥成年了，你才十二歲，家裏什麽時候輪到你冒險上陣了，什麽時候等你修為有所成，到時候咱們全家都指望著你以護周全呢。”薑衝笑了笑，小兒子的心是好的，可是這事不是腦子好使就能完全搞定的。
??薑尋魚無語傻眼，最近好像有點膨脹，是啊，自己好像才十二歲，在這個世界活了十二年，很多事情都適應了，就是這個年紀老是適應不了，平時他老是有跟別人勾肩搭背的想法，可是抬起手才發現自己夠不到人家肩頭，才發覺自己還小。
??想了想，不知道該如何說服父親和大哥。
??摸了摸左手的戒指，心頭暗歎，想找機會試試戒指的威力也不行。
??他這十二年在鴻蒙之氣中改造身體，丹田已經被淨潤一空，靈台也一片清明，已然有了一絲神識，雖然還不懂得修煉之法，可是鴻蒙之氣卻不愧萬物之初的威名，始終在默默壯大他的那一絲神識，如今這一絲神識已然很是堅韌，相信略微使用太玄戒發揮其一點威力已經不是問題，區區築元境或者說還不到築元境，估計是手到擒來。
??可惜，父親和二哥不給機會啊。
??唉，薑尋魚歎了口氣。
??薑衝：“魚兒，我記得昨天羅大人找過你，去吧，去羅大人府上溜達一圈吧。”
??薑瀾雲聞言莞爾一笑。
??薑尋魚撇了撇嘴，知道父親對營救大哥已胸有成竹。
??無精打采回答一聲：“知道了。”
??然後垂頭喪氣回自己院子了。
??薑衝搖了搖頭，這個小兒子啊，未免有點太小看天下英雄，這樣下去恐怕會吃虧啊。
??薑瀾雲倒是沒有這樣想，他還在思考如何營造機會救出大哥。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回到議事廳準備商議營救薑瀾風之事。
??……
??薑尋魚回到自己院子，稍微收拾一下，就出門了，答應了今天上羅大人府邸登門拜訪，失約可不好。
??……
??大司馬羅登雲的府邸距離薑府並不遠，同是位列三公，地界優越的地段也就那些，都被三公等權貴占據。
??來到大司馬府，門口守衛上前恭迎：“敢問可是薑大司徒家尋魚公子？”
??有個位列三公的父親就是省事，是個人都認識自己。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上回不是還被人圍攻來著？
??拱了拱手，薑尋魚客氣答道：“不錯，正是在下。”
??守衛客氣道：“薑公子請進，羅大人久候了。”
??薑尋魚點點頭跟著守衛進門。
??迎麵走來一人，正是昨日上門的羅家家將趙信之。
??趙信之在羅家的地位相當於薑府的楚相玉，也算是管家。
??趙信之笑容滿麵：“歡迎尋魚公子登門拜訪，羅大人在內廳，請跟我來。”
??薑尋魚客氣拱手，跟著趙信之一同入內。
??進了內廳，大司馬羅登雲正在堂前觀看地圖。
??趙信之上前耳語一聲，羅登雲才回過神來。看向薑尋魚，羅登雲哈哈一笑：“尋魚來了，來來來。”
??薑尋魚拱手行禮：“見過羅大人。”
??羅登雲快步上前：“尋魚啊，跟老夫不必如此客氣，來，坐下，喝杯茶。”羅登雲過來抓了薑尋魚的手拉到桌旁坐下。
??雙方寒暄少許。
??指著地圖，羅登雲感慨：“不瞞你說，尋魚，老夫這一生縱橫沙場，大大小小經曆上千戰，大敗大勝有之，小勝小敗有之，平手亦有之。最長一戰，曾經曆五月之久，最後不分勝負，雙方扔下共六七十萬將士的屍體無功而返，那一戰是老夫一生的痛。”
??歎了口氣，羅登雲略顯老態：“扔下了近四十萬將士冤魂，老夫卻沒能贏下此戰，此戰被老夫引為平生第一憾事。每每想起，皆痛心疾首。”說完痛苦閉眼，羅登雲略顯蕭瑟。
??一旁的趙信之亦閉眼，不堪回首樣。
??薑尋魚正想說些什麽安慰一下。
??羅登雲睜開眼道：“昨日，你在禦書房那一句話可真是把老夫驚的不輕啊。”
??薑尋魚疑惑：“哪句話？”
??羅登雲喟歎：“天塹江無處不在！”
??薑尋魚了然：“當年交戰之地亦可借用此戰術？”
??羅登雲站起身：“來，你看。”
??羅登雲把薑尋魚引到地圖前。
??拿著指揮杆指到：“天塹江從荊武州和杭水州交界處經過，北鄰南洲，經由元洲、宜州、洪州、景州最後匯入五界山山脈，當年那一戰的交戰之地就在靠近南洲與洪州比鄰的兗州。”
??薑尋魚皺眉看著地圖。
??羅登雲搖頭：“當時想都不敢想，沒想到，老夫多年心結被你一語道破，老夫心中說不清楚是什麽滋味兒啊。”羅登雲搖頭唏噓。
??凝神觀察半晌，薑尋魚搖頭：“羅大人，此戰法在兗州恐怕是行不通的。”
??羅登雲愣了愣，皺眉道：“行不通？為何？兗州內沒有運河？”
??薑尋魚分析道：“不，兗州確實也有運河，雖然堤岸不如西三州高大堅實，不過用以水攻倒也堪堪夠用，不過這其中有兩個問題，不知羅大人如何解決？”
??羅登雲凝神：“是何問題？”
??薑尋魚細細數到：“其一，地勢問題，兗州東西兩州皆為盆地，地勢要略高於兗州，雖然差距不是很大。可是天塹江水要湍急到何等規模才能突破地勢高低的限製？這也延伸到了第二個難題，其二，如果真的借用天塹江河水，為了突破地勢高低限製，大範圍掘開出水口，那麽如此劇烈的洪流，一旦過境，洪州南洲境內的水利設施能否萬無一失？境內百姓是否生命安全無憂？”
??羅登雲盯著地圖沉默不語。
??默然許久，羅登雲暗歎一句，難道是自己執念作祟？當年之事總是令自己念念不忘，這等損失巨大的勝利，是自己樂見的嗎？這絕對不是自己的初衷啊。
??薑尋魚察言觀色，發現羅登雲麵有淒然之色。暗歎。
??隨即開口道：“羅大人，其實如果戰局真的進展到如此慘烈的程度，如此戰法也是當仁不讓的，是幾十萬條將士的性命重要。還是兩州百姓性命安全重要？相信將軍為將已久，當有所取舍。”
??羅登雲緩緩回頭看向薑尋魚：“好小子，年紀不大，倒是對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理解透徹啊。”
??薑尋魚微笑：“非也，我指的不是我燕國兩州百姓性命，而是周國兩州百姓的性命。”
??羅登雲吃了一驚：“周國？此話怎講？”
??薑尋魚微笑：“還是那句話，天塹江無處不在！”
??羅登雲聞言一驚，立刻看向地圖，半晌，他吃驚的回過頭來：“好小子，果然是無處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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