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見郎君誤終身
薑府,平波亭。
??薑瀾雲坐在平波亭內,香煙嫋嫋,陳琴一座,緩緩撫琴。
??公子如玉,白衣勝雪,薑瀾雲額頭兩縷長發自然垂落,麵無表情。
??……
??薑尋魚走到平波亭外,聽著二哥的琴聲,微微皺眉。
??琴聲即心聲,二哥心境亂了。
??……
??走上台階,薑尋魚落座執壺倒茶。
??薑瀾雲雙手平按,停止了彈奏。
??遞給二哥一杯茶,薑尋魚自己輕抿一口。
??薑瀾雲端著茶杯,眼神微怔。
??看了看薑瀾雲,薑尋魚歎了口氣。
??“二哥,累嗎?”薑尋魚問道。
??薑瀾雲回過神,抿了一口茶水,然後歎了口氣沒說話。
??薑尋魚問道:“二哥似乎對自己沒信心?”
??薑瀾雲瞥了一眼薑尋魚:“沒信心?這是信心可以解決的事情嗎?”
??薑尋魚笑了笑沒說話。
??薑瀾雲好奇:“尋魚,你說你小小年紀,為何如此洞徹世事?你又未經情愛熏陶,卻為何能輕而易舉地看透二哥內心的真實想法,這是為何?你何以確定二哥心裏有她?”
??薑尋魚嘴角抽了抽,幹咳一聲道:“唉,隻是簡單的邏輯分析嘛,二哥如此苦惱,小弟又不眼瞎,自然有所猜測。難道二哥不是在為自己和趙姐姐之間的事而苦惱嗎?二哥高估我了。”
??薑瀾雲輕笑一聲:“或許吧。”
??隨即苦笑道:“一年前,我就曾開誠布公地跟庭筠談過。我們雙方父母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無論誰,都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
??隨即,薑瀾雲長歎一聲:“可是,庭筠生性執拗,堅信我們能夠打破所有阻力。有時候,我很佩服庭筠的勇氣和決心,與之相比,或許我薑瀾雲隻是個懦夫罷了。”
??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薑瀾雲低聲道:“我隻能躲著她,她不斷地來找我,我不斷地往老師那裏躲,她甚至用盡了手段也沒能把我逼出來。可是這次……”
??薑尋魚笑道:“這次二哥老師外出遊曆,遲遲不歸,二哥無處躲藏,被逮了個正著。”
??薑瀾雲苦笑不語。
??薑尋魚繼續道:“於是,你借機發作,使得趙庭筠黯然離去。”
??薑瀾雲手中茶杯驟然緊握,閉目不語。
??薑尋魚看了看神情複雜薑的薑瀾雲,說道:“二哥,你知道我去送她的時候她說過什麽嗎?”
??薑瀾雲睜開眼:“她說什麽?”
??薑尋魚:“她說你心比天高恃才傲物才華橫溢,斷不會因一時之憤而口出不遜。”
??說完薑尋魚嘖嘖道:“她還真了解你啊,二哥。”
??薑瀾雲尷尬地笑了笑,這話說的他也不知道怎麽接。
??話鋒一轉,薑尋魚繼續道:“臨行前,她提醒我說,近日京城恐怕不安穩,讓我輕易不要外出遊蕩。”
??薑瀾雲眼神一變,眯眼思索片刻。
??而後歎了口氣:“三番兩次暗暗提醒,她真是用心了。”
??薑尋魚點點頭:“沒錯,恐怕她此來是下定了決心要給咱們提個醒。二哥,之前你們還談了些什麽?”
??薑瀾雲回道:“她問我,聽聞前段時日京城中有過動亂,大哥被劫失蹤之事是否屬實,二問行凶者是否捉拿歸案。”
??薑尋魚點點頭:“看來我們猜的沒錯,接下來,恐怕爹在朝上恐怕日子不好過了。趙大人那一派的人恐怕有些想法了。”
??薑瀾雲嗯了一聲:“之前為了救大哥,鬧的動靜有些大了,某些人恐怕要借機找事,不過不用我們擔心,爹官居大司徒,身居高位多年,不是吃素的。些許宵小不足為慮。”
??薑尋魚點頭不語。
??其實他還是略有些擔心,趙庭筠如此費盡心機前來提醒報警,恐怕事情不簡單。
??不過事情還未發生,倒也不必自己嚇唬自己。
??薑尋魚笑了笑,打趣道:“二哥,趙姐姐如此情真意切,二哥好福氣啊,小弟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啊。”
??“唉,別取笑二哥了。”薑瀾雲滿臉通紅。
??隨即,薑瀾雲歎了口氣,說道:“她這種性格,實在是令我放心不下。”
??薑尋魚搖搖頭,這種事情,他也愛莫能助。
??古今往來,多少女子為了情之一字,甘願受盡苦難,受盡艱難困苦也要為了心愛之人著想。
??趙庭筠如此執拗下去,如果有一天她的父親執意要對付薑家,到時候趙庭筠將如何自處?恐怕她到時候未必能理智的思考,極有可能做出讓薑瀾雲悔恨終身的事情。
??薑瀾雲眼神迷離,似乎思緒已經飄遠。
??……
??三年前初見,平波亭外,趙庭筠一襲翠綠色長裙,好像她很喜歡翠綠色。
??當時的薑瀾雲正在亭子裏撫琴,趙庭筠就在亭子外,默默聽著薑瀾雲撫琴。
??薑瀾雲所彈琴曲,名為《清心普善咒》。
??乃是薑尋魚剽竊而來教給他的。
??趙庭筠聽著嫋嫋琴音,漸漸入迷。
??……
??從那之後,趙庭筠心裏刻下了一個深深地影子。
??……
??撫琴完畢,薑瀾雲站起身來,與趙庭筠四目相對,趙庭筠笑顏如花,一雙大眼睛笑成了一彎明月,給薑瀾雲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薑瀾雲緩緩閉眼,心頭無限惆悵。
??……
??此時此刻,千裏之外,燕國幽州。
??幽州地處燕國東南部,幽州太守史方澤,曾是燕國大司馬羅登雲的袍澤兄弟。
??幽州境內民生富足,百姓安康。史方澤官聲自然也頗為不錯。
??幽州境內有一山,名為雁蕩山,雁蕩山連綿三百裏,極為龐大。
??雁蕩山深處某一洞**,二十名黑衣人正把一個中年人圍在中央。
??“徐然,聽令可活,抗令立死!你欲如何?”一領頭黑衣人冷聲道。
??中央中年人赫然正是綁架薑瀾風的罪魁禍首,徐然。
??徐然並未回到金周地界,當初他在京城外和那刺殺薑瀾風的黑衣人首領修士對了一掌,當時隻是落在下風,也沒感覺受了多重的傷,誰知半個月過去,體內的傷勢卻越來越重,不得已,他才走走停停最終在這雁蕩山落腳療傷,不想卻被神秘人盯上了。
??這群人不知是何來曆,皆是築元境修為,自己如果狀態完好也許可以試著拚一下,也許有可能逃出去,可是現在他被黑衣修士青色掌力所傷,根本無法力戰。
??“從命不難,徐某總得知道自己為誰辦事吧?”徐然回答道。
??黑衣領頭人冷聲到:“你沒必要知道,記住,有利條件我們會為你創造,動手之事,隻能你自己來。我等不會出手相助,如果失敗,你就是一個死字。”
??徐然苦笑:“好吧,我好像沒得選擇,在下遵命就是。”
??“算你識相。別妄想逃走,我等有飛行坐騎,如果被我等抓到,你就等著生不如死吧。”黑衣人笑道。
??隨即一群黑衣人轉身離去。
??留下一臉陰霾的徐然默立原地。
??……
??另一頭,趙庭筠也回到了司空府。
??翻身下馬,下人把馬牽走。
??趙庭筠默默回到自己的庭院。
??“小姐,你回來了,怎麽樣了?”一個女聲傳來。
??屋裏走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是趙庭筠的丫鬟,名叫凝環,從小和趙庭筠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趙庭筠神情黯然:“他很不高興。”
??凝環訝然:“小姐,你可曾按我說的,表現的文靜些?”
??趙庭筠苦笑:“我照做了呀,可是他一聽我打聽他大哥的事情,立刻就冷淡了下來。最後甚至語氣帶著譏諷.……我生怕待下去讓自己情緒失控,就走了。”
??凝環疑惑:“不至於吧?語帶譏諷?雲公子可不是這種人啊?之前他就算是有意疏遠小姐,但也是文質彬彬,客客氣氣的啊?”
??趙庭筠搖搖頭,似乎不想再談這件事:“我也不清楚,環兒,我累了,想休息會兒,別讓別人打擾我。”說完向屋裏走去。
??凝環隻能回到:“是,小姐。”
??目送著趙庭筠進屋關上房門,凝環默默等在門外。
??過了半柱香功夫,屋裏隱隱傳來微弱的啜泣聲。
??凝環神情黯然,默默為小姐難過。
??也許薑瀾雲不知道,小姐對他有多麽一往情深,為了讓兩人有機會在一起,小姐做了多少努力。
??眼眶微紅,凝環歎了口氣,慢慢的走了。
??她知道,小姐至少一天一夜不會出房門了。
??……
??一見郎君誤終身,但願此生不負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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