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可怕的等待

  “陸醫生，快，病人情況……”護士小姐姐帶著陸然快步走來，看到倒在地上的傅柏聿，拉著陸然繞開走，壓低聲音道：“這是病人家屬，竟然不知道家裏人得腦癌，又在這裏發瘋。”


  ??陸然是臨時被通知，他隻知道這個病人的情況很嚴重，但當他看清倒在地上的男人，耳邊還有小護士的解說，想到急診室是誰在等著他，他的臉色徹底變了。


  ??現在沒功夫搭理傅柏聿，陸然已經等不及，直接加快步伐從男人身邊飛奔而過。


  ??邊跑邊跟小護士囑咐道，“如果這個男人再鬧延誤病人治療，直接找保安趕出去！”


  ??“啊？哦，好。”小護士不明所以應下。


  ??準備回頭去看躺在地上的男人，她已經在考慮是不是現在就喊保安過來拉人比較合適。


  ??她轉頭，傅柏聿已經起身，原本隻是袖口沾血的西裝，現在全身都沾滿了灰塵和汙漬。


  ??“剛才那個人是主治醫師？”男人嗓音嘶啞，眼底的猩紅依舊恐怖嚇人。


  ??小護士莫名不敢反抗，木訥點頭。


  ??隻見得到肯定答案的病人家屬仿佛鬆了口氣，他顫抖身體跌坐在走廊旁的凳子上，整個人頹喪不堪。


  ??“您……您就在這裏等吧，陸醫生是我們醫院的王牌醫生，病人會逢凶化吉的。”小護士忽然覺得他看上去有些可憐，忍不住安慰兩句也沒叫保安，走開了。


  ??過了半晌，傅柏聿灰僵硬的臉部肌肉似乎動了一下，他捏緊拳頭。


  ??沒事的，陸然這麽在乎佟年，佟年一定死不了。


  ??他等著就好，安安靜靜等著，就在這裏。


  ??急救室外隻有傅柏聿一個人，從天亮到了天黑，外麵的雨淅瀝瀝下了一陣，劈裏啪啦，好像落下的不是雨水而是冰錐。傅柏聿的心被一下一下，砸得麻木生疼，空蕩蕩的走廊上彌漫著一股冰冷又絕望的氣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保持一個姿勢，他沒有接任何一個電話，不管是客戶、秘書還是楚喬的。


  ??他就是不想動，甚至連問一句“怎麽了”的心情都沒有。


  ??……


  ??重症監護室內。


  ??手術做了好幾個小時，好不容易保住了佟年的命。


  ??佟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見陸然一臉悲愴的守在她的床邊，她幽幽歎了口氣，再次睜開眼，淚珠控製不住順著眼角滾落。


  ??“陸然哥，我父親他……”


  ??“年年，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否則很容易刺激你腦袋裏的癌細胞。”陸然已經知道佟父自殺的消息，也猜到佟年這次被緊急送進來，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所以，他真的……死……了嗎？”佟年灰白的臉色看起來更加憔悴，她緊緊攥著陸然的袖子，就像手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陸然心疼極了，可是，他更加知道佟氏的事情根本瞞不住，就算現在暫時騙了佟年，那之後對她的打擊也一定更大。


  ??“節哀順變！年年，你還有佟睿，你還有我。”


  ??他迫切地想抓住佟年的手，隻是開口四個字說出來之後，佟年的手指就已經鬆開了。


  ??“爸……爸！”佟年的眼淚再也止不住。


  ??曾經走到哪裏就將她抱到哪裏的男人，也曾手把手教她寫字畫畫，她記得他喝茶的小習慣，記得他笑眯眯地誇過她拿一等獎，也記得他百忙之中也要抽空參加她的頒獎典禮，用最廣闊的父愛鼓勵那個站在全校師生麵前發言還有些怯怕的小小佟年。


  ??到底是什麽讓他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陸然收起空蕩蕩的掌心，看著滿目瘡痍的佟年嚎啕大哭，心裏揪成一團，他真想不顧一切帶著佟年離開。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離開傅柏聿。


  ??“年年，別哭了，你的病不能再這樣下去。”陸然緊了緊手，眼裏帶著決絕，“你必須盡快進行手術，我上次跟你說M國有一項新科技就是針對你這種病。”


  ??佟年哭得抽噎，她沒有回答陸然的話，就好像什麽都沒聽到。陸然咬牙，掰住佟年的肩，“我帶你走吧，咱們先把病治好了，否則你別說一年，估計半年都挨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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