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們見過,是不是?(二更合一)
徐心默內向,加之過往生活經曆的影響,極不喜歡和陌生人相處。
但溫衍之……好像並不算陌生人。
而且他是沈眠的朋友。
因此一路上,溫衍之說話的時候,徐心默沒有過分閃躲,甚至會試著小聲回應幾句。
好在溫衍之確實是個開朗又溫柔的人,講話有分寸又有禮貌,徐心默漸漸的,也開始卸下了心防。
一路上稍顯安靜,卻出人意料的,並沒有讓徐心默覺得很尷尬。
超市不過四五百米遠,很快便到了。
倆人進去轉了一圈,出來時,不僅買了蘿卜,還買了一大袋零食。
這是徐心默剛才疏忽的,因為她自己很少吃零食,所以之前也沒想到要買,但溫衍之卻細心地注意到了這一點。
一路往回走,溫衍之拎著兩個袋子,沉默了一會兒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主動問道:“我們之前,見過,是不是?”
“嗯,之前籃球比賽,你和江沉幫我們占過位置。”
溫衍之輕笑道:“我說的不是那一次。”
徐心默驚訝抬眸,這才意識到,剛才他問的不是“我們是不是見過?”,而是“我們見過,是不是?”
詞匯的顛倒,讓這句話的肯定意味濃了很多,這充分透露著,溫衍之內心的確定。
分不清是喜悅更多,還是緊張、慌亂更多,徐心默沒有說話。
溫衍之笑了笑,又接著說:“其實那天在籃球場,我就覺得你有點眼熟,但當時沒想起來。直到剛才在你家又看到你……去年的全市作文大賽,你是不是坐在第二排?”
徐心默點了點頭。
她原以為他忘了,本不打算再提起的。
沒想到他居然自己記起來了。
徐心默尤記得,那天,是周五,天氣很熱,卻沒達到教室開空調的標準。
雖然開了窗,但帶著熱度的風隻吹得人昏昏欲睡。
午休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十二點五十分。
想起一點要去階梯教室參加作文大賽,她收拾好筆盒,急匆匆跑出教室。
卻不知道,就在她離開教室後,教室裏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哄笑。
快上課了,去往階梯教室的路上人不多。
雖然好像有個別人朝她投來異樣的眼光,但徐心默不確定,這種目光究竟是因為什麽。
直到坐進教室,察覺到斜後方幾位同學在一邊笑一邊竊竊私語,她才意識到有哪裏不對。
她扯著肩膀上的衣料,回頭往下看了眼,果不其然看到,白色校服T恤上,似乎被用黑色噴墨寫了字。
但還沒看清寫的到底是什麽,徐心默的肩頭卻突然被披上了一件校服外套。
那是三中的校服,和一中校服不一樣。
徐心默愣了下,抬眸看去。
男生正低頭在紙上寫著什麽,並沒有看她,似乎剛才的舉動,完全就是舉手之勞。
他的“無視”,反而讓徐心默放鬆了下來。
她低聲道了句“謝謝”,而後飛速轉過了身。
正好階梯教室裏開了空調,溫度比較低,徐心默披著他的外套,剛才那種渾身冰冷的感覺,漸漸消失。
一個半小時後,比賽結束。
徐心默轉身想把外套還給那個男生,但回頭時,才發現男生提前交卷,早就走了。
不知道是忘了借過她一件校服,還是因為校服被別人穿過,所以不要了。
她後來想過去三中找人,但那也隻是一瞬間的念頭,很快就被她否決。
因為她不想認識新的人,也不想給別人帶去非議。
於是那件校服,就這樣一直被留在了家裏的衣櫥內,直到她離開徐家,一起把它帶了出來。
徐心默仰頭看向溫衍之。
兩張臉龐在腦海中漸漸重合。
他還一如當時那樣,眉目溫柔,性子更溫柔。
這種出自骨子裏的溫柔,從他隻問了“是不是坐在第二排”,而沒有提起其他的事情,就可見一斑。
心裏最後一點防線,終於因為這件事徹底崩塌。
她笑了,笑得格外耀眼,和去年所見的,那個沉默、自卑的她截然不同。
“謝謝。”徐心默發自真心地說。
溫衍之便也笑了:“你去年已經說過一遍了。”
徐心默:“那次是謝謝你借我外套。”
溫衍之:“那這次呢?”
徐心默:“謝謝你……還記得我。”
在她十八年的生活裏,對她有善意的人,很少很少,所以每一個,她都印象深刻,卻沒指望過對方也會記得她。
但說完,又覺得這話容易讓人誤解,於是她指了指他手裏的袋子,又補了一句:“還有幫我拎東西。”
溫衍之笑著點頭,表示接受她的感謝。
倆人之間的氛圍又輕鬆了很多。
他們一邊聊著一邊往小區裏走,殊不知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座駕裏,有一雙淩厲的眼,正透過車窗,靜靜地看著女孩臉上罕見的溫柔笑意。
拳頭漸漸握緊,手指關節處發出“嗑噠”一聲。
傅司珩收回眼神,冷漠開口:“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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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雲念和沈眠的帶動下,五個人很快熟絡了起來。
即便是向來封閉自己的江沉,也絲毫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情緒表現。
一頓不算豐盛卻精致美味的午餐過後,趙雲念提出玩遊戲,但狼人殺的話人不太夠,真心話大冒險又玩得太多了。
於是趙雲念說了句:“要不玩我有你沒有吧。”
徐心默有些迷茫:“這是什麽?”
趙雲念沒想到學霸們居然連這種遊戲都沒玩過,於是立刻給大家解釋了一遍。
這個遊戲,簡單來講,就是每個人伸出一隻手,輪流說一件“我做過,但別人都沒做過”的事情。
如果A說完後,BCD確實都沒做過,那BCD就要折起一根手指,但如果A說完後,BCD中任意一人也做過這件事,那其他沒做過的人和A自己,都要折一根手指。
五根手指都折完,就代表著被淘汰,要接受勝者的懲罰。
但比起所謂懲罰,怎麽在問題裏套出八卦,才是這個遊戲的重點。
眾人都沒什麽意見,於是便圍坐茶幾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