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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你為什麽不能像以前那樣喜歡我?

  徐心默其實還沒到機場,人就清醒了。


  她知道,自己衝動的一次澄清後,一場風暴是躲不過的。


  果不其然,人都快到機場了,張思思卻突然對她說:航班改簽了,傅總希望你過去一趟。


  說著希望,但卻完全是命令的語氣。


  張思思曾經得過傅司珩不少好處,也知道扒著他有百利而無一害,自然他說什麽是什麽。


  徐心默倒並不意外,點了點頭,便戴上眼罩睡了過去。


  等她幽幽轉醒的時候,車已經到了傅司珩住宅的車庫裏。


  徐心默坦然地下了車,張思思沒有跟著,和司機一起在車裏等。


  徐心默走到門口,正想按門鈴,卻發現門沒關,但她還是敲了幾下,示意自己到了。


  傅司珩應了聲“進來”,她才推門而進。


  落地窗的窗簾拉了大半,昏暗的客廳裏,傅司珩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門口,指尖一抹猩紅,顯得詭異而陰沉。


  徐心默淡聲問:“我可以開燈嗎?”


  傅司珩這才轉過身,把煙隨手暗滅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而後快步走了過來。


  徐心默突然緊張,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


  但他隻是湊近她,將她逼退到了牆壁上,而後伸手,按亮了就在她耳朵邊的開關。


  客廳一下明亮起來,視線裏,是他冷硬的麵孔。


  距離她不足十厘米。


  徐心默坦然地和他對視著,而後用眼神掃了眼沙發處,沒什麽表情地說:“到那兒談吧。”


  但傅司珩卻沒有退開,他若有似無地扯了下嘴角,而後緩緩俯身。


  徐心默本能地側過頭,躲開了他。


  傅司珩察覺到她的反應,沒什麽失落的情緒,隻伸手,用右手食指勾住了她耳側的一縷發絲。


  當初用溫衍之威脅徐心默的事情,傅司珩自己也知道不光彩,因此這半年來,他確實做到了當初允諾的那句“我不會逼你和我在一起”。


  每次他來Y國找她,徐心默因為這些事情,對他總是態度冷淡,他似乎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算是第一次,徐心默從他不經意的動作裏,感受到了他的怒氣,和令人恐懼的占有欲。


  食指順著發絲往下,擦過她的臉頰。


  徐心默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握緊,下一秒,便聽到他語氣淡淡地說:“心心,你好像誤解了我同意你回國的原因。”


  這次回國,傅司珩本來是不同意的,是她堅持說,這次拍攝很重要,她想要在演藝這條路上好好走,他才最終答應讓她回來完成工作的。


  卻沒想到,她一回國,就送了他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禮。


  徐心默低垂了眼眸,卻堅持說:“你並沒有說我不能澄清。”


  傅司珩嘲諷似的笑了一聲,點頭道:“嗯,那我也沒說,你激怒我之後,我不會收回自己的決定。”


  徐心默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嗓音有些顫抖:“傅司珩!你一定要這樣嗎?”


  她驚恐又生氣地盯著他,傅司珩居然從她眼神裏看出了幾分恨意。


  他垂著頭,低聲笑了一下,而後終於往後退開。


  走到沙發處,傅司珩又從煙盒裏拿了一根煙,卻隻夾在手指間而沒有點燃,過了會兒,他麵容冷凝地說:“沒有下一次。”


  徐心默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是威脅,也算讓步。


  他沒和她計較這次的任性,或許於他來說,他已經覺得這是一種極大的退讓,徐心默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但於徐心默而言,這卻隻令她覺得可笑。


  “好。”她淡聲說:“我會遵守承諾,希望傅先生也是個守承諾的人,一年半之後,我們再也不見。”


  說完,她轉身,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然而還沒走到門口,傅司珩卻突然衝了過來,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她,像是在挽留最後一絲希望。


  他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沒有了剛才的篤定和信心,第一次,言語間多了幾分乞求的意味。


  “心心,你為什麽不能像以前那樣喜歡我?”


  徐心默沒有掙紮,因為知道自己即便掙紮也沒用,隻會更加激發他的怒氣。


  她隻是以一種局外人的語氣,平靜地問了一個問題:“你還記得那次我被人打嗎?後來你送我去學校,還讓打我的人退學了。”


  傅司珩怎麽會不記得,但又有些驚訝:“你知道是我做的?”


  徐心默沒有說是沈眠說的,隻微微點了點頭,就在傅司珩以為她會因為這件事而對他有所感激的時候,徐心默卻笑了。


  她說:“所以說,其實周五晚上我回家的時候,你就看出我被打了對吧?但是你當時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處理都要拖幾天,是為什麽呢?因為如果你當時問、當時就處理,徐安琪就會懷疑、會生氣,繼而就可能會影響兩家的合作,對吧?”


  “所以你看,你說你喜歡我,可是我於你而言,永遠需要屈居於商業利益。”她說著說著,不禁自嘲似的笑了,“你總說你是特意去Y國看我,但真的是特意嗎?據我所知,傅氏本來就有意拓展Y國版圖,不是嗎?”


  傅司珩的擁抱僵了一瞬,一時間,無法辯駁。


  於他而言,愛情本來就應該是屈居於利益之下的。


  這或許是和他的成長環境有關,在他之上,有個哥哥。


  兄弟倆從小就不對盤,而父親也曾說過,誰在事業上更突出,將來傅氏就是誰的產業。


  因此傅司珩不能輸。


  但他又不想失去徐心默。


  於是他沉默了許久,終於說:“我可以為你改變。”


  徐心默搖了搖頭,回答道:“傅司珩,真的不必,我說這些話,並不是想激發你的愧疚,讓你覺得隻要你改了,我們就還有希望。追求利益或追求愛情,其實都不是對錯的問題,隻是選擇的問題,我是想跟你說……”


  徐心默察覺到他的懷抱鬆了一些,於是伸手按住他的手腕,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把將他推開了。


  轉過身麵對他,她第一次那麽嚴肅地和他說起這些,但她覺得,事情總要畫上一個句號。


  “傅司珩,我以前是喜歡你,但是,這種喜歡,在你明知我的心意卻答應和徐安琪訂婚的時候、在你永遠把我置於利益之下的時候、在你用他威脅我的時候,就已經消失得徹底了。”


  說完,她轉身拉開門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傅司珩家。


  傅司珩聽到門“嘭”的一聲的同時,他往後退了一步,靠在牆壁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他原以為,徐心默畢竟是喜歡過她的,假以時日,他一定能再擁有她的喜歡。


  可是這一刻,他卻不得不承認,她好像是真的對他沒有感情了。


  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傅司珩覺得莫名煩躁,他伸手扯了令人窒息的領帶扔在一旁,沒有一絲一毫平日裏斯文得體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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