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新娘的身份
當然李牧不是混進來的，是在門口做了登記的正式賓客。管事再三驗證之後，頓時感覺到一陣為難。
賓客自然不能被驅趕出去，儘管這個傢伙很沒素質，但是石家不能顯得沒素質。但是放任不管更不行，因為婚宴的餐品只怕都會被這貨吃光。
慎重思慮之後，管事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很禮貌的邀請李牧到后廚。那裡正在準備宴會後的正餐，已經做出了一部分，任由李牧吃個夠。
李牧沒有介意，反正他就是來吃飯的，在那吃都是一樣吃，很高興的跟著管事奔向後廚。
白雅將一切盡收眼底，看的那叫一個百感交集。
以往合作過的總署特工，一個比一個守規矩。屁大點的問題也是早請示晚彙報，做事那叫一個循規蹈矩。只要是可能觸發法律或者有違道德的那事情，那些人基本都不會做。兩邊合作發生的矛盾，多數都是在守規矩不守規矩的問題上扯皮。
軍部特工嫌棄總署特工官僚教條墨守成規，而總署特工譴責軍部特工不守規矩肆意妄為。
結果現在總署特工里蹦出一個超級沒規矩的傢伙，白雅這個軍部特工反倒成了守規矩的典範。
現在白雅甚至生出一種懷疑，會不會因為是因為她在夜店調戲過這個傢伙，所以才故意在這裡搗亂。更甚者，李牧根本就是想把軍部這次任務攪黃，轉而由總署那邊接手。
不是白雅小心眼，而是在以往和總署方面合作過程中，這種情況不是沒發生過。
現在李牧離開宴會廳，白雅多少鬆了一口氣。只要那個傢伙不在，意外風險總算是能少一些。
定了定神，白雅很快調整好心態，嫻熟融入到其他賓客當中。轉了幾圈之後，白雅感覺有些異常。
根據軍部的情報，新娘應該是石明華的一位表妹，當然是五服之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那種。這種龐大家族內部各支系的通婚很普遍，所以並不存在任何疑點。
可是剛剛白雅在和人寒暄的時候，卻見到那位表妹正和閨蜜嘻嘻哈哈的聊著天，看不出半點新娘的樣子。不僅沒有像新娘那樣梳妝打扮，身邊甚至還跟著一個疑似男朋友的男伴。
還有另外一點更加奇怪，所有的賓客，竟然沒人知道新娘是誰。就這件事，不少好事的賓客還悄悄開盤，賭新娘的家世身份。
白雅表面上依然保持著冷靜，可心中卻越發的不安起來。
「來了來了，快看新郎官來了。」
「哪呢？有沒有新娘子？」
賓客們早就按捺不住好奇，紛紛翹首觀望。白雅也擠在人群之中，順著旁人目光一同望去。
新郎官石明華出現在入口處，一身高檔新郎禮服，後面跟著八名漂亮的伴娘。最前面的兩位伴娘，手裡分別捧著婚紗和花冠。
伴娘們在石明華的帶領下，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注視下，一步步的來到白雅面前。
「我的女神，等你很久了。」
石明華微笑著單膝跪倒，取出一枚婚戒單手托起：「白雅，你願意嫁給我嗎？」
面對如此浪漫的一幕，賓客們齊聲歡呼，更伴隨著口哨和尖叫之聲。
可是作為當事人的白雅，卻是如墜冰窖。
白雅知道她錯了，或者說是制定這個計劃的馬嘯馬處長錯了。今天這場婚宴，自始至終就是一個陰謀。
「白雅，其實我這些年一直都沒有忘記你，一直都在努力打探你的消息。」石明華單膝跪地，眼中滿是深情。
「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后，並沒有得到幸福，甚至還遭到了背叛和傷害。所以你才會來到夏島市散心，更用放縱自己的方式來修補傷痛。忘記那些不愉快吧，也不要再傷害自己。現在有我在，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呵護你，給你最大的幸福……」
石明華的深情告白沒有讓白雅感動，只讓她的心越沉越深。
不愉快的感情經歷是她來夏島前故意放出來的，還有出入牛郎夜場的放縱行為，都是為了接近石明華而進行的布局。以便白雅能以一個受傷女人的形象取得信任，逐漸打入石家內部。
石明華的告白，證明那些布局是有效的。只是現在這種方式，卻完全偏離了軌跡。
根據她對石明華的了解，這些絕不是石明華所能做出來的。況且即便石明華真的對她懷有舊情，願意以這種驚喜的方式向她求婚，石家也絕不會允許家族長子這般胡鬧。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一切是個局。
今天這場婚宴根本不是她接近石家的機會，而是石家的一個陰謀，一個專門針對她、針對軍部調查的陰謀。
此前的調查一直都是秘密進行，沒有動石家任何人，所以石家雖然有所察覺，但並不能百分百確定。可現在選擇與石家人接觸，不管做的如何巧妙，都不可能不留下把柄。
白雅這位石明華的軍校老同學突然出現，無疑讓石家起了疑。之前那些看似精妙的安排，反而引起了石家的警覺。
當然，也可能石家沒有確認，只是懷疑。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場婚宴，用這場婚宴來試探。
荒島危險種事件一出，不管有沒有證據，有沒有其他事情牽連，石明華的前途都必然受到影響。所以接下來，石家也不可能繼續在他身上投入資源。換言之，他已經是家族的棄子。這樣一個棄子的婚姻，對於石家已無多少意義。
如果白雅和軍部沒有關係，那麼石明華娶白雅這樣一個老婆不會有損失。可如果白雅和軍部有關係，那石家手裡就等於握住了一張王牌。
脅迫問供也好，拿特工身份做文章也好，反正白雅是石家的兒媳婦，想怎麼利用完全是隨心所欲。萬一再得知白雅是北門家的血脈，能做的文章就更多。
不管哪一種情況，石家都是處在受害者的角度上。一旦事情鬧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除非政府方面有覺悟進行徹底清洗，否則就只能做出妥協。而在新三區戰爭陰影之下，政府除了妥協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
白雅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利害，也顧不得去罵制定這個計劃的白痴，只能苦思破解之法。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她拒絕石明華的求婚。那樣雖然讓計劃功虧一簣，但至少不會有任何隱患。但從石明華這排場來看，對方顯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絕不可能讓她就這樣走掉。
思來想去，能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
那就是她真正的嫁給石明華，然後潛伏起來，不做任何的動作，讓石家沒有任何把柄可抓。這樣一來，除了卧底計劃失敗之外，政府方面同樣不會有任何損失。唯一損失的，可能只有白雅自己。
作為一名特工，白雅並非沒有這樣的覺悟。只是作為一個女人，下這種決心更不是容易的事。
就在白雅做劇烈心理鬥爭的時候，其實有一個人比她還著急。那就是這次任務的制定者，軍情局情報處處長，馬嘯。
除了處長職務和總署副署長兒子，馬嘯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白雅的男友。
馬嘯、白雅，石明華，都是第一軍校時候的校友，馬嘯大上兩屆。當時馬嘯和石明華都追過白雅，最終馬嘯勝出。若沒有這段往事，馬嘯也想不到這個計劃。
但不管目的是什麼，馬嘯從沒想過真把自己女朋友賠進去，只是想利用這層關係。所以，在其他外勤把婚宴情況報上來之後，馬嘯當時就急眼了。
外勤只是通過其他途徑得到的消息，沒有辦法進入到婚宴現場。馬嘯著急上火的同時，猛然想到了還有一個總署特工。當即找到李牧的聯繫方式，直接就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