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來自同一個地方
李牧知道馬五會遭到毒打,但確實沒想到會偷襲到弟弟頭上。完成襲擊之後,李牧第一時間便帶著隊員們躲了起來。只等著風頭過去一些,再出來繼續活動。
聯邦軍隊被襲擊不是第一次,調查搜捕的行動肯定會有,但基本都是做做樣子,誰都知道很難查出什麼。
但是李牧想避開的風險,也不是來自聯邦軍隊。抓了一個A級指揮員,叛軍那邊肯定不會無動於衷。但是李牧沒有想到的是,叛軍頭目們的反應,可比他預想的強烈的多。
「誰讓「雲雀」動手的?我不是已經下令暫停所有行動了嗎?!」
在一處居民樓內,禿頂男人氣急敗壞的大罵,房間里是一片狼藉,能砸的東西幾乎都砸遍了。
「大司令,您消消氣。」
這次在禿頂男人身邊的,只有那個乾瘦老者。
老者面帶諂媚,殷勤的把桌子收拾乾淨,又拿了個新杯子倒上茶。
「畢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違背命令的事情可不止一回兩回。而且「雲雀」以前都聽話的,這次她只是初犯……」
「初犯?她就不該犯!」禿頂男人惱火的一拍桌子,剛放好的茶杯又飛了出去。「而且其他人就算違背命令,至少沒有被抓到。可她呢?廢物,該死的廢物……」
乾瘦老者被熱茶灑了一身,燙的是呲牙咧嘴,卻不敢表達一絲不滿,連哼都不敢哼出來。
在他的印象里,禿頂男人是一個十分深沉的人,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至少在老者的印象里,這位大司令以前就連發脾氣都沒有過幾次。今天竟然這般的失態,可見暴怒到這種程度。
只是一個A級的部屬,至於發這麼大火么?還是那個代號叫「「雲雀」」的女人,和大司令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禿頂男人看著乾瘦老者在那眼珠子亂轉,大概能猜到心裡再想些什麼。本欲斥責喝罵,可話到嘴邊還是又咽了回去。
他的代號叫「禿鷲」,在南湖市生活了很多年,曾經是這座城市裡一位頗有名望的商人。新三區宣布獨立事件當中他出了大力,捐獻了所有的家產。後來更因「晉級」SS級源能實力,和本就高人一等的地位,成為了叛軍的領導者之一。
以前在別人眼裡,他是一名非常成功的商人。如今在別人眼裡,他是城市的最高指揮官,大司令。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除了代號和SS級源能是真的,剩下全是假的。
他不是商人,更不屬於南湖市。他屬於另外一個地方,一個即便是李玄通也難以想象的地方。他只是二十多年前到了南湖市,以另一個身份生活到現在。
SS級源能不是後來才有的,而是在叛亂之前就達到了這個層次。
只要他願意的話,可以爬到很高的地位。可卻寧可在蟄伏在南湖市當一個普通商人,直到叛亂之後才展露出真正的才能。
他有著特殊的使命,有著必須完成的任務。別說區區二十來年,若是這次沒有成功,他甚至可以一直蟄伏到死。
在新三區,像「禿鷲」這樣的人不止一個。
和他同級別的有三個,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是叛亂的主要推手,如今也是叛軍的最高領袖。
還有一些人,地位和實力略低一些,但也來自相同的地方,作為叛軍的骨幹協助他們。代號「雲雀」的女人,便是其中之一。
「禿鷲」不在乎「雲雀」死不死,但不能不在乎她被俘虜。
他知道「雲雀」能夠保守秘密,不光可以做到寧死不屈,甚至進行基因比對,都不會被找出真實身份。
但是越是如此,情況就越發危險。
查不到情報,就等於是最有價值的情報。如果一個人連行星軍部都查不出底細,那將意味著什麼?
「禿鷲」此刻發怒,不是擔心「雲雀」會泄露什麼,而是「雲雀」的被俘,很可能會影響到整個新三區的局勢。
突然,「禿鷲」察覺到了什麼,對乾瘦老者道:「你先出去一下。」
老者不敢多言,起身離開。出門的時候,正好和眼鏡男打了個照面。
眼睛男沒有理會他,將門關上,坐到「禿鷲」面前,沖外面努了努嘴:「「雲雀」的事情你和他說了?」
「一個做白日夢的蠢貨,和他有什麼可說的。」
眼鏡男代號「山貓」,和「「雲雀」」一樣是「「禿鷲」」的下屬。他們來自相同的地方,都屬於「「禿鷲」」這支隊伍。
而那名乾瘦老者,是南湖市最大家族的張家家主。被許諾在戰爭結束之後,能夠成為城市的主人。可實際上,「禿鷲」只是看中老者在本地的宗族勢力而已。等待任務完成的時候,最先要剷除的就是老者所在的家族。
「讓你查的事情查清了嗎?」「禿鷲」問。
「『雲雀』藏身的地方連我都不知道,這也是咱們的規矩。」
「山貓」搖了搖頭:「她之前和咱們也不是隸屬一個機構,只是為了配合行動才在半年前調來,在這裡沒有什麼熟人。事發前後沒人知道她的行蹤,整個事件經過,一個目擊者都找不到。」
「她率領的部隊也不知道嗎?」「禿鷲」又問。
「奇怪就奇怪在這。」「山貓」道:「所有的部隊我都問過了,沒有任何一支接到過「雲雀」的命令。雖然有些人在現場配合了「雲雀」,但那只是偶然碰到的。」
「禿鷲」眉頭更緊:「確認動手的人真是「雲雀」?」
「確實是她沒錯。」「山貓」道:「雖然沒有目擊到本人,但源能做不了假。如果不是感應到了她的陣樞,偶然到場的士兵們也不會配合陣臨。」
「禿鷲」沒再發問,沉默了許久。
「山貓」也沒有再說話,默默的和「禿鷲」對視。
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禿鷲」才緩緩開口道:「聯絡老二和老三,我建議提前發動。」
「山貓」似乎並不意外這個決定,但還是有些遲疑:「只是被俘而已,情況未必糟糕到那種地步。畢竟有『冬蟬』在參謀部,我們其實可以等等。」
「這件事用不到他。」「禿鷲」道:「『冬蟬』是我們的王牌,只為一個「雲雀」就讓他冒暴露的風險並太不值得。而且「雲雀」這次出的意外,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繼續耽擱下去的話,我怕再生出別的變故。」
「山貓」沉思了一會,道:「您指的是潛入城市裡的那支小分隊么?可讓他們進來,本就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啊。」
「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禿鷲」道:「如果『雲雀』的意外和那支隊伍有關,會增加很多變數。既然我們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就不可能再回頭,更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可是……」「山貓」猶豫道:「另外兩位司令,應該不會同意您的建議。」
「我會說服他們。」「禿鷲」道:「既然蔡漢文把司令部轉移到南湖,不管他們兩個願意不願意,主動權都在我這裡。」
「明白了。」「山貓」深吸了一口氣,表情肅然許多:「我會讓下面人做準備。」
「山貓」站起身,剛要離開,突然想到什麼,又轉身問道:「那支小隊呢?怎麼處理?」
「暫時不要直接接觸,但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派人進行秘密調查,尤其是他們到過的地方。」「禿鷲」道:「我還是懷疑『雲雀』的事情和他們有關。」
「山貓」遲疑了下,問道:「會不會是他們誤打誤撞的,找到了「雲雀」的藏身處?」
「有這種可能性,但概率很低。」「禿鷲」表情慎重:「通知下去,讓所有人把神經都給我繃緊點,不能有一絲的懈怠。出一次事就夠了,我可不想看到又有第二個「雲雀」出現。」
「禿鷲」無疑是個謹慎的人,但更是個烏鴉嘴。
李牧不是瞎貓碰死耗子隨便找人,而是靠著第二結界進行拉網式搜查。不管叛軍藏的如何隱蔽,源能等級做不了假。
就在禿鷲發表這番言論沒過多久,李牧又有了新的發現。
「老鄉,開開門啊,送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