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朝廷風雲
原本以為軒轅恒會一手把老婦人推開,誰知他卻任由老婦人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這笑意不同剛剛的那種笑意,他那臉上泛著幸福的神情,讓齊麟懷疑了起來,這軒轅恒竟然會對兩個老人這麽好,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少爺,真的是少爺,都已經長這麽大了,五年了,您已經有五年沒有回來了。”此時老婦人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深邃的眼睛裏夾雜著溫和和暖流,仿佛冬日裏的陽光,寂寞又溫暖。
麵對老婦人的撫摸,軒轅恒沒有推開,反而撇了身後的齊麟一眼,對老婦人輕聲說道:“方嬸,有什麽事情等會兒再說,我朋友受了傷,你給他們準備兩個房間吧。”
“原來有客人,這位公子,這邊請。”老婦人看到齊麟的那一瞬間,神情浮起一絲驚豔,不過很快掩了下去,走在前方為他引路。
齊麟此番前來隻不過是想給凰玥一個療傷的居所,也就沒有客氣,跟在老婦人的身後,往後庭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是軒轅恒的要求太高,還是兩個老人會打理,齊麟抱著凰玥一路往後庭的方向走著,在小路的旁邊皆是種著一些名貴的鮮花,鮮紅的玫瑰,潔白的百合,藍色的風信子,一眼過去眼花繚亂。
“公子長的可真是俊,您是少爺的朋友嗎?”在齊麟觀看周圍時,老婦人突然開口。
“……不是。”他和軒轅恒的關係,不說是敵人已經很給麵子了,朋友?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嘛。”老婦人的表情有些失落。
不一會的時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廂房外麵,老婦人輕輕打開房門,對齊麟道:“公子,這是這位姑娘的房間,為了方便照料,您住在隔壁便可。”
“多謝。”
走進房間一看,隻見一股墨香撲鼻而來,這房間是以三個部分組成,打開房門看到的是大廳,一個圓桌,四個圓凳。
右邊是一個小書房,裏麵放了一個兩米高的書架,上麵整齊地擺放著一些書籍,往前就是一個長方形的書桌,上麵擺放著一些書籍,筆墨紙硯自是不會少,看著倒是挺像那麽一回事。
左邊開了個圓弧形的門,門口用珠簾隔開,往裏麵便是一張雕花床,床邊紫色紗帳垂落,紗窗半掩,外麵的微風透過紗窗吹了進來,紫色的紗帳輕輕飄動,如夢如幻。
“這是我們梧桐院唯一一間閨房布置的房間,少爺以前經常在這裏看書,現在就讓這姑娘住在這裏吧。”往裏麵走的老婦人不忘給齊麟介紹。
齊麟輕輕點頭,小心翼翼地把凰玥放在床上,為她掖了掖被子,眼中帶著柔情,輕輕撫上凰玥的臉頰。
看的旁邊的老婦人好生羨慕:“這可是公子的妻子?”
妻子?這個問題讓齊麟的嘴角輕輕勾了起來眼中滿是笑意,點了點頭。
還未等方杏開口,一道聲音便從門口的方向傳來:“方嬸,你不可問的事情別問,玥兒和南宮少主不過是未婚夫妻的關係而已,還沒成親拜堂呢,你說是不是啊,南宮少主?”
齊麟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
看到軒轅恒,方杏微微頜首:“少爺。”
隻見軒轅恒對方杏輕輕揮了揮手,道:“好了方嬸,我和南宮少主有些話要說,你先出去吧。”
“是。”
方杏來離開之時,還不忘輕輕關上房門。
待方杏離開,軒轅恒的視線落在凰玥的身上,瞳中滿是深邃,隨後對齊麟輕聲道:“南宮少主,如果不介意,我們能否換一個地方談談?”
他撫在凰玥臉上的手並沒有拿開,淡淡撇了軒轅恒一眼,冷冷說道:“有什麽話就直說,你我之間,無須拐彎抹角。”
對此,軒轅恒的眉頭輕佻,最後卻是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床上的凰玥,輕聲開口道:“南宮少主,聽說你們此行是為了救你們的父親?”
“你既然已經知道,何須問我。”
凰玥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他,齊麟並沒覺得驚訝,畢竟在司徒家時發生的事情,他還沒有忘記。
看到他握緊的雙手,軒轅恒輕輕一笑。
“別緊張,我隻是確認一下而已,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據我所知,你們的敵人碧玉山莊,並不是好惹的主,你就這樣貿然前去,不怕丟了性命?”詢問之時,軒轅恒不忘注意著他臉上的神色,奈何齊麟藏得太深,他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這個就不勞三皇子擔憂了,人命自有定數,我相信我南宮淩不是那種短命之人。”他特意把三皇子幾個字咬重。
雖然他不知道軒轅恒為什麽會出現在司徒家,但他知道,這並非一個巧合,在這件事情的背後,軒轅恒的心裏到底藏著什麽陰謀,他不得不防。
“南宮淩,你太自大了,你想去送死我沒意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拉上玥兒。”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與剛剛那溫文爾雅的模樣截然相反。
對此,齊麟倒是沒有怎麽在意,人有多麵,更何況是眼前這個軒轅恒。
他淡淡掃了軒轅恒一眼:“自大的人是你,我不會逼迫玥兒做任何的事情,但殺父之仇,她一定會報!”
凰玥的性子軒轅恒並不是很了解,但這件事情他卻是知道,她一定會前往碧玉山莊,他的身份被戳破是遲早的事情,隻不過在此之前,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到時候,你可別後悔。”軒轅恒冷冷說道。
“我南宮淩從來不做後悔之事。”
軒轅恒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便往外麵走了出去,不做後悔的事情?你終歸還是太自大了。
軒轅恒離開的那一瞬間,齊麟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胸口,眉頭蹙皺,抬頭看了一眼紗窗外麵的大樹,嘴裏喃喃:“妖風四起,要出大事了。”
京城金鑾殿中。
文武大臣分成兩批站在兩旁,皇子與大臣站在前麵,此時龍椅上正坐著一位中年男子,隻見他龍袍加身,神情威嚴,身上透著一股王者之氣,這人正是蒼梧皇朝的統治者,軒轅焚。
“最近晉州,杭州,江南三處連連發生幹屍案件,卻無人知曉凶手是誰,現如今民間人心惶惶,眾愛卿可有何見解?”看完奏折的軒轅焚緩緩開口道。
他的聲音剛落,群臣便開始交頭接耳地討論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左相張雲站了出來,弓手彎腰道:“皇上,臣有一計,不知可否一說。”
“左相有何高見,但說無妨。”
“這晉州、杭州、江南三處發生了同樣的案件,臣認為應當從這三個地方找出共同之處,如此一來,弄明白凶手的目的,再從其中找出凶手,並非難事。”
張雲的話音剛落,一個武將打扮的男人站了出來,聲音低沉地說道:“啟稟皇上,臣認為張丞相所說之事行不通,在此之前,臣已讓人調查清楚,死者皆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除此之外,死者之間並沒有任何的聯係,想要從這個方麵調查,根本無從下手。”
錢穆的話音剛落,張雲的臉色就變了變,這錢穆是右相葉策的左右手,現在葉策失蹤,他想趁機把葉策的心腹都挖過來,誰知不僅沒有成功,還被錢穆挖苦了一番,自那次之後,他每次在朝堂之上說話,錢穆必定會站出來反駁,且句句在理,完全不像一個武將會做的事情。
“錢將軍,不做怎麽知道結果如何,還是錢將軍認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別人也做不到?”張雲也不給錢穆麵子,直接反駁道。
“左相大人多慮了,錢某隻是一介武夫,自是不懂那些大道理,隻不過事實為證,這樣下去不過是白費功夫罷了,難不成左相認為自己的推測比百姓的性命更加重要嗎?”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全部落在了眾人的耳中,每個人的心中皆是一頓,左相這可是踢到鐵板了,用百姓的性命來開玩笑,就算是皇子,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在皇上的麵前說出來啊。
就連軒轅焚也用質疑的眼神看著左相,深邃的眼中帶著一絲不悅。
軒轅焚向來都不喜歡草菅人命之人,而左相的這個做法,明顯已經觸到他的底線了。
隻見張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掛著憤憤不平的神色,大呼一聲:“皇上,臣並非這個意思,臣隻是想為皇上分憂,皇上饒命啊。”
張雲黨見此情形,紛紛緊張了起來,在這朝廷之中,已經被分成了兩派,左相和右相,每個人都有一群忠實的擁護者,當然也有一些牆頭草,隻要有風吹草動,就會倒戈。
對於這個現象,皇帝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不過現在葉策失蹤,張雲的氣焰越發囂張,不打壓一下,都要壓到他的頭上來了。
深深看了一眼跪在下麵的張雲,軒轅焚輕輕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張丞相你對朝廷的貢獻,大家也看在眼裏,念你是無心之失,便饒你一次,切不可再出現第二次,明白?”
“臣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