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主力圍剿
看著滿地的屍骸，無主的戰馬，趙興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一戰，趙興的隊伍殲滅了不下兩千的敵人，而自己一方，僅僅損失了100。
在絕對不對等的裝備之下，這樣的戰損比，趙興還是滿意的。最主要的，就是通過這一戰，徹底的消除了原先，還存在將士們心中對蒙古人的一點畏懼，先輩們對蒙古人那種巨大的心理優勢，再次回到了將士們的胸膛。而這種心理優勢，將化作不可估量的戰鬥力，永遠的保持下去。
“不必再追擊了，我們的任務是吸引敵人，而不是殲滅敵人，想憑借咱們這一點點的人馬，就將察哈爾部殲滅，那是癡心妄想。讓他們帶著重新對我們的恐懼逃跑吧，讓他們將這種恐懼，在草原上傳播吧，讓我們的慘無人道，再次激發起他們的怒火和仇恨，讓他們來找我報仇吧。”
趙興這樣總結的這場戰鬥，這樣急切的拉著仇恨。
“收集我們的長槍，收集蒙古人身上的各種飾品，將這些多餘的戰馬全部宰殺，和他們主人的屍體，一起焚燒。”
錢千城這時候提出：“這些被我們宰殺的戰馬，為什麽不再丟進河流和泡子裏去？用來擴大明年春天的那場瘟疫呢？”
趙興就看著已經認同了自己采取辦法的錢千城：“我說過了，由死去的牛羊引發的那場瘟疫，隻會傳染給偶蹄目的牛羊。”
“那麽這些戰馬產生的瘟疫，就應該也能傳染給戰馬呀。”然後無限遐想：“如果明年春天爆發大麵積戰馬的瘟疫，蒙古人沒有了戰馬，就像砍掉了腿的木頭，就不再會對我們大明的邊關產生威脅了。否則的話，一旦明年他們沒有了牛羊，就會歇斯底裏，不顧一切的到中原去搶我們，大人，您考慮過這個問題沒有？”
這個問題趙星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也一定會發生的。
但思索了一陣之後，最終趙興還是否定了這個辦法：“一旦我這麽做了，那麽由這批死馬引發的瘟疫，就會傳染到人。我還是那句話，我可不敢將隔離人的瘟疫希望，寄托在那一條千瘡百孔的長城上。”
一聽說那種瘟疫能傳人，錢千城就不由得一哆嗦，立刻閉上了嘴。
“其實沒有了牛羊對我們也並不一定是一種壞事。”
“為什麽？”
“因為察哈爾部，已經歸附了大金，一旦他們缺吃少穿，他們就會首先想到，向他們的主子討要，這會再一次加重皇太極的負擔，消耗他的國力。然後皇太極，就會逼迫著八大家，繼續向我們購買糧食，我們就可以再狠賺他一筆，然後再來一次，半路黑吃黑，這樣的往複循環，我是願意見到的。”
錢千城聞聽，張張嘴，最終嘿嘿一笑，沒有打斷上司的興致。“再來一次？你認為皇太極很傻嗎？從你手中購買糧食有可能，但是再讓你來一次黑吃黑，就絕對不可能。”
“好了，我們重新整隊，繼續在這裏無惡不作，繼續吸引更多的蒙古人過來，出發吧。”
一個五千的渠帥隊伍，渠帥被殺，兩千多勇士被殲，而那個惡魔，繼續在草原上屠殺牛羊，製造瘟疫的消息傳來，氣息奄奄的老汗王掙紮著，繼續下令：“調四個渠帥過來，一定要殲滅這個惡魔，千萬不能讓他們，將死馬也拋到水裏去，那樣，我們的察哈爾部，我們草原上的所有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信使傳到了瓦酣渠帥的麵前，瓦酣這一次真的左右為難了。
他是察哈爾部最大的渠帥，他的部落轄區，就散落在緊靠長城一線，他有十萬部族，有一萬七千將士，而且占據著草原南部，還算是水草豐美的長城一線。同時還有和漢人通商貿易的優先。所以才繁衍生息到了如今。成為了南麵這一片草原，各部落的實際的首領，老汗王王庭的權威，在這一帶，是不起什麽作用的。
原先小日子過得非常悠閑，夏天放一放牛羊，在秋天的時候打一打草穀，在冬天和開春的時候，和偷越長城過來的漢族商人做一做交易。倒一把手，再將漢人的商品，賣到草原深處去。即便是察哈爾部，歸順了大金，對自己的地位，其實也沒什麽影響。
尤其，就在不久前，他還得到了一筆巨大的，足夠他和他的族人兩三年穿用的物資——他參加了皇太極組織的京畿之戰。
現在的蒙古大部分部族都已經大規模歸附建州女真。皇太極在天聰三年，也就是崇禎二年，將歸附的蒙古部族編為兩旗，也叫左右二營，瓦酣在察哈爾部族裏最大，所以，當時獨立成營，為女真正黃旗左營，據說明年，就獨立成旗稱為正黃旗，也稱為左旗左營。封老汗王為固山額真，也就是旗主。
其實這個旗主應該是瓦酣的，也一定最終是瓦酣的。
蒙古人講究有能力者居高位，老汗王老了，而他的三個兒子羸弱，因此，等著老汗王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後，瓦酣就要在自己實力和三個渠帥的支持下，便名正言順的登上黃金部族的大位。
頭一段，他奉召隨皇太極入寇大明，帶著的便是七千五百披甲勇士，一個完整的旗兵。
這次仗打的出乎意料的順風順水，他真的沒想到，大明已經虛弱到了這種地步，就如同一個紙糊的房子，在淒風苦雨裏即將倒塌。
當初歸附女真的時候，老汗王還猶豫不決，說什麽大明強大到不可動搖，女真不過是跳梁小醜，後金是趁著大明新老皇帝交替的時候揀點便宜，等大明穩定了朝局，也就是女真滅亡的時候到了。
存在這樣想法的不單單是一個部落，而幾乎就是全部蒙古人的想法。但也就是幾次大明與女真和談，讓搖擺不定的蒙古諸部窺視見了大明的虛弱，於是他們才試探著暗地裏接受了女真的封賞，以為左右搖擺弄個騎牆觀望。
但這次大家夥隨著皇太極入寇大明京畿，京畿一戰，京營不堪一擊，關寧鐵騎莫名內訌，袁崇煥被捕入獄，祖大壽帶關寧鐵騎退出京師，逃回山海關老巢，做足了他長腿將軍的名號。各地勤王軍隊東一夥西一夥，不能統一調派，更無糧餉接濟，不用打就餓散了架子，沒有半點進擊還手的能力。
守城的禁軍雖然號稱二十萬，但依舊不敢出城，就任由大家在京畿之地大肆搶掠，那搶的才是一個酣暢淋漓，抓奴隸抓的那叫一個舒心快活。
才讓大家徹底的感覺到，大明已經完了，改朝換代的時候到了，於是大家才死了心的跟著皇太極幹了。
隨著搶掠事業的大發展，原先騎牆的部落也開始往大明的京畿湧來，自己更不斷的催促後續的青壯奔赴前線。不是戰鬥，是搶掠，這大明富得流油，人口多的難以想象，人馬少了搶掠不過來，因此在短短的五個月裏，就搶了一個盆滿缽滿富足的流油。
若不是大汗皇太極得到情報，說挨著京畿的河北發生了天花瘟疫，不得不趕緊躲避退回遼東，要不，大家還想直接拿下京師，然後女真人向南，蒙古人向西，將大明的北方做為蒙古人的牧場呢。
結果就在不久前，被認為一向懦弱的漢人，突然間像發了瘋的柴狗，紛紛的衝進了草原，而首當其衝的，就是自己這一些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