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試煉
什麽也看不見可又什麽都看得見，萬千修道至今生死之戰不下十次，瀕臨死境不下百次，奄奄一息極欲滅亡便是此次，可這些事關自身生死存亡之事在現在的霄燁心底遠遠比不得如今所遭遇的，混沌氣擬身，足下世界為鞋，雙眸蘊陰陽，萬道如絮遇之飄零去，威勢碾過此處大道，猶若蛟龍直麵蒼天，看上去好像那麽回事，但敢出手就敢死，若僅是如此也便罷了，霄燁早絕了諸天萬界亙古以來我為尊的心思，可恐懼並未放過他，狹小到近乎沒有的道心裂隙瞬間擴散，哢！一顆經曆肉身湮墟元神破碎真靈將近盡失全靠一口先天真氣吊著苟延殘喘仍未動搖的道心在此時自裂隙開始整整齊齊的碎為兩半，道心受損或徹底不存對敵時必死無疑，可比之死亡更令霄燁畏懼之事發生了，萬載歲月以來所有曾動搖其心誌之事一一浮現，最初便是蒙學稚童親見殺人一幕，猩紅的血透著異樣的豔麗，遠在天邊亦近在眼前，明晃晃的劍光照徹燦白的小臉，一抹白線劃過，大好頭顱衝天去，齊整若紙麵的斷頸處當即噴湧出蓄積已久的熱血，點點滴落若雨點，不過卻是滾燙的的血雨，此時的來者在霄燁眼中變作那記憶裏最深刻最畏懼之人，長袍若雪白，麵如冠玉，唇紅似血，眸光如炬，噴灑的血雨沒有一滴落在那白袍上，他收回劍鋒不去理會軟倒在地的屍體向著幼時的霄燁看來，許是被嚇傻了霄燁連連後退直至跌坐在地，圓潤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漆黑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白袍人“哎呦喂！真是個小可愛呐！怎麽一直盯著人家呢？莫不是因為姐姐生的太過美麗驚到小可愛了？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喉結，可這人竟稱自己是姐姐，纖細修長的雙腿白的驚心動魄若是掩去脖頸處這番打扮再配著那張必不可少的俏臉真真是以假亂真閉眼可上之絕色，霄燁很不想承認但此時他莫名的覺得心跳加速，一直到升仙而去前每宿夢中皆會回到這裏，他不敢去想自己竟愛上了這個不男不女的妖精，這份情愫便是升仙遇雷劫洗禮仍未褪去，之後的事他不記得了不過每每想起皆是痛苦至極，以致到後來他即便可以想起也沒有想過，但此時那深埋在心底深處最深處的記憶被勾起……
??氣派恢宏的大宅內紅燭高掛似有喜事，可主人家的臉上卻滿是憂色，早便哭昏過去的姿容姣好身著大紅袍的女子剛一醒來便猛地竄起直欲奔往屋內被同著紅衣的男子攔下“放開我！放開我！他那麽小，究竟是誰下的毒手！究竟是誰！嗚嗚嗚！”幾次掙紮無果女子痛哭起來，男子臉色亦是鐵青至極此刻聽著女子的哭聲更覺心如火燎，他衝著院外大喝一聲“去城中最好的行司！不管花多少銀兩！我都要找出那人，將其碎屍萬段！”院外響起嘈雜的腳步聲，一眾仆人紛紛領命出府“是！老爺。”
??屋內燭光搖曳，主治醫生全身裹著黑袍，但那雙含情眼卻暴露無遺，躺在床榻上身不著寸縷的霄燁小臉上滿是痛苦，菊花殘滿地傷洞開十指不斷滲血，一切的禍源正目不轉睛的欣賞著，好似在看絕色佳人那般眼神火熱至極，若不是時機不對場合不妙他恐怕會行些不可言說隻可意會之事。
??久久沒有動靜傳來相擁而立站在院中的男女皆是滿臉焦急卻也不可奈何，女子早已哭的雙眸紅腫再沒有一滴了，男子雖是好些但眼中的淚光早已在不停打轉，看得出來他還有存貨，正當兩人急不可耐欲叩門詢問時，屋門被人自內輕輕推開，尚未來得及問出聲那人便現開口喝問道“這是誰幹的？”語氣中滿是壓抑不住的憤怒，男女麵色頓時淒苦一片女子當即痛哭起來比之先前更加淒厲，男子還好些知道要問正事推進劇情“仙師，小兒可是無礙了嗎？”黑袍人不答繼續問道“這是誰幹的？”男子聞言身子骨當即垮了下來，話語中濃濃的怒氣自是沒救回來又眼見這等禍事身為司職斬妖除魔的仙人自當怒而拔劍斬不平，女子感受到男子的情緒瞬間癱軟倒地淒厲的哭喝道“我的兒啊！我的兒啊！是哪個殺千刀的！他還是個孩子啊！啊！……”昏的幹幹脆脆猶如死了一般，男子被帶著重重摔在地上但此刻肉身上的痛楚如何比得過心裏的淒苦，滾燙熱淚再也把不住了洶湧而出，黑袍人不耐吼了一聲“哭什麽！哭什麽！你們的兒子將將保住性命，此刻不得大聲喧嘩，靜養半年能挺過去便可活。”本已哀莫大於心死的男人當即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黑袍人也不在管對仙人的敬重一把拉住他的手連連道謝。
??時間如流水轉眼已是冬季，臥榻養傷近半年的霄燁在黑袍人臨行前封住了神識，對於自己是為何要養傷一概不知，他問過父母得到的答複商議好的統一，不過卻有意外之喜，曾救自己一命的仙師聽母親說再過今日便會來，一直好奇仙人是何等姿態的霄燁激動的這幾夜都沒睡好覺，終於那記憶中最痛苦的事情開始了，仙師不再著黑袍而是穿著那日的白袍白靴，腰間寶劍吞吐著錚亮劍光，在血色盡失的小臉上的呆滯目光裏，在言明身份與意圖之後男子與女子的咒罵痛哭哀求聲中，張燈結彩的大宅大門禁閉，其內沒有絲毫聲音傳出，是那樣的安靜，笑逐顏開的窗花無聲無息的見證著，通紅的燈籠，擺滿菜肴的大紅布蓋住的桌子，廚房內的炊煙嫋嫋升起，一切都是那麽溫馨美麗，不管霄燁怎麽想那男子十分享受這一幕，紅色遍地充滿的不再是喜慶而是詭異，大宅門上貼著的笑臉畫怎麽看都像是發自真心的喜悅，一如白袍男子此時的心情，獨立於紅中笑魘如花看著呆滯的霄燁掩嘴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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