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被支配的恐懼
“步叔，抱歉！”
待將趙鞅送入師尊的屋中之後，蘇白又回到了院落之中。
“無妨。”步雲仙搖了搖頭問道：“門中傳言，你在試煉中被人所救，可是剛才趙鞅所言的無恤公子？”
“正是。”蘇白沉默，不知如何麵對步雲仙。
畢竟是他背叛師門在先，若是此刻在此的是琅琊劍派的其他人，他也不會有這種情緒，但是眼前此人是一直照顧著他的步叔。
蘇白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不會因為琅琊劍派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對步叔有區別對待。
“無妨，相反這是你的機緣！”
此時此刻，步雲仙已經隱約猜到蘇白的師尊是誰了。
“你若是繼續呆在琅琊劍派，反而是琅琊劍派害了你，若是當日步叔也在，我甚至會要求你拜他為師，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機緣！”步雲仙輕聲一歎。
與蘇英闖蕩過大乾王朝的他，深知背後有一個好勢力的好處，若是蘇白繼續留在琅琊劍派，那麽他這輩子可能就局限於琅琊劍派不會再有多大的成就了。
“好了，此次步叔就是來看看你是否無恙，既然你無恙步叔也就放心了。”
眼見氣氛有些沉悶，步雲仙哈哈大笑了起來繼續道：“你也不用糾結這些，照顧好自己，以後有時間再來與你步叔我聚聚就行。”
“好的！”蘇白堅定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步叔，不知我父親？”
“你父親，記住，沒有宗師的實力，不要去探查此事！此事牽扯頗深，等你有朝一日到達了宗師之境，或者築基境圓滿，再來找我！”
提醒了蘇白一句，步雲仙也不再久留，帶著步寒韻離開了院落。
“父親，剛剛？”
看著沉默的父親，步寒韻有些不知所措。
“你既然不同意這門親事，如今蘇白也有了更好的機緣，我也就不再強求你了，隻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看著自己的女兒，步雲仙輕聲一歎：“女兒，你常說夏蟲不可語冰，現在你可知，你才是夏蟲，蘇白才是冰呀！”
“父親何意？”步寒韻抿了抿嘴。
“剛才的中年人趙鞅，乃是中山趙氏的家主，中山趙氏你可知道？”
“知道，乾武九家之一，大乾王朝頂尖的勢力！”
“那麽你覺得，能讓趙鞅親自前來拜訪的人，會是什麽身份？”
“這……”步寒韻一愣。
“我大約已經猜到此人的身份了。”
串聯起所有的信息，步雲仙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確定此人了，尤其是趙鞅親自前來拜訪，早就聽說那無恤公子除了乾帝以外，隻見過趙鞅。
“天下第一人，無恤公子，魏陵魏無恤！”步雲仙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個隻在世人傳聞中的名字。
“而他，是蘇白的師尊。韻兒你說，誰是夏蟲，誰又是冰？”
步寒韻回想起了剛剛見到的蘇白的樣子，陷入了沉默。
…………
“無恤公子，好久沒見！”
“嗯，確實有許久了，坐！”看著趙鞅，魏陵一臉的若有所思。
被魏陵盯得頭皮發麻，趙鞅輕咳了一聲：“咳，公子在想什麽？”
“我在想蘇英之事，可否為我解惑？”
魏陵輕笑，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哦，是此事呀！”趙鞅恍然大悟：“也對，無恤公子畢竟不是我這輩人，關於蘇英之事怕是知之甚少。”
說完，趙鞅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有唏噓、驚歎之色浮現，也有恐懼之色一閃而逝，看得魏陵頗為好奇。
“每一代，總會有那麽幾個妖孽，淩駕於大乾王朝的一眾天驕之上，對於我這代人來說，這個妖孽就是青山封氏的封居旭以及琅琊劍派的蘇英！”
青山封氏？魏陵沒想到，自己就是問一問琅琊劍派的蘇英，最後竟是引出了意外之喜，不過他也沒有打斷趙鞅的話，而是靜靜地聆聽。
“最先崛起的是青山封式的封居旭，一身修為功深造化，甚至可以先天之境地修為逆伐宗師境。不過不管怎麽說封居旭也是乾武九家出來的弟子，我等雖然被其所敗，卻也沒有太大的怨言。”
“而蘇英，那可就真是異軍突起了！在當初，誰能想到一個小小劍派的弟子之中也能出現這等人物？一手鐵劍敗盡我等天驕，堪稱劍道無雙！”
說到這裏，趙鞅的眼前好似浮現出了當年的場景，那是一道風華絕代的身影，手中的鐵劍抵著他的咽喉，而他則隻能無奈地投降認輸。
“有趣！這兩人可否比鬥過？”
魏陵在趙鞅的眼中看到了被支配的恐懼之色，顯然不論是封居旭還是蘇英對其的打擊都挺大的。
“傳聞兩人私下比鬥過，但是卻沒有人看見過，兩人自己也沒有說過。”趙鞅搖了搖頭，隨後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不過在我看來應該是封居旭贏了，蘇英雖然劍法絕世劍道無雙，但是他的功法、修為是硬傷。”
“確實。”魏陵讚同地點了點頭。
高手比拚，各種因素都會被計算入其中，修為、環境、武器、功法、武技，若是這麽一看蘇英確實贏麵很小。
“那這兩人現在身在何處？”
魏陵有些疑惑，如果兩人真的天資橫溢的話，不可能現在沒有一點名聲呀？
“都失蹤了，或者說死了，這兩人要是還活著，現在隻怕都是宗師中的強者了！”
“失蹤了？死了？何意？”
魏陵一連三問，他實在是有些好奇，不說蘇英，封居旭可是乾武九家青山封氏的人！先不說打不打得過，就這身份誰敢下死手？
“兩人都是妖孽之輩，而妖孽之輩的崛起之路，稱不上舉世皆敵，卻也會得罪不少人。”趙鞅輕聲一歎。
這話魏陵倒是讚同，兩人都是妖孽之輩，想來應該是當時的氣運之子，而氣運之子的成長自然是舉世皆敵的。
“其實說起來，兩人身份的不同，得罪的人也不同。”
“其中蘇英沒啥背景，他身後的琅琊劍派根本就保不住他，完全稱得上是與世皆敵，而封居旭畢竟有著青山封氏的身份在，類似我等乾武九家不會與其為難，但是對於乾京城中的那些世家還有江湖上的一些門派可就不一樣了……”
“乾京城？封居旭還去過乾京城？”
不知怎麽的，魏陵想起了那陰冷似毒蛇的乾帝。要知道一般人還沒啥事，類似於封居旭這種身份的人可不會前往乾京城自投羅網。
“嗯，封居旭在乾京城待過一段時間，並把乾京城中的世家大族踩了一個遍。無恤公子你應該也見過乾帝了，是否知道當初乾帝的政變大清洗？”
“聽聞過一些。”魏陵已經有所猜測了。
“此事雖然沒有明證，但是我等大多都有一些猜測。”
“乾京城中的世家大族大多與江湖上的一些門派有所牽連，而封居旭在乾京城的時候打遍了那些世家。”
“這些人敵不過封居旭，也不敢得罪青山封氏，於是他們就暗中以琅琊劍派的生死要挾蘇英，使得兩人在乾京城生死一爭。”
“最後的結果沒人知道，但是恰巧在此時，乾帝竟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於此時悍然發動了政變，其中若說沒有乾帝的手腳，怕是沒有人會相信。”
說完，趙鞅冷笑了一聲，對於乾帝此人他從來都會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揣摩他。
“原來如此。”
魏陵回想起自己與乾帝的初次見麵，看其手段性格，沒準還真幹得出這種事。
“唉！封居旭與蘇英其實沒有什麽仇怨甚至有些惺惺相惜，可惜各有各的牽絆，被乾帝設局給利用了，最後死鬥的結果沒人知曉，兩人全部失蹤，甚至有人懷疑是乾帝趁著兩人兩敗俱傷的時候下了黑手。”
趙鞅有些唏噓，兩名妖孽，兩座壓在他們頭上的大山，竟然是以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人生，誰人不唏噓？誰人不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