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三虛無
這一點銀芒正是仙劍精華！
仙劍精華化作一道銀芒透掌而出，直奔對方麵門。
紫衣女子卻一聲嬌笑，“蓬”的一聲化作一縷輕煙，在出現時已經在數丈開外，而剛才站立處卻出現了一隻巨大的蠱蟲，卻是一隻巨大的蚯蚓，正在搖頭擺尾的掙紮。
燕雲一掌拍在這隻蠱蟲身上，蠱蟲哀鳴一聲倒落塵埃，隨即縮小，隻眨眼間，比成年人還要高大的一隻蚯蚓，就變成了小手指粗細的一節。
替身蟲蠱！
天巫門的巫蠱之術往往出人意表，沒有足夠經驗的修真者對上天巫門弟子，往往會吃上大虧。
“哈哈，就知道你不會束手就擒！”紫衣女子驚魂普定的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已經死去的蠱蟲身上，神色轉冷道：“可惜了我的替身蟲蠱。”
紫衣女子心中大罵，要不是留意懷裏的碧玉金蟾一時大意，怕對方再有什麽手段傷了懷裏的寶貝，才舍不得用替身蟲蠱擋下這一擊。
燕雲卻恍若未聞的站在當地，甚至兩隻手還保持著剛才出手的姿勢，隻是仙劍精華一吐即收，再次被收回體內。
此時燕雲絕不好受，從這些滲進皮膚的黑色蠱蟲覆蓋全身，燕雲就將三種功法運轉至極限，驟然全身一陣劇痛，皮膚上的酸麻感覺一下子被全身的劇痛取代，這種劇痛轉瞬間便向四肢百骸，五髒六腑，周身經脈擴散，心，肝，脾，肺，腎一齊劇痛，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劇痛不堪，痛入骨髓，甚至四肢都開始痙攣，這些都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
燕雲瞬間被劇痛包圍，好像一下子就要陷進痛苦的深淵，在無法自拔，就在這時，凝神歸元訣謹守靈台一點空明，讓燕雲有了喘息之機，沒有變成一具被蟲蠱控製的行屍走肉，也正因如此，切身感受到了身體中的千百倍劇痛。
燕雲一擊不中，卻連動一下小手指的力氣都失去了，更可怕的是，全身的真氣正在被布滿全身的蠱蟲吸收，三種功法越轉越慢，靈台的最後一點清明漸漸迷失。
這些不過是發生在瞬息之間的事，紫衣女子對燕雲還能行動也大感好奇，嬌笑道：“別在做無謂的掙紮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身中焚心血蠱，不管如何掙紮，都是徒勞的，時間越久受到的痛苦越巨大。”說到這裏她似乎都有些不忍。
紫衣女子歎了口氣，憐惜的道：“你也不要試圖偷襲我了，你的修為不如我，即便修為比我高，中了焚心血蠱，也隻有一死，你的血液中已經到處都是我的小寶貝，你越抵抗，功法運轉越快，我的小寶貝繁殖越多，而且你的任何異動，和我心靈相通的小寶貝們會立刻讓我知道你的動向。”
燕雲雖然被劇痛包圍，真氣越來越弱，但五感並沒有失去，紫衣女子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原來體內的蠱蟲叫焚心血蠱，竟然是活物，難怪那麽突然的一擊，也會被對方用替身蠱蟲躲開。
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種地方？
還沒見過自己便宜師父一麵就要死在路上。
或許……
死也是一種奢望吧！
紫衣女子明顯和天巫門脫不了關係，甚至可能就是天巫門弟子，從對方的手段就可以知道，自己必然生不如死，甚至可能被對方用來侍養蠱蟲，就像剛才死去的那些百姓一樣。
燕雲心中瞬間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絕望，這種絕望是因為對蠱蟲：焚心血蠱的未知產生的，就在這時，燕雲體會到了什麽是焚心。
燕雲性子堅毅，即便被困陣中三千六百年，也從沒有放棄過，奪舍重生後，更是從沒有放棄過，這一刻雖然充滿了絕望和無助，體內三種功法還是不停的運轉，劇痛一波一波潮水般襲來，想要動一根手指都難的四肢卻不住的痙攣。
“啊！”刀劍臨身都不曾讓燕雲叫一聲，這時卻不受控製的發出一聲慘叫，燕雲突然騰空而起，然後重重的摔落地上，栽倒在地，連番了兩個滾，不住的掙紮扭動。
紫衣女子睜大了美眸，不可思議的看著地上翻滾的燕雲，焚心血蠱發作時的痛苦她最了解不過，但以往這個過程隻是曇花一現，對方就被焚心血蠱占居了身體，焚心也不過是一瞬間，百試百靈的蠱蟲出現了掙紮的跡象，盡管紫衣女子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的，但以她堅如磐石，冷血無情的心腸，竟然喟然一歎，搖頭道：“你這又是何苦。”竟轉過臉去，不忍再看。
就在紫衣女子以為燕雲不過是垂死掙紮時，燕雲竟在劇痛的刺激下猛然用手一拍地麵，身形騰空翻起，在空中翻騰了兩周後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暴喝道：“我不能死，我不能就這樣死去！”
燕雲怒吼時咬牙切齒，麵部肌肉抽搐，額頭汗水不受控製的嘩嘩淌下，手腳不停的顫抖，身體蜷曲，顯然正經受著極大的痛苦。
紫衣女子震驚的望著燕雲，沒想到對方掙紮的如此劇烈，求生意誌如此堅定，嬌美的麵孔上閃過一絲猶豫，最後低頭看了眼懷抱裏微微顫抖的碧玉金蟾，無奈的歎息一聲。
隻看碧玉金蟾興奮的反應就知道，要不是自己控製著它，早撲過去享受美食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苦忍什麽？哎，就讓我最後送你一程吧，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這已經不重要了。”紫衣女子喃喃自語的同時，雙手萬千真訣變幻，包裹燕雲全身的黑色蠱蟲由黑轉紫，體表多處同時溢出了黑血。
焚心血蠱由和緩轉為暴烈，從體表向體內滲去。
就在這一瞬間，燕雲忽的坐起，因劇痛緊閉的雙目一下子怒睜了開來，吼道：“是活物，這蠱蟲竟然是活物！”
顯然因劇痛的侵蝕，擾亂了燕雲的神誌，直到這一刻焚心血蠱起了最後的變化，才驚然發覺焚心血蠱竟然是活的蠱蟲。
原本在燕雲的認知裏，侵入身體的這類蠱蟲應該像毒藥一樣，是沒有生機的死物，直到這一刻才明白自己對蠱的理解還停留在想當然的層麵上。
燕雲吃力的盤坐於地，僅這簡單的動作，就讓燕雲痛苦的青筋暴跳，怒睜的雙眼再緩緩閉上，口中聲若蚊蠅的喃喃道：“我絕不能死，我命由我不由天！”
燕雲竟承受著焚心血蠱鑽心噬骨的痛苦五心朝天進入了無物無我的忘我境界中。
紫衣女子看的呆若木雞，眼前這個少年給了她太多的震驚，雖然看出燕雲在運功修煉，但卻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美目中閃過好奇的神色，一手將碧玉金蟾抱在懷裏，一手撫摸安撫，口中低低的道：“在等等，他是你的，跑不了的。”
不知過了多久，從燕雲體內焚心血蠱傳來的感應中，嗜血，渴望，瘋狂的念頭逐漸被灸熱，痛苦和逃跑這些念頭所取代。
正當紫衣女子驚疑不定時，卻瞥見燕雲痙攣的全身竟然不抖了，正驚詫間。
燕雲突然睜開雙目，騰身而起仰天一陣長嘯，繼而暴喝一聲：“十三虛無，名不虛傳。”
話音一落，就見燕雲眼中猛然火光一閃，火焰蓬起，全身瞬間便沐浴在如虛似幻，亦真亦實的火焰之中。
紫衣女子已經徹底呆掉了，喃喃道：“火？火屬性功法？這不可能，沒有火焰能燒死焚心血蠱。”
焚心血蠱乃天巫門巫門五祖之中靈巫一脈的最傑出最具代表性的蠱蟲，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在五行中受火屬性功法的克製，但極其有限，怎麽會被一個小小的少年破掉？
紫衣女子猶自不信的手掐真訣，可焚心血蠱一點回應都沒有，在看燕雲，全身都被火焰包圍，仿佛火神降世一般，威風凜凜。
這時隻見燕雲身上的火焰猛地向上一竄，繼而又漸漸收回體內，與此同時，燕雲眼中的那兩簇火焰也隨之黯淡了下去。
紫衣女子想起對方剛才的話，不由一震，駭然望向燕雲，驚疑道：“十三虛無？你是魔教中人？”
沒聽說魔教中有誰修煉十三虛無成功啊？難道是魔教新進培養的精英弟子？
紫衣女子眼中抹過一抹殺機，臉上卻掛滿了和煦的笑意，若不是知道對方出手狠辣，對普通人都狠施辣手，單這一個笑容就能讓人心生好感，燕雲卻麵無表情的退後一步。
剛才焚心血蠱發作的一刻，實是九死一生，其中的凶險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剛剛生死隻在一瞬，瞬間想到焚心血蠱是活物，讓燕雲想到一個殺死蠱蟲的方法：焚蠱！
然而燕雲卻沒修煉過火屬性的功法，幸好得到了血蠱玉符中魔教的無上功法：十三虛無。
十三虛無本是養生要詣，被魔教先賢從中領悟到一套修真功法，歸根結底，卻是對火的無窮妙用，十三隻是概數，泛指火和養生概念相結合的十三種狀態。
燕雲一直沒有機會修煉，今次卻是無可奈何之下抱著一試的想法，沒想到竟然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