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神女宮
燕雲點了點頭,終於知道洪武國不連夜攻打一線關的原因,插言道:“趙牧將軍臨終時說副將成笠是內奸,我想白辛他們應該是為了各自的目的才和洪武國相互勾結,是互相利用才對。”
洪月嬌點頭讚同。
洪圖安苦笑道:“不管他們有沒有勾結,隻要沒有確定你母親真的不在了,洪武國就不敢真的兵臨城下,至於鶴真人我卻沒有辦法應付,唉。”
洪月嬌回過神來,目閃精光的問道:“所以父皇一聽洪武國發兵,非但不擔心,還充滿了期待是嗎?”
洪圖安點頭。
洪月嬌看向燕雲,伸手道:“白辛給你的藥,讓本公主看看。”
燕雲將瓷瓶遞給對方,發覺洪月嬌開朗了很多,好像知道了母親的事情激發了她很大的熱情。
洪月嬌打開瓷瓶,倒出一枚黑色的藥丸,皺眉聞了聞,燕雲都聞到一股臭味,心裏暗凜,多虧白辛等人沒逼他當麵服下,隨即釋然,對方根本不怕他不合作,在他們眼裏,他隻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之所以和顏悅色的和他說話,不過是因為他還有些利用價值。
半晌洪月嬌才皺眉道:“這個藥丸是由斷腸草,血菱花,蜈蚣粉和腐屍蟲為主藥和二十多種輔藥配製而成,燕大哥你可千萬不要吃,不用每日三粒,隻一粒就能毒倒一頭牛。”
燕雲聽的冷汗淋漓,白辛等人的手腕不可謂不高,若信了他們的話,以為藥效不大,或者自以為私自減少藥量就能蒙混過關那就大錯特錯了。
想了一下,燕雲不解的問道:“即便鶴真人進不了皇宮,憑白辛等人現在手裏的實力,硬闖進皇宮也不是難事,又何必讓我裝病騙你們出來呢?”
洪圖安歎了口氣,道:“他們的目標是我,”
在燕雲和洪月嬌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洪圖安看了愛女一眼才娓娓道來:“這事的起源還是你母親,現在想來你母親第二次回來的時候,就決定了離開,當時皇宮正在興建,我和你母親就住在這處別院,皇宮建好後,你母親曾經在皇宮中布置了一座巨大的陣法,不僅能聚集方元數百裏內的天地靈氣,還是一座防禦大陣,我的龍袍,還有你手腕上的這對靈犀手鏈,都和陣法相聯,隻要身在陣中,普通人根本傷不了我們,即便是修真者,恐怕想傷害我們也不容易。”
洪圖安說到後來也不確定起來,顯然皇宮中陣法的了解隻來自推測,燕雲若有所思,洪月嬌則出神的把玩著腕上的手鏈,眼裏透出無比的憧憬和期待。
原來……原來這對手鏈竟是母親留給我的嗎?
原來……原來我也有母親,而且還在人間,我……要是能見母親一麵就好了。
燕雲多少猜到了些洪月嬌的心思,不由想起自己的母親,又想到將來某一天,或許也會為了無限仙途而拋下塵世的一切!
洪圖安苦笑一聲,歎道:“那還是數年前,一次宮宴,不知誰提起天下奇寶,我酒後興起,說起了皇宮中的守護大陣,陣法的核心才是一件奇寶,具體說了多少,我已經記不清了,哪個鶴真人,八成就是衝著這件奇寶來的,你母親說過,隻有我的血,才能解除奇寶和陣法的聯係,當時我可能稀裏糊塗的將這個也說了出去。”
燕雲這才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其中有這樣一段曲折的故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說不定白辛等人就是憑借這個消息才和鶴真人勾結在一起。
洪月嬌看了燕雲一眼,無奈道:“要是燕大哥的修為還在就好了,說不定陣法還有其他變化,也許能製衡鶴真人也說不定。”
一語驚醒夢中人!
洪圖安目放奇光,一揮拳頭,驚呼道:“我想起來了,你母親曾留下一枚玉符和一卷古書,那枚玉符就是詳細解釋陣法功用的,當初還告訴我要用心學習,隻是後來你母親走了,我怕睹物思人,將這些東西都收藏了起來。”
洪月嬌訝然道:“那卷古書不會是藥巫百草經吧?”
這回輪到洪圖安驚訝的看著愛女了。
洪月嬌撫了下額頭,點頭道:“這卷古書我早能倒背如流了,我一直以為這隻是一部神奇的藥經,沒想到是母親留下來的。”
燕雲這才知道洪月嬌辨藥識藥配藥的本領從何而來。
洪圖安道:“這麽說玉符你也看到了?”
洪月嬌氣惱的道:“看到了,可惜寶物當前卻不認識,我還以為隻是一塊精致一點的玉,沒想到竟和皇宮的守護大陣有關。”
燕雲靈光一閃,恍然道:“恐怕這次的命運真的要落在這枚玉符上了。”
見兩人都看了過來,燕雲不由想起奪舍重生前被困陣中的三千六百年,當初想了無數種破陣而出的方法,就沒想過最簡單的滴血認主,而這次也是一個道理。
燕雲解釋道:“既然是留給你們說明陣法的,必然也有操控大陣的方法,而且必然是普通人能用的東西,而我對陣法也略有研究,我想會有一線生機。”
洪月嬌歡呼一聲,一下抱住燕雲的胳膊,膩聲道:“這次真要燕大哥幫忙了。”
燕雲卻看向洪圖安。
洪圖安隻是爽朗一笑,拍拍燕雲的肩頭,笑道:“月嬌信得過你,我就信得過你,走吧,跟我們回皇宮!”
燕雲瞬間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要知道對方這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自己的手上,而且之前燕雲已經明說,是留給普通人使用的東西,洪圖安和洪月嬌也可以使用,而洪圖安卻毫不猶豫的交給了自己。
燕雲看著洪圖安的背影,又看了看活潑開朗的洪月嬌,突然有種明悟!
洪圖安相信的隻是自己的愛女,並不是相信初次謀麵的自己,而是相信愛女看人的眼光。
燕雲心細,料想白辛等人會在門口派人監視,沒走門戶,帶著洪圖安翻牆而過,洪月嬌的身手翻牆躍戶不在話下,很快三人就混跡在街上的人流中。
洪圖安和洪月嬌顯然不是第一次出宮,輕車熟路的就回到了宮中,既然知道宮中有一座守護大陣,燕雲更是對宮中的景物留心觀察,在洪圖安的帶領下,七拐八繞的來到一座宮殿之外。
“父皇,怎麽,怎麽來到我的神女宮了?”洪月嬌一臉詫異的問道。
洪圖安隻是衝愛女笑笑,並未回答。
燕雲通過一路上的觀察,確定皇宮中的守護大陣和那處別院中的陣法是同一人所布置,陣法都結合地勢而成,有種渾然天成的感覺,而且不是有心人也很難發現陣法的痕跡,以燕雲對陣法上的自負,也僅僅看出一些端倪,沒有大量時間研究,根本不可能看出陣法的關鍵。
進了神女宮,燕雲眼前一亮,院中一座石像栩栩如生,即便是第一次見的燕雲,也看出石像和洪月嬌有七分相像,而那種直欲飛天而去的氣勢又是洪月嬌所沒有的,石像一手撥雲好像正穿梭在雲霧之中,一手抱著一隻小獸,好像一隻寵物,而回眸一笑的神情好像正在默默的注視著到來的三人。
洪圖安看到這座石像,麵上泛起追憶的神情,良久才歎息一聲收回目光,有些落寞的向宮內走去。
洪月嬌低聲道:“這是神女飛天像,小時候一直以為是照我的樣子製作而成,現在才知道這就是母親的樣子。”
果然如此!
燕雲點頭跟隨兩人進到了神女宮內,洪圖安背對宮門站立良久,才悠悠一歎,道:“這座神女宮留下了我太多的回憶,月嬌,去我的書房將玉符取來。”
洪月嬌答應一聲深深的望了燕雲一眼才轉身離去。
直到整座宮殿隻剩下洪圖安和燕雲兩人,洪圖安才緩緩轉過身來,雙目如電,直視燕雲,燕雲坦然的與之對望。
良久,洪圖安移開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神女宮,好像宮中的每處角落都有著無窮的回憶一般,同時洪圖安平淡的聲音緩緩響起:“眼睛是心之窗,心正則目正,我雖不是修真者,但也看得出你那份超脫世俗的坦然,但人都有貪欲,想來修真者也不會例外,希望你不會辜負月嬌和我的信任。”
燕雲感覺話中有話,想來兩人將身家性命交到自己一個外人手上,不管多麽豁達的人,心中難免會有些心思,也未多想,點頭答應。
洪圖安說完這番話,雙目微閉,不在言語。
白辛的丞相府中。
白辛,焦明義和沙如海三人恭恭敬敬的將鶴真人送回別院,才再次聚在廳中,屏退了下人後,三人你眼望我眼,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沙如海是武將,性格火爆,也最沉不住氣,打破沉默道:“這已經是第三批了,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白辛望了焦明義一眼,焦明義搖頭道:“我對修真一竅不通,也不知道真人要這些童男童女到底有什麽用途。”
焦明義欲言又止的樣子,緊張的望了眼廳外,才低聲道:“但這些童男童女送去之後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想來……想來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白辛三人本來難看的臉色又慘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