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奇人
“啊！”小女孩一聲驚叫。
少年感覺到一隻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等回頭就聽見了小女孩的叫聲，也嚇了一跳。
“鬼叫什麽，嚇了我老人家一跳。”一個不滿的聲音在少年身後響起。
“鬼，鬼……”小女孩一邊叫著，一邊伸手指著憑空出現的老頭。
“哼，鬼能和我比嗎？”老頭哼了一聲，不屑的道。
少年轉身看著這個隻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老者，也有些發愣。
這個老頭一身皺巴巴的黑衣，留著一撇山羊胡，頗有些其貌不揚的感覺，手上拿著一個煙袋鍋，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著，神態卻十分倨傲，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
小女孩左看看右看看，終於確信老頭是人不是鬼，鬆了口氣，看老頭雖然模樣不怎麽樣，但覺得不是壞人，不由壯了幾分膽子，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一下子就跑到哥哥身後了。”
老頭卻不理她，隻是盯著少年看，少年被他看的心裏直發毛。
老頭歎了口氣，道：“跟了你們兩個一年，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小偷兒的品性。”
少年和小女孩吃了一驚。
一年？
跟了兩人一年？
小女孩膽子小，跑到少年身後，隻露出半個頭打量著老頭。
老頭自顧自的說道：“要不是那小子故意視而不見讓你偷了次大的，我本打算在觀察你們兩年，現在卻不得不現身了。”
少年更是吃驚，不由問道：“你是說剛才那個……那個救我的人？他知道我偷了他同伴的銀子？”
老頭點點頭，有些看不透的道：“那個小子到是個好苗子，不過給我的感覺怪怪的，要不是身上沒有一絲真元，我還以為是個修真者。”
少年吃了一驚，瞪大眼睛問道：“你說什麽？修真者？你的意思是你是修真者？”
“哼！”老頭冷哼一聲，怪笑道：“嘿嘿，怎麽老兒我不像嗎？”
少年不知如何回答，修真者不就是半個神仙嗎？不是應該仙風道骨的樣子嗎？眼前的老頭明顯和仙風道骨扯不上半銅錢的關係，可是剛才看到老頭神出鬼沒的本領，心裏多少還有幾分相信，挑釁的話到了嘴邊卻沒敢說出口。
小女孩大著膽子問道：“你，你跟著我們幹什麽？”
老頭嘿嘿笑了一下，道：“小子，想拜我為師嗎？”
少年一愣，搖頭道：“我不相信有這種好事。”
老頭哼了一聲，旋即歎了口氣，道：“袁飛，十二歲，八歲時母親被當地富豪惡霸強占，父親狀告無門，反而被關進大牢，沒幾天就被毒打死了，母親知道後也上吊死了，從那之後你一個人天南海北的遊蕩，一年前碰見了這個同樣孤苦無依的小女孩楠楠，從此你們兩人兄妹相稱，相依為命，我說的可對？”
小女孩還是頭一次聽說少年的身世，終於明白少年為什麽那麽痛恨有錢人。
少年聽的已經呆了，半晌才驚訝的問道：“你……你怎麽都知道？”
老頭得意一笑，嘿嘿道：“想知道，我自然就會知道，怎麽樣？想拜我為師嗎？”
少年仍遙遙頭，道：“我不想欠你人情，也不想你憐惜我們。”
老頭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吼道：“小子，你不過是個小偷兒，不拜我為師，你還有什麽前途？”
少年不解道：“隻有拜你為師的小偷兒才有前途嗎？”
老頭洋洋自得的點了點頭。
“為什麽？”少年問。
“因為他就是個老偷兒！”一個聲音插入道。
“對，我就是個老——”老頭話沒說完，就一副見鬼的模樣跳了起來，吼道：“碧青？你怎麽找到我的？”
從小巷口慢悠悠的走來一個一身青衣麵白如玉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相貌英俊，加上皮膚格外的白皙，簡直連女子都比不上，一副儒雅的樣子，緩緩的來到老頭麵前。
老頭眼珠轉了轉，又瞅了眼身邊不遠處的少年和小女孩，一張臉皺巴巴的擠出滿臉的笑容，陪笑道：“嘿嘿，既然讓你找到了，我也就不跑了，不過我們的事情等下在說，你先去小巷外麵等我。”
碧青微微的搖了搖頭，道：“我就在這等你。”
老頭笑道：“我這一門雖然人丁不旺，但也不能讓外人窺視，你還是回避一下吧。”
碧青點點頭，伸手道：“寶貝還我，我立刻就走。”
老頭還想說什麽，碧青笑道：“你就別費吐沫了，寶貝不給我，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視線的。”
老頭笑容收斂，吼道：“碧青，你別以為我躲你就是怕了你。”
碧青也吼道：“老偷兒，我自然知道你不怕我，但不把我的寶貝還給我，你什麽也別想幹，天涯海角我也跟著你。”
老頭一聽這話，一下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下子就蔫了，又瞅了瞅一旁正眼巴巴看著他的少年，口氣弱了下來，問道：“要不是我那看家的寶貝不在身上，哼！”
老頭眼珠一轉，說道：“東西我可以給你，但你要告訴我是怎麽找到我的。”
碧青見老頭答應下來，暗暗鬆了口氣，道：“我是跟著剛才那個少年才找到你的，本來隻是好奇的跟著暗中瞧瞧，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竟然在這蠻巫城找到了你。”
老頭一聲怪叫，吼道：“又是那個小子，壞我兩次好事，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他。”
碧青搖頭道：“那個少年我勸你還是少惹為妙。”
老頭不過是隨便一說，他向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性格，又怎麽會有閑心找別人麻煩，但青衣人這麽一說，老頭來了精神，不由問道：“哦？怎麽，那小子很有來頭不成？”
碧青點頭道：“他的身世我知道一點，你還是別打他的主意了，他身上沒有寶貝，麻煩到是有不少。”
老頭興趣更大了，說道：“說來聽聽。”
碧青也不隱瞞，道：“他就是燕雲，天一那家夥收徒的事兒，你總該聽說過吧？”
老頭的目光閃亮了一下，點頭道：“原來就是他，隻是……”
老頭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想到了什麽。
碧青也歎了口氣，道：“看來你也感覺到了，他身上現在沒有一絲真元，嘿嘿，天一那家夥一直牛氣衝天的，這次有他發愁的，所以我說他身上麻煩不少，你不想惹一身是非，還是不要理會的好。”
老頭笑道：“我也就是隨便一問，我隻關心寶貝，這個你是知道的。”
碧青哼了聲，再次伸手道：“你問的我都告訴你了，我的寶貝還給我吧。”
老頭眼珠一轉，盯著青衣人笑道：“不對，你沒說實話，你跟著他們幹什麽？”
碧青哼了一聲，想了一下還是如實道：“聽說你來到了元州，我以為你是受天巫門那幾個老鬼邀請去看鬥蠱大會，在路過圖安小國的時候察覺到了巴蛇的氣息，我就找了過去，沒想到隻在一處萬丈深淵下找到了巢穴，等了幾天也不見巴蛇回來，又發現剛才那兩個小鬼和一個天巫門弟子在附近，就好奇的跟過來看看，這才發現了你。”
老頭眼前一亮，道：“你是說巴蛇？”
碧青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巴蛇乃上古異獸，你是知道我的，所以對蛇類氣息很敏感，但在巢穴找了一圈，感覺又不像，應該隻是有巴蛇血脈的後裔。”
事實上燕雲等人遇見的那隻異獸，正是巴蛇和饕餮雜交的後裔。
老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那個天巫門弟子什麽修為？”
碧青又哼了一聲，沒想到這老鬼這麽精，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道：“元嬰後期，是暗巫一脈的。”
老頭的眼睛又亮了一下，嘿嘿道：“有上古異獸血脈，豈是元嬰期的小鬼能對付的，這麽說這幾個小家夥身上有寶貝嘍。”
碧青知道對方這是一語雙關，既懷疑他們身上有厲害的寶貝降伏了異獸，更懷疑收取了異獸守護的寶貝，不屑的搖頭道：“那也未必，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寶貝還我。”
老頭眼珠轉了轉，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碧青嘿嘿笑道：“你還是收起小心思吧，有這兩個拖油瓶，你還想和我動手嗎？”
老頭老神在在的抽了一口煙袋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道：“怎麽堂堂大名鼎鼎的碧青神君都落魄到對小孩子下手的地步了嗎？”
碧青也嘿嘿笑道：“那要看是什麽樣的小孩兒了，跟在你這十大身邊的人，即便傳出去，我也不丟臉，況且你隻要一走，我就將他們帶到深山老林裏，丟個十年八年的，看到時候誰著急。”
老頭一蹦三尺高，暴跳如雷的吼道：“碧青，你敢！”
碧青隻是嘿嘿直笑，也不回答，雙眼滴溜溜的在少年袁飛和小女孩楠楠身上打轉。
老頭突然歎息一聲，手腕一翻，也不知道從哪取出一柄金色小劍，萬分不舍的看了又看，才一咬牙拋給青衣人。
碧青一把接過，得意的笑道：“嘿嘿，我的法寶終於又回來了。”
老頭的臉色十分難看，吼道：“還不快滾！”
碧青笑道：“能讓盜聖把偷走的寶貝還回來，恐怕這還是第一次吧？”
老頭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碧青道：“看在你這麽豪爽的份上，我也還你一份人情，這個女娃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