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首戰
燕雲看向戰星魂的同時，戰星魂也向燕雲看了過來。
沒辦法，四周都是向戰星魂施禮的弟子，隻有燕雲一人例外，想不被注目都不行了。
有弟子認出燕雲，知道是天一道人的徒弟，生怕戰星魂不知道惹起什麽不快，剛要出言提醒，戰星魂已經向燕雲走來。
“早聞天一真人收了一個傑出弟子，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今日竟然在此遇見了，介紹一下，我是道玄真人的首徒戰星魂。”戰星魂說著已經走到燕雲麵前，探出一隻手。
這個動作讓燕雲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自己，更沒想到戰星魂的身份這麽高。
道玄真人是誰？
玄天七聖之首，玄天宗宗主，正道第一人！
道玄真人的首徒，那不就是未來的玄天宗宗主嗎？
對玄天宗了解不多的燕雲理所當然的這麽想，有這種想法的弟子大有人在。
所以戰星魂友好的伸出右手，不僅燕雲愣了一下，其他弟子也愣住了，特別是那些不知道燕雲身份的弟子，更是莫名其妙。
燕雲緩緩伸手和戰星魂握在了一起，戰星魂拍拍燕雲肩頭已示親近，笑道：“燕兄弟是來看逍遙的嗎？”
天一道人和道然真人交好，逍遙當日又帶領燕雲遊覽望天峰，這都不是什麽秘密，戰星魂有此猜測並不奇怪。
燕雲點頭道：“正是，燕雲是晚輩，這聲兄弟可不敢當。”
燕雲心中有數，別人對他客氣友好，都是看在天一道人的金麵上，說到底，和他是阿貓阿狗並沒有關係，對方看重的是天一道人弟子這層身份。
燕雲自稱晚輩其實並不是有意擺什麽姿態或者自謙，乃是發自真心，戰星魂看年紀好像比燕雲大不了多少，可實際上也是幾百歲的人了，隻是修真者很難從外貌上看出年紀，稍一想想道玄真人的修為年紀，他的首徒歲數還能小了嗎？
戰星魂並不介意，反而搖了搖頭，笑道：“燕兄弟不必客氣，修真無歲月，為兄癡長了些歲數實在算不得什麽，燕兄弟若看得起我戰星魂，就叫我一聲大哥，若實在看不起在下，盡管叫前輩就是。”
燕雲並不是迂腐之人，見沒辦法，隻好點頭道：“那戰大哥在上，受小弟燕雲一拜。”
說著躬身施禮禮數周全，戰星魂大笑著將燕雲扶起。
這個時候，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道士擠開人群，瞬間出現在比武台上，左右看了看逍遙和那名玄天道宗弟子，施施然的笑了一下，這一笑好像老樹開花。
就聽他懶洋洋的叫道：“看來人都到齊了，不過還是要驗明正身。”
“玄天道宗真卓！”
“弟子在。”和逍遙對陣的中年弟子施禮應道。
“玄陽宗逍遙！”
“逍遙在！”逍遙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
燕雲看了眼這個頭發稀疏，胡子拉碴的老道士，心想：這老家夥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這幾天天目峰和望天峰前山都看遍了，這麽想來，多半是隱居在望天峰後山了。
那老道士似乎感受到燕雲有些特別的目光，淡淡掃了他一眼，就如一陣清風拂麵了無痕跡，昏黃的雙眼更是黯淡無光，就像一個垂垂老矣的普通老人。
燕雲起初還不以為意，驀然驚醒，就算初入門庭的修真新秀修煉幾日也大多神足氣盛，何況是這個不知道多少歲數的老道士？看來對方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精光內斂的境界，錦繡在內深藏不露，在一回想這老道士登上比武台時的情景，明顯用的是縮地成尺的功夫，他卻沒感到一點空間的波動，心裏更是震驚。
戰星魂似乎看出燕雲對這老道士的好奇，低聲道：“那是本門的長老道真師叔，一直在後山靜修，今天七脈會武，很多平日難得一見的長老都會露露臉，出來充當裁判。”
燕雲點點頭，內心的輕視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道真慢悠悠的走到比武台中央，瘦小枯幹的身子比兩人矮了整整一頭，他掃了逍遙和真卓一眼，慢條斯理的道：“比試的規矩想來你們都知道了，我在重申幾點，首先大家都是同門，比武切磋意在互相促進共同提高，不得惡意傷人，一方認輸或被打下比武台，比試便算結束。”
這些兩人早就知道，都點了點頭。
道真提高了些音量，對四周道：“旁觀者不可利用任何手段幹擾比試，不然以門規處置，你們都聽明白了？”
“明白了。”兩人齊聲應答，比武台下眾人也都點頭表示知道。
道真點點頭，徐徐退到比武台邊角，嗓門稍稍提高了一些，叫道：“比試開始！”
燕雲剛才就聽旁觀的玄天道宗弟子說起過，真卓乃道玄真人關門弟子，本來道玄真人早已不收徒弟，隻是真卓的長輩對玄天宗貢獻不小，數十年前外出執行任務時不幸死在魔教之手，道玄真人感念其對師門的貢獻，這才破格收了他的後輩為弟子。
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真卓按年紀算堪堪在五十年之內，是這屆七脈會武中年紀最大的一位，已經到達元嬰中期，這個修為和蔚靈仙，冷飛星等人相比自然相差甚遠，但真卓平日就特別用功，加上是掌門關門弟子，很受注目，他自己也怕丟了師父的人，所以特別努力上進，天賦也算出眾，這屆七脈會武，自是有備而來，也難怪玄天道宗的弟子們趕來加油助威了，實是這屆奪冠的熱門之一。
燕雲知道第一輪比試即將開始，原本對逍遙也很有信心，這時聽了玄天道宗眾弟子的話，特別是戰星魂都過來觀戰，顯然都很看好真卓，心裏不由替逍遙捏了一把汗。
至少，不要輸的太慘吧！
逍遙朝對麵的真卓拱手一禮，道：“真卓師叔，沒想到遇見了你，還請手下留情。”
真卓還了一禮，淡淡道：“逍遙師侄，請！”
“還是師叔先請！”逍遙在施一禮。
真卓一愣。
台下的燕雲看不下去了，這是比武，爭的就是先機，搶的就是先手，哪有讓來讓去的？
當下喊道：“逍遙，我是來看你出彩的，可不是看你出醜的，怕什麽，出手阿！”
燕雲這麽一喊，真卓更是一愣，還有這樣的？看的人比台上的人還著急？
道真神色不善的看了過來，燕雲隻當作沒看見。
逍遙被燕雲說的臉上一紅，一想也是這麽個理，怕什麽？大不了一輸！
一咬牙，逍遙手中鐵骨扇刷拉一展，猛扇幾下，又刷拉一合，身子向前猛衝，瞬間來到真卓身前。
“嗆！”一聲劍鳴，真卓取出飛劍吟風，手訣一引，吟風劍呼嘯著向逍遙飛去。
“當！”
扇劍相交，一聲輕鳴，真卓手訣在變，猛的一張口，一口烈焰噴出，瞬間將逍遙吞沒。
燕雲嚇了一跳，一則沒想到真卓攻勢這麽凜冽，另一則猛然驚醒，這不是劍會，而是比武，不隻是劍法，道法也同樣可以用。
燕雲正自擔心，火焰卻猛的旋轉起來，好像自中心刮起了一陣颶風，真卓噴出的烈焰好像瞬間從猛獸變作了被馴化的馴良，瞬間化作一條火龍盤繞在逍遙周圍，逍遙麵帶笑意，扇做指點，一指真卓，頓時火龍再次化為猛獸向真卓衝去。
“卓師弟這回可失算了，玄陽宗可是玩火的行家。”戰星魂搖頭失笑。
真卓顯然也吃了一驚，連忙手訣變化，再次張口噴出一口烈焰，耳輪中就聽“蓬！”的一聲，火龍和烈焰盡數消失。
真卓氣喘如牛，額頭見汗，反觀逍遙，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手中鐵骨扇一展，猛扇幾下，之前的緊張怯戰已經消失不見。
真卓也想明白了其中緣由，隻是台下這麽多同門看著，實在丟臉，手中劍光一展。
隻聽得“哧哧”劍氣破空之聲，真卓衣袂飄飛，人隨劍走，青光如電，幻化出朵朵劍花，將逍遙上半身盡數籠罩。
這招燕雲見過，正是當初和天一道人對練中的一招，叫什麽名字雖然不知道，但這招是為數不多的純粹攻招，當初燕雲就曾敗在這招之下。
這一招本是麵對修為遠遜於自己的對手才會施展，以求速勝，真卓自然明白，這時使出顯然是沒把逍遙放在心上，同時也是剛才失了一手，急著搬回臉麵。
不但是燕雲心裏暗惱，戰星魂看的也是眉頭微皺，搖了搖頭。
若是換了燕雲在台上，那自不必說，燕雲至少有七八種方法可以一招敗敵，那還是天一道人特意為難燕雲，將此招發揮到極限。
這時在燕雲看來，真卓使出這招，乍看上去氣勢驚人，變幻多端，實則至少犯了五處錯誤，隻要抓住一個，就能克敵製勝。
就像真卓腳步跟進的慢了小半拍，在別人眼裏或許這根本算不上破綻，但燕雲知道隻要時機得當，這小半拍就是勝敗的關鍵。
果然，逍遙見真卓棄道法改用劍，又緊張了起來，但看見真卓竟然施展出這一招，頓時臉上一輕，隻見他雙足點地，身子竟如飛舞的穿花蝴蝶，輕盈的遊走在劍鋒之外，將朵朵劍花一一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