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妄心
“唉！你這又是何苦？”小老頭妄心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哼！”烈人魔冷哼一聲，喘息半天才平複下來道：“說的好聽，鎖在這裏的不是你，你當然說的輕鬆。”
妄心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烈人魔嘿嘿一笑，道：“不過說起來，我關在這兩千多年，你這老雜毛也陪了我兩千多年，你也和被關起來沒什麽區別。”
妄心歎息一聲，好像默認了烈人魔的話。
烈人魔望著拴住自己四肢的鎖鏈，也歎息了一聲，悠悠的道：“若沒有這鎖鏈，若不是有這雷噬之苦，我或許還真的撐不到今天！”
妄心卻沒回答，眼望遠方，麵上閃過驚奇之色。
“我知道你早已煉成了天眼的神通，看到了什麽好玩的事？還是又來了什麽人？不如和我說說！”烈人魔側頭向石壁上掃了一眼。
“嘿嘿，我這天眼施展起來消耗頗大，若不是今天這種陣仗千年難遇，我也不會有這個好奇心，沒想到群魔中還藏著一個厲害角色！”妄心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能讓你說成厲害，難道是聖教其他幾位護法魔王到了？”烈人魔眼裏閃過一絲希翼。
妄心冷冷的道：“哼！你還是魔心不死，告訴你也無妨，來的群魔裏藏著個紅袍老妖，這老妖怪名聲僅次於玄天十妖，我到是頭一次見到，看修為要比傳聞的還要厲害！”
烈人魔有些失望，並不是聖教中人，讓他沒了多少興趣，但盼著能從妄心口中多套出點東西，還是問道：“那你怎麽不看了，這樣的魔道巨擎，恐怕隻有玄天七聖裏那六位才能與之抗衡吧？”
“嘿嘿，這回你可猜錯了，不用我們玄天宗出手，自然有人收拾他！”妄心一笑。
“哦？是誰？”烈人魔也來了興趣。
妄心卻搖了搖頭，不在言語，烈人魔心中有氣，知道妄心對他還是頗多戒備，深深的歎息一聲，喃喃的道：“每日都被囚禁在這鎖龍穀，眼前的景色雖好，但看了數千年，也實在提不起興趣，總是指望你隔三岔五的說說外麵發生的事，你這雜毛還總是半遮半掩的，這次剛給我老人家的興趣吊起來，你又不說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灘遭蝦戲！”
烈人魔歎息一聲，在不言語，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妄心等了一會兒，也發出一聲輕歎，緩緩的道：“在我麵前裝老，嘿嘿，烈人魔，你還嫩了點，怎麽說我也比你大了一千多歲，你心中的苦我自然知道，但我老人家也不容易，再過幾百年就要麵對六重散仙劫了，能不能撐過這一步還是未知！”
烈人魔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妄心似乎也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沉重，話鋒一轉道：“告訴你也沒什麽，紅袍老妖作惡多端，他那血魂幡需要大量活人鮮血祭煉，聽說數十年前正在一個鎮子裏荼毒百姓，正被天一道人遇見了，這老頭兒平時風清雲淡，話少心誠極是豁達，平時冷著一張臉，心卻挺熱，沒想到發起火來也是震天動地，看到鎮子上死了那麽多人，當即就怒了，追殺紅袍老妖數千裏，最後硬是挖掉了紅袍老妖一顆眼珠，紅袍老妖借機施展秘術才逃了出去，銷聲匿跡這麽多年，沒想到今天也來到我玄天宗，隻是很不巧，天一道人也在，嘿嘿，所以我不用看也知道紅袍老妖定討不了好去！”
“哦？天一道人？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是十大散修之一吧？好像和你們玄天宗玄陽宗的那個道然還挺好。”烈人魔大感興趣的說道。
妄心點了點頭，道：“就是他！”
“我記得你說過，這個天一道人在十大散修裏名列前茅，雖然這個排名不分先後，但我看你對他的推崇，好像把他看作散修第一人似的，和我說說這個天一道人吧！”烈人魔有些哀求的說道。
妄心覺得今天烈人魔好像處處都與以往不同，以往都是自己在說，他在一邊不聲不響的聽著，今天怎麽對什麽都感興趣了？一個人的心態一旦發生轉變，變化還真是挺大的。
妄心也沒多想，反正隻要不是機密的事，說說也無妨，而且千百年如一日的守在這望天峰後山，也實在寂寞無聊，有時也難免想找人說說話，那些隱居的長老都是他的後輩，和他們自然說不到一起去，久而久之到和烈人魔偶爾說上幾句排解寂寞，難得今天烈人魔有興趣打聽什麽，也被勾起了話頭，當下就將天一道人的過往說了出來。
玄天宗望天峰前山正鬥的如火如荼。
蔚靈仙先是和冷飛星在比武台上打了一會兒，然後兩人又合力迎戰紅袍老妖，真氣消耗極大，在加上身上還有傷，對上笑麵虎侯森不一會兒就落到了下風，全仗著飛天閃靈訣的神妙小心周旋。
笑麵虎侯森臉上帶著笑容，一邊和蔚靈仙纏鬥，一邊偷眼看向紅袍老妖，侯森本來一見紅袍老妖就想溜，隻是覺得沒點戰果就走事後別人問起來不好交代，麵上也無光，這才想殺了嬴嬌和逍遙在走，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女娃，甚是了得，一時之間竟然拾掇不下，這時看紅袍老妖大展神威，卻讓天一道人攔了下來，一顆心又活了起來，頓時改變了主意，打算看看在說，因此對蔚靈仙的攻勢並不如何猛烈。
逍遙在地上護著嬴嬌，也看出蔚靈仙處於弱勢，就想起身去幫忙，剛站起來，卻被人一把按住肩膀，逍遙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大鬆了一口氣。
“燕雲，你跑哪去了？怎麽半天沒看到你？”逍遙眼裏閃過喜色，打量燕雲見他並沒受傷高興起來。
“先不說這些，嬴嬌怎麽了？”燕雲蹲下看了一下嬴嬌的傷口。
“別提了，我和嬴師叔迎戰那個笑麵虎，沒想到這個王八蛋扮豬吃虎，嬴師叔不小心被他的狗爪子抓了一下，上麵有毒！”逍遙飛快的解說了一遍。
“小娃娃，你說誰是王八蛋呢？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笑麵虎侯森耳朵到靈，這都被他聽到了。
蔚靈仙已經看到燕雲，臉上閃過喜色，隻是苦於迎戰侯森，脫身不得。
侯森雙掌舞動如飛，加快了攻勢，似乎想抽身下來教訓逍遙，卻被蔚靈仙苦苦纏住，氣的哇哇暴叫。
“哼！”燕雲瞥了侯森一眼，取出百憂丹，飛快的塞到嬴嬌嘴裏，對逍遙道：“你保護好她，我去收拾這個王八蛋！”
“還是你守著嬴師叔，我去對付笑麵虎吧。”逍遙想說我的修為比你高，可話還沒說完，燕雲已經如電般騰身而起，加入戰團！
笑麵虎侯森見燕雲拿著把竹劍就騰空殺來，嗬嗬笑道：“你這小娃拿著竹枝，當我是在和你們玩耍嗎？我可是漠北有名的高手，你就不怕我一下抓掉你的腦袋，那時你吃飯可就不香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也算高手？”燕雲冷笑一聲，一劍刺來，劍若驚鴻迅如蛟龍。
侯森嘴裏的話剛吐了一半，就被劍光逼了回去，蔚靈仙同時揮劍刺來，哪裏還給他說話的機會，侯森頓時左支右絀，半天才緩過手來。
“好小子，你又是誰的門下，報上名來！”侯森施展出全部修為，嘴上又開始絮絮叨叨。
燕雲卻理也不理，和蔚靈仙一左一右，雙劍如兩條出海的歡龍，舞出一片片劍幕，將侯森罩在當中。
以往笑麵虎侯森對敵，一張嘴就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天南海北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修為原本差不多的，到最後被他說的心浮氣躁，多半也要在他手上吃虧，見機快的也要抽身而逃，沒想到今天這兩人心堅誌定，根本不受他言語的影響，之前的女娃在這少年加入之後，好像也不受影響了，讓侯森十分納悶。
侯森見以往百試百靈的手段突然不靈了，不在說話，凝神對戰，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這一男一女總是眉目傳情，或對上一個眼神，或相視而笑，到把他當作了遊戲的對象，兩人的心思全在對方身上，有沒有聽到他說話都在兩說，自然不受影響了。
“氣煞我也，原來你們兩個是雙修伴侶，難怪心意相通，真當我老人家看不出來嗎！”侯森麵色微變，無意當中的一句話卻讓燕雲和蔚靈仙身子微頓，趁著這個機會，侯森揚手取下掛在脖子上的人骨念珠，甩手向燕雲扔來。
燕雲隻覺惡風撲麵，一團東西就到了眼前，抬手用竹劍一擋。
“鏗！”的一聲，人骨念珠應聲拋飛，燕雲隻覺得右臂酸疼，一道陰冷魔氣逆襲而上，順著右臂經脈向上遊走，不由吃了一驚。
這人骨念珠乃是侯森防身的法寶，輕易不用，其中的毒性比手上的手套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便沒有和燕雲身體接觸，也難以幸免。
侯森洋洋得意，就等著看對方倒斃，因此也不借機猛攻，反而轉攻為守，向燕雲看去。
就見這少年露出吃驚的表情，似乎呆了一下，然後甩甩手臂，又衝了上來。
侯森連忙招架，吃驚的道：“小子，你怎麽沒中毒？”
燕雲已經煉化碧玉金蟾，體內還有玄天宗的玄天回春金丹的藥性，這毒雖然了得，但和天蛛上人這樣專門用毒的高手相比還是不如，自然不會有事。
“想知道？”燕雲戲虐的問道。
侯森點點頭。
“叫聲爺爺我就告訴你！”燕雲說完哈哈大笑。
蔚靈仙忍不住笑出聲來，飛了燕雲一眼，好像再說：你這人真沒個正行，和這魔道妖人也能開起玩笑。
“啊！小子，你氣死我了，今天非宰了你們不可！”侯森大叫一聲，這次是真的怒了，想他笑麵虎侯森在漠北名頭也不弱，何時被人這麽戲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