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莫名其妙

  他邊說邊踉蹌著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蘇誠邊上，摟著蘇誠的肩膀笑嘻嘻道，“咱們換下地方唄？”


  蘇誠看了他一眼道：“老哥，我們這都吃了一半了。”


  “沒事，我給你搬東西——”年輕人說著就去提桌子中間的炭火盆，被燙了一下後急忙縮手，他幹脆哈哈笑著招呼他帶來的那幫人，“來來來，咱們這桌吃。”


  一群人帶著酒氣蜂擁過來，七手八腳地就要替人搬家。


  蘇誠把杯按住，盯著那年輕人道：“我同意了嗎？”


  連續被人挑釁兩次，他也不是個好脾氣！


  那年輕人被他看得發毛，在打了一個酒嗝兒之後仰著脖子喊：“沒看見我們人多嗎？”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蘇誠身上，楊怡也再次停下筷子玩味地看著他，她可是知道蘇誠和成才的身手的，連續出現這樣的好戲，她非常熱衷於觀看，而且到必要時候她也不介意上上手。


  成才揉了揉拳頭，他現在可是在談戀愛，連續被人這樣攪合，他是最不爽的一個，隻要蘇誠一點頭，他肯定狠狠教訓這些毫無眼色的人！


  蘇誠看著那年輕人，站起了身。


  成才也跟著站起，他們就等蘇誠一句話了。


  對麵那五六個男的在外圍圍成一圈，隱隱對蘇誠他們形成了包抄之勢。


  年輕人瞪著蘇誠叫囂道：“你到底搬不搬？”


  “不搬！”蘇誠說完這兩個字，一揮手道，“不吃了，我們走。”說著離桌而去。


  成才瞪大了眼睛，但這時蘇誠和秀樹都走了，他作為最沒主見的那一個也隻好跟著走開，悻悻的像鬥敗了的公雞。


  楊怡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滿腔憤懣道：“這頓我請！”然後結賬去了。


  秀樹拽了下蘇誠的衣角，小聲道：“為什麽不動手啊？”


  蘇誠歎氣道：“我看成才這樣子待會兒打起來怕出人命，再說這女警察以前找過我麻煩總想看我出手打架，我可不能給她這機會。最後呂處長三令五申說什麽來著——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要做漠視法律的人！”


  秀樹點了點頭道：“也對，我回來這裏也隻是想回歸平靜，遠離殺戮……”


  “我去你的，別一天到晚裝B。”


  結完賬回來的楊怡見蘇誠和秀樹還笑嘻嘻的，不禁沒好氣道：“你們的心可真大，誰要是找你們這樣的男友——”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下去，不過誰都知道她要說什麽。


  成才低頭不語，顯然他剛才錯失了一個表現的機會。


  那群年輕人取得了勝利，在蘇誠他們身後發出了一陣炫耀的哄笑。


  出了飯館，楊怡道：“我跟你們回去看看。”


  一行人順著原路往回走，楊怡對成才道：“咱倆得趕緊‘確立關係’了，明天記得給我送早點。”


  成才道：“你想吃啥？”


  楊怡道：“吃啥不重要，重要的是宣布主權，你以前沒談過女朋友啊？”


  成才道：“沒有，我們村的習俗是男女覺得合適就結婚生孩子，我爸和我叔叔、伯伯都是這樣的，他們說談戀愛浪費時間……”


  秀樹小聲對蘇誠道：“成才和楊怡怎麽看都沒有CP感啊。”


  蘇誠心中暗道：“你還不知道楊怡的真正背景呢！”但口中卻道：“成才太愣了，也不知什麽樣的女孩兒才能受得了他。”


  “你覺得成才追到楊怡的可能性大嗎？”


  “唉，有生之年係列吧！”


  楊怡顯然是對成才的回答十分不滿意，她又問成才：“別人要問你是怎麽‘泡’到我的，你怎麽說？”


  成才愣怔道：“你讓我怎麽說？”


  “呃……”成才道，“你有什麽優點嗎？”用異性的眼光看，她麵前這個大男生長得不帥，也不懂情趣，實在是乏善可陳。


  成才想了想道：“我身體好，算嗎？”


  楊怡臉色一板道：“說正經的呢誰讓你開黃腔了，認真點！”


  成才搖搖頭道：“那好像就隻有吃苦耐勞了。”


  成才道：“這樣吧，就說你老家剛拆了房，政*府撥款馬上下來，我委屈委屈，當個拜金女，反正我的設定就是缺錢。”


  蘇誠無語道：“你還真會給自己找人設啊，你咋不去當編劇呢？白瞎了這麽好一人才啊。”


  成才一拍大腿道：“糟了，我忘記給度哥買宵夜了，我這就給他買去。”


  幾個人回到城隍廟社區，這時其它店鋪都已關門歇業了，公孫度坐在門口盯著五菱宏光，嘴上叼著根沒點的煙。


  白天楊怡不方便過來，這時繞著五菱宏光看了一圈吃驚道：“你們真夠虎的，這東西就在後座上擺著啊？”


  蘇誠把車開到三界關係聯絡維穩處門口，一群人開始收拾後備箱裏的雜物，準備把後座上的東西都轉移到裏麵。


  楊怡看著後座上一包包的白色粉末被擺在當地有些發愣，這些東西每一包都有五六斤重，用那種廉價的塑料袋封著口，這麽多碼在那，看著就像要抹牆似的，反而有種荒誕野蠻的視覺衝擊力，她的工作性質決定她能接觸到毒品，但這麽大的量她還是頭回見，就像銀行的員工，點個幾十萬上百萬是常事，可上億的現金出現在麵前也是要發暈的。


  蘇誠托起沉甸甸的一包隨口問楊怡：“這一袋能賣多少錢？”


  楊怡還在沉吟的片刻，就聽門口有人道：“如果是賣第二手，和它同重的美金就差不多了。”


  楊怡大吃一驚，回頭看去，隻見一個人筆直地杵在門口，之所以用“杵”，是因為這個人又高又壯像根柱子，他的左臂藏在腰側，手裏端著一把加了消音之器的手槍，此刻槍口正對著眾人。


  秀樹看到他手上的槍道：“M1911，你是個殺手？”


  柱子並沒有搭理秀樹還是一直拿槍指著眾人。


  蘇誠道：“你是什麽人？”


  柱子把槍口擺了擺道：“站進去。”他迫使眾人靠牆站成一排，然後探頭看了看地上的貨，慢條斯理道：“這些是純度達到了90%以上的海洛因，配得上和它等重的美金——你們是做這個的，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蘇誠又道：“你是誰？”


  “你沒資格提問。”柱子大約40歲左右的年紀，皮膚不知道什麽原因全是傷痕，他的眼神發直發冷，但誰也不會因此而輕視他，因為這正如毒蛇般的眼睛，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暴起傷人。


  楊怡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下意識地把半個身子藏在蘇誠後麵，同時用極低的聲音道：“待會兒槍一響你們就跑，別管我！”


  害怕當然是裝出來的，事實上她的手槍在隨身的手抓包裏，她利用蘇誠做掩護就是為了掏槍和對方搏命，雖然這無異於自殺，但她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而且自始至終都沒忘了自己的職責：保護群眾安全。


  “你——”柱子的槍口忽然對準了楊怡，他冷漠道，“包扔地上。”


  計劃被人識破，楊怡的血都要涼了！在這種情況下她這種行為的確不高明，想要掏槍，她得先拉開包上的拉鏈，看對方的架勢絕對是個冷血殺手，在這場對拚中她處於全麵下風，楊怡的計劃就是搭上命也要開一槍，盡量用槍聲把對方驚走，以保全線人的生命。她的一隻手抓著包帶子，心中天人交戰，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賭，不想手上一輕，包已經被蘇誠扯走扔在地上。


  “扔地上就扔地上唄，你包裏又沒值錢的東西。”蘇誠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又扭頭對公孫度道，“你們看著女孩子，我可要動手了！”


  柱子聞言馬上把槍口又對準了蘇誠。


  公孫度道：“不急，咱們先把事情弄清楚。”他問柱子，“你是打算殺了我們搶貨還是來買貨的？”他覺得事有蹊蹺，柱子並不像是聖三一組織的人。


  柱子憑借包扔在地上的聲音判斷出裏麵確實有武器，他不禁有幾分得意，是豐富的經驗讓他防患於未然，麵對槍口，其他幾個人表現得比較麻木，隻有那個女生神色閃爍，事實證明她果然是唯一一個想著要反抗的人，柱子這麽多年行走江湖能相安無事憑的就是心狠手辣和小心謹慎，他絕不會因為對方是女人就掉以輕心，從這點來講，他有驕傲的資本。


  麵對蘇誠的問題，柱子冷森森道：“這些貨都是經由我手送達的，沒想到這次竟然出了意外，你是想讓我拿自己的錢買雇主的貨嗎？”


  蘇誠納悶道：“你為什麽這麽做？”


  柱子道：“我再說一遍，你們沒資格提問。”


  蘇誠道：“這不公平啊，聊天嘛就得有來有往，不如你問我們一個，我們也問你一個。”


  “公平？”柱子晃了晃手裏的槍可笑道，“難道你沒看見槍在誰手裏？”


  蘇誠笑了笑道：“我們人多！”看來在燒烤攤的遭遇讓他有點義憤難平，這會把這句台詞說了出來。


  柱子道：“我這把槍裏有七發子彈，你們卻隻有五個人。”


  秀樹搖搖頭道：“朋友，不是這麽算的。”他一指蘇誠道，“我們這個兄弟很靈活，而且我保證他撲過去的話你兩槍絕對撂不倒他，就算他倒了我會緊跟著撲上去，對付你，我隻需要一招！”


  柱子詫異道：“你想憑這麽幾句話就把我唬住？”


  蘇誠道：“不是嚇唬你，是告訴你後果，要不是吃不準你身份，我們早就動手了。”


  這倒是他的心裏話，柱子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如果他是聖三一派來搶貨的直接開槍就好了，蘇誠沒有馬上衝過去，就是不想出現無可挽回的局麵，槍這東西目前對他來說威懾力還是有的，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來躲避，就更別提他身後那些人了，他要盡量避免這種兩敗俱傷的糊塗戰，所以要先搞清楚這個人是誰，有什麽目的。


  柱子看著眼前的三個男人，他發現他剛才看走眼了，事情好像並不像他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