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毫無道理的雙生天使
「你沒事吧？」
夜冥軒按照夜魘留下的線索，很快便摸索上了山頭。
凰曦月站在烈風之下，強勁的風沙引起了她的裙擺。
漆黑的秀髮在風中亂舞，恍惚之中，夜冥軒瞥見了她通紅的小臉……
「你被燙傷了？」
他慌忙上前，捧起凰曦月的臉仔細打量。
這烈日帝國的太陽十分強烈，人們出行必定要穿戴好，否則勢必會被嚴重晒傷。
就算是綠色植被，也時常被太陽曬死。
望著凰曦月通紅的臉，夜冥軒心中暗罵，怎麼把她帶來這種地方？
正是擔心的時候，但凰曦月卻垂下了頭……
「沒有……」
她輕輕揮開了夜冥軒關切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回憶起夜魘對自己做的事，她有一瞬還是感到些許后怕……
剛才的一吻，並不是意外也不是巧合……
是有預謀的。
而且剛才他想吻的，也不是自己的臉頰……
回憶起剛才的每一個瞬間，凰曦月都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夜魘抓住了自己的手，並將自己拖拽到他的懷中。
可他想要的，並不只是一個擁抱……
在自己跌入他懷中的瞬間，她瞥見了夜魘眼底的慾望。
他清澈幽深的眸底，映射著一絲冷酷與勢在必得。
那是獵人看到獵物時的姿態……
然後，他瞄準了凰曦月的唇……
短短几秒，他本可以得手。
但是，就在他行動的過程里，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或許是因為凰曦月錯愕的神色。
或許是因為凰曦月僵硬的身體。
或許是她那一順展露出的害怕……
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夜魘突然的改變了心意。
他放棄了櫻色的唇瓣，轉而親吻了凰曦月的臉頰……
回憶起這些，凰曦月的臉又滾燙的燃燒起來。
可以的話她真想把剛才的記憶刪除……
夜冥軒來的太快，她甚至來不及收拾自己的心情……
凰曦月強大精神，努力恢復狀態，並很快便泯滅了所有情緒。
但夜冥軒卻捕捉到了那個瞬間……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就聽他驚呼起來。
「難道夜魘那小子，他對你……！」
說起那個少年，夜冥軒倒吸一口涼氣！
而凰曦月，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你認識他？」
夜冥軒微微一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
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他輕咬下唇，好一會兒才嘆氣似得說道：「……是……我們認識……」
「他到底是什麼人？和我，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凰曦月急切的追問起來。
她知道，這個男人和自己有一種說不清的關係。
而這種關係，讓她十分混亂。
甚至有些不是自己了……
見凰曦月如此決絕，非要刨根問底，至此，夜冥軒重重的嘆了口氣。
「先跟我離開這裡再說。」
他伸手，抓住了少女的胳膊，便打算將她拽走。
可凰曦月卻拉住了他。
「現在說也可以吧？」
因為她現在就要知道！
夜冥軒，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自己？
見凰曦月執意要知道，夜冥軒無可奈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告訴你的……但是夜魘他，太操之過急了……」
男人的話語里透著責備意味。
他雙眉緊蹙，又嘆了口氣，這才轉過頭來，與凰曦月四目相對，鄭重道。
「如果我告訴你，他是你的雙生天使呢？」
「卧槽？」
雖然心底早有預料，但是當夜冥軒正式告訴自己答案時，凰曦月還是不受控制的驚呼起來！
「他是我的雙生天使，你沒有搞錯？」
可以的話，她多希望這是夜冥軒的一個玩笑。
可惜夜冥軒這個人，從來不擅長開玩笑。
就見他維持著皺眉的景象，幽幽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可以的話，暫時我也不想提這件事……可誰知道他卻……」
夜冥軒痛心疾首的說著。
而凰曦月，似乎明白了夜魘的一些話……
雙生天使之間有著神秘的聯繫。
所以自己遇到危險，他總是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但就算是雙生天使……也不必做到這個地步吧？」
隨便上來就親什麼的，這是雙生天使該做的事嗎？
凰曦月下意識的抬手，擦了擦夜魘留下唇印的位置。
而夜冥軒卻苦笑起來。
「若要仔細說來，你們之間發生任何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大哥！他親了我啊！」
本以為夜冥軒聽聞此事，一定會為此暴跳如雷，但是這次，他卻意外的十分鎮定。
就聽他用淡然的聲音，緩緩解釋道：「因為雙生天使因為太過親密，有不少最終結成夫妻。當然，也有成不了的特例……」
夜冥軒聲音很小，可凰曦月卻還是聽了個清楚……
「你說什麼？結為夫妻？」
少女驚訝的聲音回蕩在沙海之上。
她傻傻的長著口，一臉懵逼的望著夜冥軒。
而他，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都是些什麼鬼！什麼鬼啊！」
如果可以，凰曦月真想用頭去撞身後的巨石！
說不定這一撞，人就會清醒了。
可任由她如何哀號，事實也不會改變。
「這不科學，不科學啊！我們才見面兩次，而且每次都不歡而散！結成夫妻什麼的，才不會成真呢！」
這有違自然界的生態啊！
凰曦月自言自語似得說著，可夜冥軒卻擊破了她的期待。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只見過你娘三次，就已經答應為她赴湯蹈火，傾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夜冥軒一副老生常談的姿態低語著，似乎已經看淡了。
「……三次？」
凰曦月不可置信的望著夜冥軒，簡直懷疑他所說的話。
一個人，會為只見過三次面的人做到這個地步嗎？
可夜冥軒卻點了點頭。
回憶起陳年往事，他冷峻的眼底多了一絲柔情……
「是的，我和你娘，只見過三次。」
夜冥軒雙眼微合，晶瑩的妖瞳寫滿了懷念……
第一次，他在天界遇見迎親的隊伍。
通過窄小的窗口，他看到了神妃的模樣……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和雲麗見過了。
而對神妃來說，她只是偶然一瞥，便瞥見了和自己雙生的小乞丐……
嚴格來說，根本算不上見過。
但那個時候，他們就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第二次，是神族的騎士圍剿自己……
自己這個骯髒的混血兒是神妃的雙生天使，傳出去，只怕會被人視為恥辱。
甚至會動搖她神妃的位置……
為保她的清譽，神帝下了死令，勢必要取自己的性命。
當日他被抓回神殿，眼看就要行刑！
但云麗卻為他站了出來，並請求神帝給他一條生路……
條件是他再也不能出現在神界……
並且追殺永無止盡……
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
在戰火紛飛的夜晚，雲麗身披斗篷，捧著染血的襁褓找到了人間的自己，她淚流滿面，聲淚俱下的懇求著……
『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請求你的幫忙，但是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答應我，幫這個孩子活下來……』
這是她唯一的願望。
也只有自己才能幫她……
夜冥軒從她顫抖的手中接過襁褓，並立下了誓言。
「我一定會讓你的孩子好好活著……並再度回到你的身邊。」
雖然已是婦人，可她清麗的面容依舊宛如少女。
在聽到夜冥軒答應的那一刻，她滄桑的臉上露出了短暫的笑容，那一刻，她彷彿重回百年前。
她笑面如花，桃粉色的笑容依舊和出嫁時一般，不曾改變。
就聽她用全身的力氣道出一聲：「謝謝……」
然後，她消失了。
回到了她的神界，繼續著不便的戰亂……
而夜冥軒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她……
回憶總是讓人心痛。
夜冥軒收了收眼底的情緒，他拚命的把自己拉回現實，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而聽聞了這一切的凰曦月，心底卻是無比的沉重。
「為什麼要答應她？真的是因為你別無選擇，還是……你愛上她了嗎？」
她直言不諱的問道。
夜冥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而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們是雙生天使，有很多事，有很多感情，都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控制的……彷彿命中注定，彷彿理所當然。任何在對方身上產生的感情都順理成章，不
用懷疑……有時候，我真的很怨恨這個身份。」
若不是這個身份，或許他可以去愛。
若不是有這個身份，或許他也可以選擇不愛。
但是他的身份卻早已註定……
聽到了他的回答，凰曦月雙眉緊促，她寬袖下纖細柔軟的五指也緊握成拳……
「那你的意思是，我遲早會愛上夜魘嗎？」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凰曦月只感到心痛……
夜冥軒不置可否。
他只是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她，緩緩道：「這要你自己去找答案……我幫不了你。走吧，回去了。」
夜冥軒抓起她的胳膊，便帶著她離開。
這次，凰曦月沒有掙扎……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凰曦月不斷的問自己，如果夜冥軒所說的都是真的……
萬一自己有一天會按照命運，愛上夜魘……那她自己的感情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