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凌空的質問
儘管面容依舊，但不難讓人察覺凰曦月的震怒。
望著嚴肅的凰曦月，二人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們垂下了頭，雙雙收斂了不少。
「屬下知錯！還請主上原諒！」
凌空立即單膝跪下，見狀，約修亞也把手放在心臟的位置，朝她一鞠躬。
之前還劍拔弩張的二人這下終於冷靜。
見他們都知錯了，凰曦月才不悅的收起了威壓，走向二人。
「下次要是再讓我看到自己人內訌，你們就都給我走人！懂了嗎？」
「是！」
約修亞幾乎是秒答，凰曦月點了點頭，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凌空的身上。
就見他一臉驚訝，久久不能平靜……
「主上，難道這吸血鬼，真的是您的護衛？」
他難以置信的吐露著話語，這吸血鬼如何歹毒是眾所周知的。
別說人類，就連人魚族他們都不放過，但凡能吸食鮮血便瘋了一般撲上來，根本不管你到底是什麼，那姿態，彷彿誓要與天地為敵，以萬物為敵。
更不要說吸血鬼前幾日還與人類交戰……
可如今凰曦月卻將他們中的一員收於麾下？
凌空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就見少女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事情說來複雜，一時間也沒辦法給你解釋清楚。但我留下他自然是有理由的，而且事關重大，可能關乎到我的身世……所以不得不小心處理。再說了，你真的認
為我會蠢到被人控制還不反抗的嗎？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凌空你居然這麼不相信我，我的心好痛啊……」
說著，凰曦月便捂住胸口，一副痛苦的樣子。
望著那樣熟悉的凰曦月，凌空這才放鬆下來。
「是么……原來主上早有打算，若是如此，是凌空逾越了……抱歉攻擊了你。」
說著，凌空朝身側的約修亞鞠了一躬。
見他這麼快便俯首道歉，約修亞也有些驚訝。但轉念，凰曦月能收他作為手下，成為這府院中的一員，說明他也有些實力。
想來也只是點了點頭。
「無礙，都是凰姑娘的手下，以後就和平共處吧。只是下次不要不由分說就打過來。」
「如果你看到一個魔族在這府院中，還會先問了再動手嗎？為了朱雀府邸，有時候不問也要先出手。」
「……好吧。」
見鬧劇結束，凰曦月也鬆了口氣。一旁的戰連城想起什麼似得，忽的開口道：「既然無事，便早些休息吧，本王還有些瑣事，就先行一步了……」
「嗯，好。」聽戰連城要走，凰曦月不僅沒有阻攔，反而是很理解。畢竟精靈位面一戰，二人都耗損不少，更不要說他還負責開啟魔具，打開位面之門，想來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也
就沒有多想。
「你都不挽留一下本王？」
戰連城苦笑著抬起手，以手背輕撫她細滑的面頰。纖細緩慢的動作讓外人看起來都十分曖昧。
凰曦月就感臉上一熱，匆忙間垂下頭，順勢撥開了他的手……
「當著別人的面，你幹什麼呢！」
凰曦月暗自嘟囔了一句，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更不要說，當著屬下的面被人這麼調戲，以後自己顏面何存？
可她嬌羞的神色卻沒能逃過男子尖銳的眼眸。
略顯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就見他抱住了凰曦月，在她耳旁低語道：「那小曦月的意思，便是趁著沒人的時候，就可以了？」
「不要扭曲我的意思！你這個厚臉皮！」
要不是看他累了，凰曦月真想賞他一拳！直接把他揍飛三百公裡外！
二人在一旁打情罵俏，一旁的凌空卻是神色凝重……
察覺到了凌空灼人的視線，戰連城抬起頭來，直視他的視線，追問起來。
「有事？」
想不到戰連城竟親自詢問，凌空有些許驚訝。
就見他躊躇片刻，最後下定決心一般的，點了點頭。
「是。可否賞臉到花園一聚？我有話要問你。」
凌空毫不掩飾，看他神色肅穆的樣子，似乎有重要的事要討教。戰連城挑眉，他可不認為人魚族的王子和自己能有什麼討教的。
就連凰曦月也十分狐疑。
「凌空……是有什麼消息嗎？不能當著我的面說嗎？」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主人，為什麼他非要找戰連城去談事啊？哪裡不太對吧？
凰曦月表示自己要有小情緒了！望著凰曦月鬧彆扭的臉，凌空欲言又止數次，最後換上一張無可奈何的臉，緩緩開口道：「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有些事，想請夜王指教一二而已。主上不必擔心，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嗯……這樣啊，那好吧。」
既然凌空都這麼說了，凰曦月也不便繼續追問。她相信如果真有什麼，凌空是不會瞞著自己的。
「那你們快去快回啊，我就先進屋了。」
「嗯，小曦月你也乏了，就趕快休息去吧。這邊我們會速戰速決的。」
戰連城摸了摸凰曦月的頭，臉上是無謂又令人安心的淺笑。送別了凰曦月，戰連城比了一個請的姿勢，讓凌空走在前面。雖然不知道凌空找自己做什麼，但依他的個性，既然開了口便不是小事。就算看在凰曦月的面子上，他也必
須前去。
很快，二人便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來到朱雀府邸的花園。
花園經人打理，全都井井有條，加上正值鮮花盛開的時節，如今百花齊開，芬芳怡人。
可凌空緊繃的臉色卻與這良辰美景格格不入。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戰連城開門見山道。
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凌空才轉過身來，開口道：「我問你，你……對主上，到底……是怎麼想的？」
凌空斟酌著用語，將心中破碎的話語擠壓出來，他緊皺雙眉，看得出十分糾結。
可戰連城卻是毫不畏懼的模樣。
「自然是十分喜愛她了。這點，天下人都知曉吧？有什麼問題嗎？」
凌空會來追問凰曦月的事，倒是讓戰連城有些意外。
可下一秒，男子的話語像是刺激了他一般，就見凌空猛地抬起頭來，他微紅著臉，幾乎是大聲質問起來。
「你，真的那麼喜歡她嗎？」
凌空非常認真的追問著，望著這樣認真的少年，戰連城心底有一瞬也開始質問自己，自己對凰曦月，到底是怎樣的想法。
然而接踵而來的答案太過明顯，輕易到了連戰連城自己都不由嗤笑的地步。
續而就聽他輕嘆一聲，續而斬釘截鐵道：「那是自然。」
若說這個世界上真有什麼值得自己為之付出的話，那個人，也只有凰曦月而已。
然而戰連城剛毅果決的回答，卻讓凌空的雙眉簇的更緊。
「既然如此，為什麼，為什麼不娶了她呢？」
如今他們二人的關係舉國上下都知道了，皇帝都賜婚了，為什麼他還不迎娶凰曦月？
既然你們真心相愛，早些成婚不是更好嗎？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不是嗎？
如果他早日迎娶了主上，即便是像剛才那樣的打情罵俏也沒有關係……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啊！
至少……自己也不必這般煎熬了……
否則在心底的深處，時常有多餘的期待一閃而過，時常會有那一絲不該有的期許！
甚至會因為看見凰曦月和他嬉笑打鬧，而產生不必要的嫉妒！
凌空緊抓心口的衣襟，心情萬般複雜。因為，他意識到了自己那不堪的情感……
自己竟然對主人，產生了如此強烈的情感，這是不被允許的。更不要說，她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閃耀奪目，溫柔輕靈。
可自己呢？
不過是映射出她光輝的溝渠罷了……
自己是配不上她的，這一點讓凌空無比痛苦。
只有一點能令他安心，那就是……至少自己，還能思念凰曦月……
在回到人魚位面的每一分鐘里，他腦海里都只有凰曦月一個人的容貌。只要想起她，任何的試煉都變得不足為據……
其實這次回到人魚位面，除了接受試煉變得更強外，更重要的，還有繼承王位一事……
既然成為人魚族的王，自然要考慮延續血脈的事。
溫妮迪張羅了不少人魚來相親，可不管見識過多少美麗的人魚，多高貴的外族，在他心底，任何人都及不上凰曦月千分之一。
即便對方再好，可他在遇見時，心底只有一個念頭：如果是主上的話，一定做的更好。
這樣的想法，讓他推掉了所有的對象，歷練之後便匆匆過回到了人類世界……
回來的路上，凌空一直思考著這件事……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主上已經有對象了，自己不該染指。可對於戰連城的種種做法，凌空卻無法理解。
如果是自己，一定早早的迎娶了主人，一定要天天和她在一起，永不分離……
所以這次，難得有機會，他也就開口問了。
若是戰連城給出的答案讓自己不滿意，那他絕對不會放手，任由這個男人踐踏了凰曦月的美好！
凌空勢在必得，他甚至露出了比之前更加猙獰決絕的面容，彷彿是要將戰連城殺死一般。
看得出，他是以怎樣的決心在詢問自己的……
所以戰連城沒有玩笑，也沒有敷衍。
相反，這個男人，第一次的在外人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實。
他用比凌空更加複雜的神情望著少年。
似是思考，半晌，翻著光澤的雙唇才上下動了動。「……即便告訴你，你也不會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