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不要臉
「是么，沒有啊……」
像是早就料到似得，凰曦月並沒有太過驚訝。
然而見到她吃蔫，鳳懷煖不免有幾分得意！
可這份得意還沒能持續幾秒，就見凰曦月淺笑了一下：「那可真是奇怪了，你們口口聲聲說著鳳懷煖從年幼起就長成這樣……可，為什麼我聽到的不是這樣的？」
少女的眼眸烏溜一轉，續而將視線落在了鳳懷煖的身上。
鳳懷煖就感心底咯噔一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聽說，你以前似乎並不是長成這樣啊～難道是我聽錯了？」
凰曦月漫不經心的戳破了真相，見她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鳳懷煖更是心煩不已，但礙於魔尊的面實在不便發作，想來，她不由冷哼一聲，故作姿態。
「這話可不能當作沒聽過呢！你是在說我家的臣子包庇我，證據呢？」
鳳懷煖十分自信，因為所有證據早在數月前就被自己一一抹除了！
多嘴的侍女，多餘的畫像，受不住秘密的下仆……沒有一件留下來！
就連與死去母親的合影也全部焚毀！
做到這個地步，她就不信一個來到魔界不足十天的人還能挖出什麼猛料！
「你非要說證據的話……」
也不是沒有。凰曦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路西菲，希望他能出面。
然而路西菲卻迴避了她的視線……
看他的樣子，似是有些猶豫。雖然他早已放下了對鳳懷煖的感情，但要他出面，那就意味著，自己與鳳懷煖曾經的那一段過往也會曝光在眾人眼前。當時鳳懷煖與自己交往的事只有高層少數的幾個人
知道，可如今卻是要曝光在所有朝臣百姓面前，更會被哥哥知曉……
一旦讓眾人知道那段過去，相信會有傳出不少風言風語吧？
鳳懷煖拋棄了魔王，轉而投向魔尊的懷抱，光這一點就能落得多少口舌？
自己這個魔王何等無能，連個女人都拴不住？
當然，傷害自己的話怎麼都好，但是如果反而傷了自己的哥哥怎麼辦？
魔尊撿了魔王的破鞋什麼的……
路西菲尚有所遲疑，見他不願出面，凰曦月的話也不好繼續說下去。
而見凰曦月沒有繼續，鳳懷煖以為她已經黔驢技窮，便冷嘲熱諷起來。
「哈？怎麼，剛才的氣勢去哪裡了？不是說要讓我難堪嗎？怎麼這會兒又蔫吧了？盜取了我的臉不說，還想詆毀我？事情鬧那麼大，就不怕淪為大家的笑柄嗎？」
「有人做了虧心事都還能大聲說話，我怕什麼呢？」
少女彬彬有禮的笑著，根本不把鳳懷煖放在眼裡。
見她還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鳳懷煖更是厭惡不已！
看她一直不肯把『證據』拿出來，鳳懷煖也猜測她只是裝腔作勢而已。
可笑的是之前自己還被她的氣勢糊住了，鳳懷煖自嘲的笑了笑。如今自己已經看穿了這個神族的伎倆，她再也嚇不倒自己了！
想來更是提高了音調。
「少給我來這套！我敬你是魔尊的賓客，這才一再忍讓，可你卻不識好歹，反壞了我的婚事，如今還想敷衍過去不成？今日你這證據是拿得出也要拿，拿不出也要拿！」
鳳懷煖自認為她已經窮途末路，無路可走了！然而，凰曦月卻是不滿不及的轉過身去，走向了路西菲，與二人聽得到的音調說道：「……我知道你不想傷害自己的哥哥，但是若讓他娶了鳳懷煖，那才真是害了他……路
西菲，你不是說，想看我們戰勝一切，重新和好嗎？那麼現在，我需要你的力量。」
凰曦月的一番話說的十分懇切，路西菲的臉上也浮現了一絲動搖。
可一旁的鳳懷煖卻沒注意到一切，反是不依不饒起來。「都說神族卑鄙下賤，都是些爛貨的種，如今總算是見識了！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了歪風邪語的，就信以為真的跑來騷擾別人！破壞別人幸福，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也
不照照鏡子！」
見凰曦月不反抗，鳳懷煖倒是越說越起勁兒了。
凰曦月本身倒是無所謂，反正再難聽的也聽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再說與她爭執也解決不了問題，唯一能幫自己突破的……只有路西菲而已！
鳳懷煖咄咄逼人，叫罵不已，出口成髒的「嫂子」的謾罵太過不堪，路西菲有一瞬幾乎要以為她是其他了。
並且在這個瞬間，他深切的明白了凰曦月那番話的意思。
續而就見他站起身來，冷酷的開口道：「……鳳懷煖你自己以前是什麼樣子，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沒想到路西菲竟然開口了，鳳懷煖的身軀猛地一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見路西菲願意幫自己，凰曦月這才放下心來，以口型說了句謝謝，這才轉過身去。
「魔妃之前不是問我，是從哪裡聽到的『流言蜚語』嗎？其實就是從魔王這裡聽來的，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少女依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似乎並未被人辱罵過一般。
而望著那嬉笑的面容，鳳懷煖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你……你！」
居然敢這麼陰我？
本以為眼前的神族已經用盡了所有手段，不可能再傷害自己！
可鳳懷煖做夢也想不到，路西菲竟會突然開口！
而且看他的樣子，似是站在神族那邊的！
鳳懷煖這下徹底亂了分寸……
畢竟路西菲曾經與自己有過那樣一段時光，自己什麼真容他當然也是見識過的！
加上他是魔尊的弟弟，如果是他開口的話……說不定魔尊會相信！
鳳懷煖的呼吸不由急促起來，指尖更是冰涼！
想他之前那般迷戀自己，愛慕自己……雖然殺不了他，但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說不定會為自己保密的！
可誰曾想，今時今日路西菲竟背叛了自己！
「你，你，你們胡說！胡說啊！」
鳳懷煖驚慌失措的叫喊起來。
可凰曦月卻一臉莫名。
「魔王還什麼都沒說呢，怎麼就胡說了？魔妃……你沒事吧？」
「我……」
鳳懷煖想說什麼，但又怕說多錯多，更顯手足無措！
比起她的倉皇，路西菲卻鎮定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鳳懷煖……她以前並不是長這樣的……是因為兄長你的到來，她才特意去改變了容貌……」
「何出此言呢？」
戰連城問道。
雖然不願意提及，但想到凰曦月所受的委屈，路西菲還是開口道：「因為……鳳懷煖曾經是我的未婚妻。並且，她那個時候不叫鳳懷煖，而是叫薇拉……」
路西菲語調平穩的訴說著，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
薇拉如何進入自己的眼帘，自己如何愛上的她，二人又是如何訂下婚約的。
以及最後，她又如何悔婚，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當路西菲吐露最後一個字時，偌大的露天會場，竟是死一般的安靜！
誰也沒有料到，魔王竟然有這樣一段過往……「……對埃文公爵來說，做這個決定很容易吧？一個是被人唾棄的魔王，而另一個則是千古一帝的魔尊……該把女兒送到誰的身邊，答案再顯而易見不過了。只是我沒有想
到，她竟改頭換面，丟掉了名字，換上了別人的面孔……這麼做，真的有意義嗎？」
像是在質問鳳懷煖似得，路西菲直視她的眼睛問道。
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難理解鳳懷煖的行為。
但是戰連城卻是明了了！
因為在他心底，無時無刻都有一個無法抹去的身影！正是這樣的空缺，給了鳳懷煖鑽空子的機會！
她利用了自己心底的空洞，偽裝成別人的樣子欺騙自己……
光是這一點，就已經是重罪了！
更不要說她還玩弄了自己弟弟的感情，冒犯了賓客……
戰連城沒有說話，但周身卻爆發出濃烈的殺意！
黑色的氣息沖向天際，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任何人看了都會在心底為之敬畏！更不要說撲面而來的強大巨大壓力，讓在場不少魔族都昏死過去！
就連一旁的聖獸們也汗毛豎起，戒備的望著他，生怕男子作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
戰連城充血的眼眸掃視了一眼鳳懷煖，又看向了一旁的埃文公爵！眼底充滿了譏諷與嘲笑。
「你們很得意吧？一直以來，都將本尊玩弄於鼓掌？」
男子聲音不大，但他每說一個字，腳下的地面就向下凹陷一寸！
並且，像是無法遏制自己的力量似得，凹陷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戰連城毫不留情的釋放著體內的力量！他步步緊逼，走向了鳳懷煖，她只感全身如同被蛇纏住般，無法挪動半分，全身更是寒毛豎起，每個毛孔都傳來巨痛！
可是！她不能死在這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就聽鳳懷煖大吼道：「胡說！全都是胡說，是他們在騙您啊！魔尊大人，是他們聯手來陷害我的，您可不能被他們騙了！對了……路西菲之前十分
愛慕我！他剛才也親口承認了！是因為求愛不成，這才反而來聯手一個神族報復我的！一定是這樣，魔尊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鳳懷煖繼續著謊言，凰曦月再也聽不下去。
就聽她輕嘆一聲，走向了鳳懷煖。
「不見棺材不掉淚，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閉嘴！你這婊子，毀了我的人生很得意吧？告訴你，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謊言的！像你這種賤貨，遲早會遭報應的！」
鳳懷煖叫罵著，然而凰曦月的臉上，依舊是那風輕雲淡的笑容。
「能請你不要用我的臉說這種話嗎？」
她微笑著，將手落在了女子的臉頰上。
「做人不能這麼不要臉，如果你真的那麼不想要，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幫你一把吧。」
話畢，就見凰曦月的手猛地一扯！凰曦月在眾目睽睽之下，撕下了鳳懷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