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她就是知道
凰曦月心下驚恐，幾乎是下意識的呼喊了起來。
聽到這一聲呼喚，沉睡中的凌空恢復了些許意識……沒有什麼比主人的命令更加重要！
就見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從夢魘之中逃離出來。
「主上？」
凌空艱難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四下尋覓著凰曦月的身影。
很快，他便意識到了少女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在望見戰連城的瞬間，凌空的睡意蕩然無存！
就像是被現實潑了一盆冷水似得，他徹底清醒了。
「凌空，有陌生的人！他要帶我走！」
凰曦月不斷向凌空求救，手上的力道不斷在掙扎。
聽見她叫自己陌生人，戰連城心神一顫！
就感手上一松，凰曦月立即掙脫開了他的手，逃離出去！藏在了凌空的身後，十分畏懼的模樣……
見少女倉皇逃去，戰連城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掌心……
她就這樣，再度從自己的手裡掙脫出去了……
明知她是失去記憶所致，明知她並非有意為之，然而心中的絞痛卻還是無法停止。
一絲悲涼爬上了男子的眉腳，讓閃耀的星眸中多了幾分哀愁……
凌空站在了凰曦月與戰連城之間，他定了定神，這才嫻熟的安慰著少女。
就見少年的骨節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發間，凌空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一邊柔聲道：「沒事的，他不是陌生人……不會害我們的。」
「他說我有病，要讓我吃藥，還要把我帶走……凌空，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
少女楚楚可憐的詢問著，彷彿是被人遺棄的小動物一般。
分明是凰曦月的臉，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另一個人……
凌空苦楚的笑了起來，畢竟是虛假的記憶。在這些虛假的記憶製造著不存在的過往，也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人格……
死亡女神已經告誡過自己了。
越是服用虛假的記憶，她就越是會變成另一個人……
個性，記憶，習慣，全部都改變了。
如今的凰曦月，不過是披著少女外殼的其他人而已……
凌空想要的是少女本人，而不是其他代替品……
儘管如今的少女，同樣純真無暇，天真爛漫，甚至依戀自己，愛慕自己……可是，她不是自己的主上！
望著虛假的凰曦月，也越發堅定了凌空的心意……他要讓真正的主上回來！
哪怕迎接自己的是懲罰！
凌空安撫著少女，一遍又一遍的摸著凰曦月的頭，好一會兒，這才開口。
「……如他所說，主上，你生病了。」
「誒？」
像是聽到了不可置信的話，凰曦月瞪大了眼睛。
續而就見凌空點了點頭。
「你病了……所以我拜託這位先生為我們取來葯……你要聽話，要吃藥，好嗎？」
凌空柔聲勸誡著，像是在安慰不懂事的孩子般。
聽了凌空的話，凰曦月這才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安慰好了她，凌空這才走向男子。
「……本尊嗎？」
死亡女神可以變化成任何人的模樣。
想來，凌空還是要先確認一下才行。
聽到凌空的這句話，戰連城不由冷笑起來。
「不是本尊，還能是你么？」
「你也知道，有人可以變幻成別人的模樣……不得不防。」
戰連城何嘗不知道他的用意？
只是心中惱怒，這些怒火已經快將他的理智燒的灰飛煙滅了！
戰連城不得不調試著呼吸，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
「你想問什麼就只管問吧……」
見他答允，凌空這才開口道：「你和主上最初相遇時，你們的身份是……」
死亡女神雖然能變化成別人的模樣，但卻沒有辦法仿造別人的記憶。
而這個問題，只有在場的三人才知道答案。
聽了這句話，戰連城卻是不由冷笑起來，這樣簡單的問題他根本不屑於回答。
但是，他卻一字不漏。
「當時我是星辰帝國的夜王，而小曦月則是朱雀世家的小姐……至於你，是她從凌家撿回來的混血兒！這些夠不夠？還要我說的更詳細點嗎？」
戰連城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里都透著諷刺。
然而凌空卻不去理會……
「不用了。」
至此，他已經肯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戰連城本尊！
然而確認的瞬間……凌空眼底的情緒不由黯淡了些。
這一刻，終究是來臨了……
「回來了嗎？」
「嗯。」
「記憶游魚也……」
「都拿到手了。」
說著，戰連城取出一條記憶游魚擺在了他的眼前。
望著閃爍光芒的游魚，凌空也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更加緊張了。
「……能，讓我來嗎？」
他向戰連城請示道。
畢竟如今，凰曦月信任的只有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取得她的信任……
戰連城心中也是明白，雖然心有不悅，卻也只能點頭答應。
「不過……別給我耍小動作！知道么？」
「……知道。」
凌空當然明白他的心情，就見他小心的捧著那條魚，走向了凰曦月。
他依依不捨的打量著凰曦月迷茫的面容，騰出一隻手來，替她整理的亂掉的秀髮……
「凌……空？」
凰曦月不解的望著他，彷彿第一次了解凌空似得，眼底寫著茫然。
凌空苦笑著，將那條魚放在了少女掌心。
「主上，你將這些魚吃下，病自然就會好了……」
「病會好？我……真的有病嗎？」
凌空點了點頭，眼底寫滿了寵愛。
「我怎麼捨得騙你呢？所以，聽話……好嗎？」
凌空柔聲安慰著。
「只要你的病早點好，我也才能早日安心。」
凌空甜蜜的訴說著謊言，輕靈的話語像是羽毛似得，拂過少女的心。
然而聽了這些，凰曦月的心卻越發緊張起來。
她知道凌空不會對自己撒謊，讓自己吃藥也是為了自己好……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卻動蕩著不安……
她有預感，一旦自己服下這個，所有的一切都會崩壞，自己腳下的土地，記憶，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就連凌空也會消失……
哪怕她已經失去了記憶，可她就是知道！在吞下游魚的瞬間，她將永遠的失去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