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受害者與加害者
戰淵羽心下煩亂，一絲擔憂寫在了臉上。
牟翰林老奸巨猾的打量著他，將戰淵羽面上的情緒統統收入眼中。
見皇上心煩意亂，老者嘴角揚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雖然戰淵羽坐上皇位多年，可底下不滿他的勢力還在蠢蠢欲動，隨時等待反撲的機會。
可不就是這麼巧嘛，他們正等待機會，這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戰淵羽想為一個傭兵出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既然他這麼想藉此廢黜自己的女兒，剝奪自己在後宮的勢力，那自己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如今這朝中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勢力。
只要掌控了這大殿中，絕大部分人的話語權，就能輕易的讓自己的女兒變成受害者。
屆時他越是偏袒那個傭兵，就越是把自己逼入絕境！
為什麼要把審訊提到前朝來，就是這個目的。
到時候，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面，就能輕易讓戰淵羽難堪，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順勢將他攆下台！
這一次，牟翰林要讓天下人都看看，這個皇帝是何等的昏庸無能！
趕走他，天公地道！
牟翰林的算盤打的啪啪作響，他有這個自信，能扭轉局面，輕易結束審判，解救女兒。
戰淵羽何嘗不明白他的意思？
想自己豈能讓他們如願？
戰淵羽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是簾幕後的人發出了輕靈的聲音。
「你推人時，不少人都看見了，難道各個都誣衊了你不成？」
發出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凰曦月。
聽見了那聲音，牟皇妃就氣不打一處來！
一切都是因這個賤人起，若不是她暗算自己，豈輪得到她在這裡放肆？
今日居然還有臉來質問自己？
思及這些，牟皇妃不由大聲道：「既然有人看見了，那就請他們站出來，將當日的情況好好說一說！」
牟皇妃扯著嗓子大聲的叫喊著，這一刻，那些吶喊的聲音全部被她壓了下去。
就見牟皇妃怒目圓瞪，她橫掃了整個現場，掃視著每一個人的臉，似是在問還有誰敢出面指證！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都不敢出聲了，生怕被牽連。
見沒有人上前指證自己，牟皇妃更是得意。
就聽她示威一般，大聲道：「誰看見了？出來啊！站出來指證我啊！」
她正直得意，卻不想戰淵羽卻是發出了聲音。
「朕看見了。難道你的意思是，朕在故意誣衊你嗎？」
聽了這話，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而牟皇妃，更是一下子連說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是哪個侍女太監來指證自己，自己只需瞪他一眼，就能保證這些個奴才跪在地上，抖上三抖。
如此哪裡還敢作證，說自己推人？
可偏偏這一幕是被皇上親眼看到了，無法抵賴……
總不能當這文武百官的面，說皇上看走了眼吧？
牟皇妃一時間有些慌了神，她匆忙看向自己的父親，尋求他的意思。
牟翰林瞪了她一眼，暗罵她怎麼這麼沒用！居然讓皇上看見她推人的景象！
別人的話還好辦，可偏偏是皇上……
事已至此，她也抵賴不掉，想來牟翰林才開口。
「這推人的事暫且放放，不如先將毒藥的事……」
他正欲轉移話題，卻不想戰淵羽卻是強硬的打斷了他。
「宰相大人，要如何斷案，朕自有見地，用不著你從旁指教。更何況事情起因，便是這皇妃推搡月兒所致，想來這審訊，自然該從此事開始。」
「可是……」
「不勞煩您操心。」
戰淵羽冷酷的打斷了牟翰林的話。
見自己實在插不進話，牟翰林只得緘口不言，假裝沒聽見，丟給牟皇妃自己解決。
眼看爹幫不了自己，牟皇妃一下子慌了神。
她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周圍，一時間，沒有半個人可以替她說話了……
見她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卻是戰淵羽冷漠道：「怎麼？無話可說了嗎？」「皇上！不是的，是這個女人，她，她陷害我的！我不過隨手一推，怎麼會那麼巧的剛好撞到肚子？其中必定有陰謀啊！說不定毒藥的事，也是她一手策劃的！畢竟這可是
扳倒我最好的機會！而且傭兵的話，不是更好拿到毒藥嗎？」
牟皇妃匆匆吐露著心底的話語，可凰曦月卻語調平淡的追問道。
「那就敢問皇妃，我為何要陷害你了？」
「還能為何？不就是忌憚我的身份和地位，怕將來擋了你路嗎？」
本以為至此，這個月兒就便口莫辯了。
可凰曦月卻冷笑一聲。「恕我直言，若是順利誕下腹中孩兒，我又何愁沒有地位呢？而且這臨盆在即，我何苦冒著風險，去招惹堂堂皇妃？讓事情複雜化？更不要說牟氏氏族權傾朝野，哪裡是我
一個小女子可以抵擋的？」
凰曦月的一番話說的也很有道理。
畢竟她不過是個傭兵，哪裡能和的皇妃相較？不是每個人都似她一般，有個強大的娘家做後盾的。
敢招惹牟皇妃，擺明了就是找死！
除非腦子不正常，否則她怎麼會放著安全的路線不走，偏偏要選最危險的那條呢？
「而且……一旦孩子誕下，還不知道誰需要忌憚誰呢？你說可是？」
凰曦月輕聲淺笑，聽了輕蔑的笑聲，牟皇妃更是急火攻心！
「你！」
眾所周知，一旦這個傭兵誕下麟兒，那就是未來的儲君。
到時候，這個傭兵自然也是母憑子貴，身價不菲。
想來她又何必冒險，去針對牟皇妃，自討沒趣呢？
殿內的形勢一下子就起了變化，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個傭兵一旦誕下孩兒，對誰最不利。
想來，牟皇妃是受害人的說法明顯站不住腳了！
見自己這個女兒居然憑藉三言兩語就逆轉了形式，牟翰林不由冷哼一聲！
果然是有點手段的，不然自己的女兒怎麼會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還被人打亂了陣腳……
想來自己這女兒真是沒用！
好在他們還準備了後手，這才不至於讓牟皇妃馬上落敗！想來，就聽牟翰林冷哼一聲，不屑道：「你說這些話的前提，也要你腹中的骨肉，是皇上的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