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太令我失望了
她也知道，若留下崔公公，這個人遲早會成為破案的關鍵，也曾想過派人痛下殺手。
可一來，墨青已死，自己身邊沒有手腳靈快的殺手可以行動。
二來，這死亡事件一件接一件，若是被有心人查探，遲早會發現其中的關聯，想來這才決定晚些動手。
可誰知道自己才想著放一放，凰曦月這邊卻是行動起來，將所有可以的人都排查了過來……並找出了崔公公，加以保護。
如今，聽著崔公公指證自己，牟皇妃無不怨恨的等著崔公公，似是恨不得在這裡就將他撕碎！
「就算我讓他抹除了一個侍女的名字，那又能說明什麼？」
「我還沒問完呢，你急什麼？」
凰曦月冷睨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人，冰冷的打斷了她。
緊接著又聽她繼續追問道：「那侍女失蹤的日期呢？可還記得？」
「這……老奴就不記得了，但只要找到人事薄，一查便知。」
皇妃找自己肯定是失蹤后不久的事，只要核對女屍發現的時間，以及被抹去的時間，就不難猜出其中的關聯。
話到了這裡，大家都明白了什麼。
雖然被戳破了一些秘密，但牟皇妃卻不能在這裡認輸！她知道，一旦認輸，等待自己的就會是地獄！
就見她猛地抬起頭來，充血的眼睛幾乎怒視凰曦月！
「就算我後宮少了一人，就算那死去的女屍是我宮中的……那又如何？這後宮中失蹤的侍女多了去了！怎麼能和毒害你的事扯上關係？再者，一個賤奴的話也可隨意聽信？」
「你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這女屍身上發現的毒藥，與在你後宮之中搜出的一樣！若你不信，可請太醫來明辨！」
戰淵羽忍無可忍的怒斥著。
可聽了皇上的怒斥，牟翰林卻不幹了。
就見他上前一步，護在女兒面前。「皇上這話，老臣可就不愛聽了。剛才我們懷疑那傭兵腹中的孩子時，你們可是叫嚷著一定要證據，否則就是誣告。可怎麼這會兒，當我們索要證據時，卻成了我們無理取
鬧了？若皇上執意偏袒那傭兵……那老臣今日說什麼也不會作罷的！」
牟翰林突然的話語，讓空氣里的氣氛驟然一變！
這擺明了就是要叛變了啊！
而且他毫不掩飾，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擺在了檯面上！
說明今日前來，他必定是有準備的！
若處理不好，說不定今日的審訊，會徹頭徹尾的變成一場宮變！
一時間，殿內的氣氛變得無比詭異，所有人都戒備著，大氣也不敢喘……
見戰淵羽無話可說，牟翰林冷哼一聲！
想跟自己玩，果然還是太嫩了些！
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可紗簾后的女子卻發出了不容質疑的聲音。
「既然你要證據……來人，把太醫傳來！」
傳太醫做什麼？
就算證明牟皇妃宮中的毒藥就是殺害侍女的毒藥，也治不了牟氏一族的罪啊！
而且這個檔口，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
這個嬪妃卻還想著毒藥的事？腦子還好嗎？
大家交頭接耳，紛紛懷疑是不是她嚇傻了才會說出這話。
而這時，太醫也在眾人的注目下出現了……
「參見皇上。」
「免禮吧。」
戰淵羽使了個眼色，凰曦月才開口道：「太醫，請您當眾檢驗一下這毒藥，然後告訴所有人，它和女屍沾染上的毒藥是否一致？」
太醫從旁接過瓶子，打開瓶塞輕輕嗅了嗅。
不用片刻，便得出了結論。
「沒錯，正是此毒。」
「太醫你可要再仔細檢測檢測？畢竟此事事關重大……」
凰曦月饒有意味的說著，可太醫卻堅定道：「不必檢測了，就是這種毒。就算換再多人來檢測，答案也是一樣的。」
「哦？那是為何？」「因為這毒藥中，混合了一種叫冰晶碎葉的植被，藥性極其陰寒。若用量得當，自然是不可多得的珍貴藥草，可若大量使用，就會產生一種特殊的酸性臭味，只要仔細嗅過
，便能認出它來。」
聽到這裡，凰曦月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牟翰林卻不由開口道：「那又能說明什麼？而且此事與本案有關嗎？」
「當然有！」
凰曦月毫不客氣的說道。
「這冰晶碎葉是一種特殊藥草，不到特定的位置根本採集不到，而且採集的風險很高。就算能採到，也極難保存。因此存世的數量也極少，在黑市價格也一直穩居高位。」
「那又如何？」
「這毒藥中混雜了大量的冰晶碎葉，能買下的人自然非富即貴。只要去黑市追查一番，查清楚到底是誰大量採購了這種藥草，不就能揪出幕後真兇了嗎？」
聽了這話，牟皇妃的臉色瞬間煞白！
當日自己為了確保藥效，萬無一失，便將市面上所有冰晶碎葉都收入囊中！
此事在黑市也引起了不少的風波。
但在黑市購買都是匿名的，因此最後沒有人會知道是自己買了這麼多藥草。
可若皇帝真的追查起來，黑市裡的人怎麼會保護自己呢？
為了錢，他們可是什麼都會做的！
說不定一聽皇上追查，他們便將自己的名字雙手奉上了！
想到這裡，牟皇妃一陣膽寒！
自己千算萬算，終究還是算漏了！
如今中毒的侍女是自己的人，買葯的是自己，搜出毒藥的是自己，推搡月兒的是自己……
她已經無處遁形！
「爹……爹……救我……」
牟皇妃顫抖著轉過頭去，向自己的爹求救。
她緊抓著宰相的衣角，苦苦哀求他再幫自己一次。
可如今鐵證如山，任由牟翰林有一百張嘴，也無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為她顛倒黑白！
更何況幾次交鋒下來，他便已經知道，這個傭兵絕不是簡單貨色。
自己的女兒從招惹她的那一刻開始，或許就註定了結果！想來，他當機立斷，一把甩開了女兒的手，怒斥道：「住口！你這孽女！枉我一直相信你，真的認為你被人陷害了！為你說盡了好話，還頂撞皇上！可如今聽來，事情似乎並非如此？你朕是……太令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