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下令徹查東宮事
「而且他有一位師父就在幽州,南喬的幽州口音應該就是跟他學的。」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如果我們暗中放出消息,說明南喬的身份,你說這個人會不會找上門來……」
「好了。」看著她始終愁眉不展的樣子,沈幽珏不禁心疼,伸手捏了捏她的眉心,「說好了來陪你過年的,今天就先不要再想這件事了。」
夜卿凰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說要幫我一起查?」
沈幽珏哭笑不得,「整個鳳兮閣都在你手裡由你掌控,除了秦衍和蕭肅,我已經沒有可用的人手。」
話雖如此,看著夜卿凰不善的眼神,他終是挑眉一笑,實在沒辦法,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放到她手中。
「這是什麼?」
「喬宏志的部下暗中聯絡的信物。」
夜卿凰一怔,愕然看著他。「從我懷疑他與喬家有關開始,就已經派出人手去南疆尋找線索,結果打聽到喬宏志有一批舊部一直都認為喬宏志是被賊人陷害,這十多年來他們暗中尋找證據,試圖洗清喬家的冤屈,而他們之間相互辨識身份、交換消息的信物就是你手中這個。」說著,他輕嘆一聲,「原本是想等查出結果再告訴你,可是你這麼著急,我又看得心疼,卿凰
,聽話,相信我,只要你想找,終究會找到的。」
夜卿凰心底拂過一陣暖意,握了握手中的信物,頷首道:「好,這次就聽你的,不想了,慢慢查。」
沈幽珏便淡淡一笑,輕輕撫了撫她的額頭。
「對了,八公主那邊……你去了嗎?」
「嗯,宮宴開始前,去看過了,陪她吃了頓飯。」
「那就好。」夜卿凰點點頭,頓了頓,她突然回身道:「差點忘了,桑梓從圖中傳回消息,有人動手了。」
沈幽珏眉峰一緊,接過她遞來的密函打開看了看,眸色漸沉。夜卿凰道:「好在我提醒過澈王,又讓桑梓暗中相助,可是我擔心,這只是個開始,甚至只不過是試探一下澈王,等真的到了北疆,兩軍交戰,很多事情就會脫離我們的掌
控。」
沈幽珏微微頷首,「放心,七哥久經沙場,朝中之事他興許並不太了解,可是戰場上的事情他還是有能力應付的。」
「希望如此。不過這麼一來,沈千矅被你們擺了這麼一道,又一計落空,接下來怕是會有所反擊,你們要多加小心。」
沈幽珏笑出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麼?」
「什麼?」
「念念叨叨的管家婆。」
聞言,夜卿凰眸色一冷,一把掐住沈幽珏的脖子,冷聲道:「嫌我啰嗦?」
沈幽珏不答反笑,笑聲清朗,越來越得意。「閣主、副閣……」鬼四邊喊便跑著進了閣樓,驀地,他腳步一滯,看著夜卿凰趴在沈幽珏懷裡的樣子,愣了愣,見沈幽珏看過來,連忙轉過身,斷斷續續道:「那個……餃…
…餃子煮好了……」
說完便一溜煙地出了門去,提氣運功疾掠而去,生怕身後的兩人追上來,方才他就這麼撞破了兩人的……感情,該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夜卿凰眯了眯眼睛,幽幽道:「鬼四那張嘴向來管不住,你說他會給秦衍蕭肅說些什麼?」
「管不住最好。」沈幽珏不慌不忙,「人盡皆知最好。」說著,在夜卿凰回身瞪過來的時候,握住她的手腕,「走吧,吃點東西去。」
夜卿凰撅了撅嘴,「除非你背我。」
「好。」沈幽珏彎下腰將她背起來,輕聲道:「走了。」
初一一早,一名侍衛便匆匆進了矅王府內院。
因著昨天晚上的事,沈千矅徹夜難眠,直到三更時分方才有了一絲困意,卻不想還沒等他睡熟,就被侍衛叫醒。
「怎麼回事?」沈千矅一臉的不悅,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何事如此匆忙?」
「稟王爺,澈王殿下那邊……」
一聽是有關沈延澈的,沈千矅立刻眼睛一亮,提起了精神,「怎麼了?」
侍衛低下頭,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過去,小心翼翼道:「失……失手了……」
「啪!」沈千矅一怒,用力一拍桌子站起,「失手?怎麼會失手?本王不是吩咐過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確保萬無一失再動手?信上怎麼說的?」侍衛道:「原本確實是萬無一失了,我們的人明明親眼看著澈王殿下吃了下了迷藥的飯菜,當晚趁著守衛鬆懈的時候潛入澈王殿下帳內刺殺,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澈王的帳
里竟然還有一個人,而且是保護澈王的,他將我們的人打傷之後,又趁亂逃走了,尚且不知這個人究竟是誰,但是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就藏在澈王的軍中。」
沈千矅原本就心情不佳,此時不由更加惱火,看了看手中的信,狠狠摔在地上,「你們時候能給本王報些喜訊回來!」
侍衛戰戰兢兢,「還有一件事……」
「說!」
「我們的人說,行刺澈王那晚,澈王其實並沒有吃下那晚飯菜,所以他也並沒有昏迷,澈王他……他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人對他不利,一路都小心提防著。」
「他怎麼會知道?」沈千矅狠狠皺了皺眉,「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侍衛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沈千矅心知跟他們置氣也沒用,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儘快解決元寒的事,畢竟,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心煩地揮揮手,他沉聲道:「告訴他們,接下來萬事小心點,千萬不可暴露了身份,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便不再再動手,等澈王到了北疆戰場再動手也不遲。」說到這裡,
他不由冷冷一笑,「本王就不信,兩軍交戰,刀劍無眼,你這次還能那麼幸運,安然無恙地回來!」
至於元寒一事,不到晌午,事情便傳入諸位朝臣耳中,元寒勾結宮外的刺客,意圖謀殺太子殿下一事很快便傳遍回宴城。
正月初二一早,大理寺的人徑直進了左相府,以沈熠一道旨意帶走了閆逸方。
這可忙壞了身為右相的夜斐,大過年的,連一頓安穩飯都吃不上,直到過了戌時,方才拖著一臉倦容緩緩回來。
見到他這副模樣,夜卿凰不由有些心疼,卻又不好說什麼,總不能就這麼告訴夜斐,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一個針對元寒的陷阱。
又或者說,是針對沈千矅的陷阱。
「爹,怎麼樣?累不累,餓不餓?」夜卿凰快步迎上前,將夜斐扶到桌旁坐下,給他倒了杯水。
夜斐長嘆一聲,連連擺手,「不太平,真是不太平,這些人也真是的,就不能讓我這把老骨頭過兩年太平的日子?」
「怎麼了?」夜卿凰似是無意,隨口問道,「是不是審出什麼結果了?」
夜斐伸手指了指門外,一臉無奈,「那個閆逸方,你說他好好的太常卿不做,他……他去招惹太子殿下幹什麼?他這麼做,不是在給矅王和閆家惹事嗎!」
「閆逸方出事了?」「昨晚當殿抓住的那個人已經招了……也不是招了,應該說是他太笨,原本是想要袒護閆逸方,結果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道閆大公子救過他的性命,他不能出賣閆大公子…
…你說這叫什麼話?」聞言,夜卿凰不由搖頭一笑,明明就是很刻意的栽贓,可是在有些人眼裡卻是鐵打的事實,原來這種情況並不僅僅是在壞人誣陷好人的時候管用,好人對付壞人的時候,
一樣管用。
辦法是死的,他沒有是非善惡之分,關鍵還是看是誰在用。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夜斐又是一場輕嘆,搖搖頭道:「還能怎樣?為了維護閆逸方,已經撞牆自盡了。」
夜卿凰霍地一怔,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為這是沈瑨珩和沈幽珏安插的人,只不過是陪著走走過場演演戲,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死了?」
「嗯,叫了太醫來看,人已經死了。」
夜卿凰臉上一開始的嬉笑之意褪去,露出凝重神色,「那……閆逸方呢?」夜斐道:「聖上發話了,這次所有與東宮遇襲有關的人都要一一審查,閆大公子來了之後抵死不認自己與這件事有關,道對此事完全不知情,正如元寒所言,這件事不過就
是一場陰謀。」
「陰謀?」夜卿凰挑了挑眉,「這麼大一件事,就只是個一個針對元寒的陰謀?聖上會相信?」夜斐搖搖頭,「若說起來,可不完全的針對元寒的,而是元寒身後的人……」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突然擺擺手不說了,似乎不想夜卿凰知道太多朝中的事,「罷了……你也別
再問了,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可是爹,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啊。」
「嗯?什麼關係?」
「爹你別忘了,他們想要刺殺的人可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若有什麼閃失,我夜家的安危是要跟著動搖的。」
「這……」夜斐愣了愣,有些無奈地看著夜卿凰,「那又如何?這是我夜家的命運,沒法改變。不管怎樣,夜家對承國的忠心是絕對不會動搖半分。」
夜卿凰自認勸不得他,只能搖頭嘆息一聲作罷,看來想要再多打聽些消息,只能找別人了。
一連兩天,平靜如斯,百官尚未恢復上朝,進宮處理最近發生之事的人只有在京的幾位大臣,偏得此時閆家鬧出了這事,重任便落在夜斐一人肩上。正月初四傍晚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夜南喬匆匆而來,將大致情況與夜卿凰說了一遍,夜卿凰驟然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