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欲攜煙梔離府去
自從十一年前初見,自從陸煙梔治好了隱觴玉,自從十一年前隱觴玉醒來,替他奪回了他想要的一切,在容峫心裡,這兩人便已然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亦不
可傷害、更不能捨棄的一部分,為此,他可以負盡天下眾人,只要這兩人還陪在他身邊,那他便沒有什麼好擔心、可害怕的。
只要他們還在。
所以,為了留下他們,他可以做任何事,就算那件事對他自己都不利,他也無所謂。
然而現在,他捨棄了那麼多去成全了他們,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陸煙梔服毒自盡。
「為什麼……」容峫挪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朝著裡屋走去,神情獃滯,「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們為什麼……都要這麼對我!」他緩步走到床前,定定看了看緊緊閉著眼睛的陸煙梔,伸出手想要去碰觸她,他的手顫抖不停,嘴角也跟著微微抽搐,眼看著他的手就要碰觸到陸煙梔,卻被隱觴玉一揚
手打開。
「不要碰她。」
容峫一愣,愕然地看著隱觴玉,就連容峫身後的褚流霆也暗暗一驚,跟了上來,看到眼前情形,他顯然是狠狠一驚,隨即皺了皺眉,心下升起一絲不安。
「你說什麼?」容峫怔怔地看著隱觴玉。
「我說,你不要碰她。」隱觴玉抬起頭,毫不避諱地直直迎上容峫的目光,神色清冷淡漠,抱著陸煙梔在懷,緩緩站了起來,「你沒有資格碰她。」
說罷,他抬腳準備走開,卻被容峫伸手看住,「你不可以帶走她。」
「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我想帶她去哪兒,沒有人管得著。」
「隱觴玉!」容峫努力壓抑的怒氣終於噴涌而出,瞪了瞪眼看著他,喝道:「放下她!」隱觴玉置若罔聞,徑直往前走,容峫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一轉身揚手朝著他襲來目標卻是他懷裡的陸煙梔,隱觴玉微微側身一閃,騰出一隻手擋下容峫一掌,又一個旋
身,將陸煙梔攜在身側,一隻手扣住容峫的手腕,輕輕一提,而後一掌擊在他的肩頭,容峫向後踉蹌了兩步方才站穩。
「你不是我的對手。」隱觴玉冷眼看著容峫,將陸煙梔攔腰抱起,目光從褚流霆身上一掃而過,大步出了門去。
「攔住他!」容峫伸手指著隱觴玉的背影,厲喝一聲,卻見褚流霆稍有遲疑,站在原地未動,他不由急了,喝道:「褚流霆,你在幹什麼?」
褚流霆神色有些為難,看了看隱觴玉,又看了看容峫,大步上前攔在隱觴玉面前,沉聲道:「王爺,有話好好說。」
隱觴玉垂首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幽幽一笑,搖了搖頭,「褚將軍開始遲疑和猶豫了。」
褚流霆愣了愣,有些愧然地垂首,「是,末將無能,所以還望王爺能體諒末將的難處。」「你對我尚且有遲疑,若是面對她,你又該如何?」隱觴玉說著抬眼看了看褚流霆身後,雖是夜晚,卻因為陵安王府的喜宴,整個府中張燈結綵,燈火明亮,站在這裡尚且
能聽到前廳的喧嘩嘈雜之聲。
「她來了。」隱觴玉笑得詭譎,目光收回,落在褚流霆身上。
褚流霆一怔,卻也只是短暫的一瞬間,很快便又回過神來,甚至都沒有回一下頭,便朗聲喝道:「防禦——」聞言,早已候在身邊的諸位將軍和副將立刻領命而去,轉眼間命令便傳遞下去,除卻原本守在陵安王府的守衛,加上他特意指派保護容峫、此時跟著容峫趕到王府來的眾
將衛,一共不下兩千人,很快便將整個王府尤其是內院圍得水泄不通。
隱觴玉抬眼環顧四周,再看向褚流霆時,眼底浮上一抹淺笑,看來這一次,他是早有防備。
所以,他要帶著陸煙梔強行離開,怕是不可能了。
就在幾人相互對峙之時,前廳的嘈雜聲像是突然有所轉變,接著內院的人便聽到了凄厲的喊叫聲,不多會兒,便有下人匆匆來報:「王爺,不好了,外……外面有刺客……」
「嗖!」黑暗中射來一箭,正中那人心口。
褚流霆眉峰一凜,挺身擋在隱觴玉身前,喝道:「王爺,快帶著陸姑娘回屋裡,有人來了!」
隱觴玉卻是不慌不忙,向後退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問隱觴玉道:「你可知,那些刺客是何人?」
褚流霆沉思片刻,沉冷的眼底閃過一道寒光,咬了咬牙冷冷道:「祈璃!」
聞之,隱觴玉驟然朗盛而笑,點了點頭,「我還想又看到了當初的鐵面閻羅。」
褚流霆沒有再應聲,對著伏在暗中的人做了幾個手勢,立刻有人朝著前廳掠去。
容峫扶著桌案站穩,看著退回來的隱觴玉,冷冷一笑,「原來你也怕死。」
隱觴玉不惱不怒,看了看懷裡的陸煙梔,「我只是不希望煙梔再受到傷害。」
短短一言便讓容峫瞬間臉色蒼白,緊緊握了握拳,半晌說不出話來。見屋內沒有再打起來的動靜,褚流霆終於稍稍放了心,不管怎樣,那兩人都不會希望陸煙梔再受到任何傷害,哪怕是屍體,也不行,所以眼下看來,兩人倒是可以因為陸
煙梔的緣故而相安無事。
這麼想著,他對著身邊的副將小聲吩咐了兩句,而後縱身躍起,朝著院門外掠去。
剛到院門外就看到一隊黑衣人動作迅速地掠來,在距離他兩丈遠處停下了腳步,褚流霆定睛一看,心下微微一凜,「簡公子?」
頓了頓,又連連搖頭,冷笑道:「也許,本將應該稱一聲『太子殿下』才對。」
簡無衣面無表情,嗓音平穩冷淡,「我與褚將軍無冤無仇,褚將軍便不要參與這件事了。」
褚流霆不退反上,目光凜凜地看著對面的人,「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裡面的人是我大邱的皇上,與他有關的事便是整個大邱的事,自然與本將也有脫不開的關係。」
「所以,你是誓要護他到底了?」褚流霆腳步扎得穩,沉沉點頭,「太子殿下若要硬闖,那本將就不得不提醒殿下一件事了,我知道殿下隨行帶了不少人馬在城外,可是殿下或許不知,早在三天前,皇上就已經發出密令,急召回了駐紮在京都臨城的八萬兵馬,依殿下之見,你的人……能有幾成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