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終見卿凰君心定
陸柏修點點頭,「我既接任了無門謀士的身份,就與皇族、與整個祈璃脫不開關係,不管當年你有沒有出現在神醫谷外,你我之間的淵源都不會改變。」
皇華垂首,「說起無門謀士,我今天見到了一個人。」
「何人?」
「前一任奚族天女、卿凰的母親,陌歸前輩。」
陸柏修一愣,「是她?」「不僅如此,我還得知一件事情,也許,這件事情能證明卿凰的真正身份。」他停了一下,見陸柏修神色凝重地看著他,便繼續說下去:「沈幽珏,他的師父是何人,師父知
道嗎?」陸柏修稍稍遲疑了片刻,抬眼看著門外,像是在沉思,過了許久,他點點頭,「知道,不過這世上知道這件事情的少之又少,當年他們將這個秘密藏得很深,不知是為了保
密那個人的身份,還是為了保護沈幽珏……」他將目光移回到皇華身上,沉聲道:「那個人叫蕭瀾,前一任承國無門謀士,不過他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死在大邱,據說,當時害死他的人就是大邱的無門謀士顧緣君。
」
說到這裡,他突然擰了擰眉,「你為什麼問這個?」
皇華眯了眯眼睛,神色辨不出喜怒,眼角眉梢倒是生出了幾分沉凝,「沈幽珏,他叫那位陌歸前輩……師娘。」
陸柏修霍地一怔,皺著眉愕然地看著皇華,「你沒聽錯?」
「絕不會錯。而且看起來,她和沈幽珏更像是舊識,她對沈幽珏的那一層關係絕非是因為卿凰的緣故那麼簡單。」
「所以,你的意思是……」
「卿凰,她是真正的蕭氏後人。」
「也就是說,她既是蕭氏後人,又是奚族天女,她是蕭氏和奚族的結合,也會是這一切的主宰。」
皇華點點頭,顯然,弄清楚這一層關係之後,他的憂慮更大於欣喜,甚至,他的心底激不起絲毫的欣喜之意。
本以為,他和夜卿凰之間隔著的是沈幽珏,是承國與祈璃之間的利益,而今看來,不僅如此,他和夜卿凰之間隔著的,是兩個皇族之間的爭鬥,不可共存。
「無衣。」即使到了現在,陸柏修依舊習慣稱皇華一聲「無衣」,這個名字他喊了二十餘年,不是說改就能改的,「答應我一件事。」
「師父儘管吩咐。」
「不要傷害卿凰。」
皇華愣了愣,看了陸柏修一眼,一向心明坦蕩的他,此時迎上陸柏修的眼睛,竟是有些心慌,下意識地低下頭去,「師父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更不願傷害她。」「不願傷害和不傷害,是兩回事。」看陸柏修的臉色,最近關於夜卿凰的事他就算不是完全知曉,也大致了解了些,「不要逼著我的師兄、你的師伯出手,那樣對任何人都沒
有好處。」
「師父……」
「九冥之爭你可任心而為,可對卿凰,你最好三思而行,在我這個師兄心裡,整個九冥都比不得一個夜卿凰。」
皇華心底的疑慮越來越重,一直以來他都只知道這位師伯如何了得,只知道他出自臨淵寺,卻從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來歷,「師父,師伯究竟是何人?」
陸柏修緩步走到門口,看著夜色,長長嘆息一聲,幽幽道:「他入臨淵寺前的身份,是奚族大長老,是守護奚族天女的人,更是守護蕭氏後人的人。」
而如今,卿凰是唯一的碧瞳傳人,亦是唯一的蕭氏後人,是無止大師絕對不會容別人傷害的人。
沈幽珏和陌歸一行人進了一家布莊,直奔內院而去。替沈幽珏又仔細地把了把脈,陌歸的臉色雖然依舊沉冷,擔憂之色卻減輕了許多,邊寫方子邊嘀咕道:「好在皇華身邊沒有帶什麼毒藥,否則,依那沈千矅的性子,定不會
讓九翕活命。」
說著,她將手中的方子遞給一旁候著的玉立,讓玉立去抓藥。
「咳咳……」床上傳來一聲輕咳,陌歸連忙快步走過去,只見方才昏過去的沈幽珏已經醒來,他的臉色更加難看,卻還是勉強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掙扎著要下床。
「你幹什麼?」陌歸上前扶住他,「你體內的藥效還沒有過去,就算過了這幾個時辰,藥效也會對你的身體有所影響,我讓玉立去抓藥了,你先躺著好好休息。」
「卿凰呢?」忍著劇痛,開口問的第一句話依舊是夜卿凰。
陌歸心下沒由來的一陣酸澀,看著他擰緊的眉峰,抿了抿唇,輕嘆一聲,道:「我帶你去見她。」
聞言,沈幽珏終於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另一間廂房裡的床上,夜卿凰正沉沉睡著,臉色雖不大好,卻也不見大礙,呼吸均勻平緩,陌歸道:「皇華替她施了針,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來,就先讓她好好歇一歇也罷。
」沈幽珏坐在鬼四搬來的藤椅里,緩緩點了點頭,目光卻片刻不離夜卿凰,緊緊握著她的手,神色瞬息萬變,眼底時不時地閃過一抹殺意,好在他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感覺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些,他側身問陌歸道:「當時師娘和鬼四隨華無芳一起去柳州,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會……」陌歸聞之不由輕嘆一聲,無奈搖頭一笑,「當時我們到了柳州,問回已經身受重傷,華重佑擔心他會反擊,命人封了他周身大穴,時間稍微久了些,若非我們及時趕到,怕是問回性命危矣。華重佑以問回威脅華無芳,我們本打算以華無芳為餌,先救出問回,可是華重佑早已準備,我們剛救出問回,再想回去救華無芳,華無芳已經被他派人死死守住,根本無從下手,加上當時問回繼續醫治,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事急從權,先救人要緊,沒想到這邊問回的傷還沒有治好,就聽到夜斐被劫的事情,再接著
,鳳兮閣弟子就傳來你追來的消息,我們便守在陳州,等著你來。」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將沈幽珏上下打量了一番,面露疑色,「今天晚上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你似乎早就知道沈千矅會派人帶走卿凰,以卿凰來威脅你,你是
怎麼算到的?」沈幽珏斂眉笑了笑,淡淡道:「我說過,他只要一出手,我就知道他想做什麼,同樣,只要我稍加暗示和引到,他就會做我想讓他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