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納妾
翌日，李絮就接到了來自塑料姐妹的質問。
??“你是不是故意糊弄我？那方子不對，做出來的鹵肉苦得要命！”
??“啊？怎麽會這樣？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舅母買的就是這些，還遮遮掩掩不肯讓我知道。不是這些，還能是什麽？”李絮無辜眨眼。
??透過對方麵上敷著的厚厚一層粉，她似乎看到了秋月昨天的不幸遭遇，馬上表示同情：“秋月姐，你今天怎麽這麽憔悴？可是那白家少爺又為難你了？他，他這人怎麽這麽壞啊！”
??秋月見她情真意切地擔心自己，心中狐疑打消大半，沿著昨天立下的人設繼續賣慘。
??“因為味道不對，二少爺發了好大的一通火，還打了我一頓，臉上身上都是。”她捏著帕子去擦紅紅的眼圈，不經意間露出手腕處可怕的淤青。
??李絮一愣，好家夥，這秋月不僅演技了得，連特效妝容都無師自通啦！
??她慢了半拍地撲上去，捧著秋月的手腕唉聲歎氣，一邊為她抱不平，一邊小心翼翼要去碰那淤青，卻被對方果斷抽回。
??秋月哪敢給她碰到那“淤青”，畢竟白二少爺除了在床笫間有些小情趣外，平時倒沒有虐打婢女的喜好，最多也就是像昨天那樣甩個巴掌。
??這還是她這幾年學會的宅鬥技巧之一，用眉黛和胭脂塗抹出類似淤青的痕跡來，青中帶紫，乍一看十分嚇人，但隻要揉搓幾下就會掉色露餡。
??“妹妹不用太擔心我，我已經習慣了。我隻是怕妹妹也遭遇不測。那二少爺是個好色的，屋裏像我這樣的婢女足足有十幾個。昨兒還有個不安好心的賤蹄子對二少爺說，說你生得好，又知道怎麽做鹵肉，不如將你納進去做個姨娘，人財皆得……”
??“什麽？竟有這種事？”
??見李絮果然慌亂了一陣，秋月心中暗喜，果然她之前賣慘是有用的。這蠢丫頭本就心係她表哥，就算貪圖白家銀錢，知道了二少爺是個暴虐好色的人，肯定也不會想著進來跟她爭寵。
??“唉，我知道妹妹對那小魏秀才的心意，自然不願看妹妹這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二少爺向來得寵，他要的東西鮮少有拿不到手的。妹妹若不想進白家，還是趁早把那方子偷出來才是正經。實在不行，弄點湯汁出來也好。”
??李絮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還假裝驚喜：“原來還有這法子！我怎麽沒想到呢？姐姐放心，回頭我就找機會弄點過來給你。姐姐也要多多保重，最好能替我周旋一二。我，我不想給那白少爺做妾……”
??秋月滿口答應而去，李絮揉了揉太陽穴。
??沒想到她隨便說的假配方白家居然真的信了，也是夠笨的，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蒼術這味藥的苦味可以名列前茅？不過，這緩兵之計也拖不了太久。雖然不知納妾一說是真是假，但，如今這架勢，秋月估計不剩多少耐心了。
??回去的路上，秋月喃喃自語：“如果明天她能拿出湯汁，可見之前並沒誆我。若是拿不出來，或是避而不見，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前兩天，王氏委婉向魏渠提起他的婚事，還沒講到方家，就被他打斷，用“不立業何以成家”的理由敷衍了過去。王氏隻得作罷，暗暗觀察兩人相處，又覺得似無情意。隻是心裏到底狐疑，又不好細問，隻能暗暗琢磨此事，對李絮也多了點小疙瘩。
??李絮將今天兩人過招的結果如實匯報給王氏，王氏馬上忘了這事，直接進入護犢子模式。
??什麽不安好心的賤蹄子，這是秋月在說她自己吧？現在除了她，還有誰那麽積極獻計獻策？
??李絮雖然父母雙亡，嫁妝也不多，可這不是還在努力掙麽。就算掙不來，她好歹還是秀才的外甥女、秀才的表妹，將來沒準還能有個當官的表哥。這樣的出身，嫁給誰做正頭娘子不好，要去給個小紈絝做妾？
??別說是白家這種普通大戶，就算是給再大的官兒做妾，王氏也難以接受！
??妾是什麽？
??妾就是玩物，半主半仆，身份尷尬，隻配在屋裏伺候男主子，連見客資格都沒有。生下的孩子也不能喊自己娘親，見了麵還得反過來給自己生下的小少爺小小姐行禮，倫理顛倒，何其可悲！
??“絮丫頭，你隻管放心！還有我們兩把老骨頭在呢，誰想逼你去做妾，就得從我們倆身上趟過去！”
??魏廣仁也怒容滿麵，安撫外甥女好一會，轉頭卻跟妻子偷偷商量起李絮的親事來。
??“你說，咱們要不要先給絮娘定個親？這樣一來，白家應該沒那個臉皮奪人妻女吧？”他私心裏還想著把外甥女跟大兒子湊作對，暗戳戳地想，情況緊急，一時間能找到最合適的對象就是大郎了，就是不知妻子肯不肯。
??王氏果然不肯，有理有據地反對：“那倒不一定。你忘了之前楊家的事了麽？他們族裏有些子弟猖狂得很，別說定了親的，就是成了親的小媳婦都有下手禍害的。他們難道還能闖進咱家來把那丫頭搶走？有知縣大老爺在呢，他們肯定不敢放肆的。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提高警惕，別著了白家的道就成。”
??見魏廣仁麵露茫然，王氏隻能掰碎了跟他慢慢講，如白家可能綁架他們家某某人，或是栽贓抹黑他們作奸犯科，借此逼迫他們交出鹵水方子和李絮。
??魏廣仁被這個設想嚇到，立馬衝出門，拉上幾個兒女叮囑，尤其是年紀最小的魏鯉，勒令他最近除了上學堂哪兒都不能去，省得被人抓去當人質，還要求他們明兒見到魏渠時也提醒他多加小心。
??這天晚上，魏廣仁甚至做了個噩夢，夢見縣學裏出了樁殺人案，而最大嫌疑人就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長子魏渠！
??見舅父舅母被嚇得不輕，李絮很是愧疚，暗暗決定，回頭這些事得多瞞著他們，至少要選擇性地說。像這次的事，她完全可以不提納妾的事，隻讓他們提防鹵水方子失竊即可，都怪她嘴快。
??給魏渠遞食盒時，她就垂頭喪氣，老實承認了錯誤，並且再三發誓不會再犯。最後，果然收獲了來自魏渠的死亡凝視。
??“知道了。多加小心，照計劃行事。”
??隻留下這句話，他就飄然遠去，李絮卻咦的一聲抬頭追逐著他的背影。
??是她自作多情了嗎？怎麽感覺表哥這話似乎還有點關心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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