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救命恩人
雖然誇大其詞了些，但方姝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事情鬧出來後他們一家都處於人人喊打的狀態，生活在這種環境下，心情很難不受影響。
??抑鬱、低落、憤懣等情緒肯定是有的，但還遠不到輕生的地步。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把這個小小誤會當做踏板，抱著僥幸心理重新接近王氏，仿佛這樣就能離心上人近一點，更近一點。
??王氏對她的心理活動毫不知情，將人送到方家大門附近就客氣道別離開，徑直去書畫鋪子取畫。
??果不其然，那畫呆子見來人是她有些失望，絮絮叨叨跟她說了好些遊說的話，王氏才找到空子抱著畫溜走。
??路上一連被兩人耽擱些許時間，再回到食店時已經快中午。
??趕在第一波客人到來之前，王氏將畫掛到牆上，眾人也都暫時放下手中活計，走過來細細看了一會，邊指點邊說笑。
??王氏很快將方才的偶遇忘在腦後。
??不多時，客人們也來了，有人注意到牆上多了幅畫，順勢掃了兩眼，就忍不住交頭接耳討論起來。雖然都是不懂鑒賞畫作的普通人，卻不妨礙他們用最樸實的話語去誇讚畫作本事的特殊，倒沒多少人揪著問畫師來曆。
??恰巧花翁也來了，看到畫裏那個跟自己有六七成相似的小人，激動得不行，吃完了還不舍得走，硬是站在牆根下仰頭看了好久，才被後來的客人們笑著趕跑。
??因袁記酒樓準備明日推出新菜，熱情邀請李絮今天中午過去試菜，提點改進意見，李絮就帶著魏鯉去了，回來時食店也差不多到了休息的點。
??進門見著牆上畫作，眼睛一亮：“畫裱好了？看起來還挺像模像樣的，裝裱費沒白給。”
??王氏：“那是你畫得好，誰家裱出來不是這樣？就是吧，那呆子還惦記著學畫的事呢，從進門到走人叨叨個不停，我都被他鬧怕了。袁記那邊的新菜，怎麽樣？好吃嗎？”
??李絮主動接過她手裏的活，點點頭：“好，人家的大廚是專業的，菜譜食材都到位，怎麽可能不好吃？”
??“燉湯也好喝，清澈透亮，就是雞肉有點柴，沒咱們家熬的軟。”魏鯉補充。
??“難道是火候不對？還是鹽放早了？不對，瓦罐湯應該不會有火候問題……”
??魏葵現在廚藝突飛猛進，也學了些煲湯小技巧，討論起來頭頭是道。
??李絮一邊煮麵一邊解釋：“切肉角度不對，又切太小塊了，最後燉出來反而柴。不過，我那盅湯挺正常的，應該是個別學徒刀工沒練好的緣故。”
??魏葵哈哈一笑：“娘以前燉雞就是這樣，我還納悶來著，原來是這個原因。對了表姐，上次你弄的一整隻隔水燉雞，口感就很好。”
??王氏突發奇想，“誒，你說咱們要不要也弄個什麽什麽湯？我感覺，光吃粉麵估計有點膩，弄個湯配餅就鹵肉也不錯啊。”
??李絮手下動作微頓，若有所思轉頭，環顧廚房一圈，心裏細細盤算起來。
??“倒也可以，不過瓦罐湯不行，現在是四方樓招牌了。”
??“當然不是瓦罐湯，就是普通的那種。你不是說那瓦缸訂製一個好幾兩銀子嗎，太貴了，咱可買不起，更別提還有那麽多小瓦罐~”
??雖然手裏資產比過去翻了一番，但王氏的摳門性格還是難改，下意識就愛摳成本。除非是李絮強烈建議、且明確指出這項支出能快速帶來回報，她才會鬆口。
??很快，中午打烊時間到了，李絮這個已經吃飽的勞動力主動幫忙把其他人的飯菜做了，陪著他們坐下聊天，順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王氏商量起弄什麽湯、爐灶如何分配時間等細節問題。
??短短時間內，李絮已經有了初步構思。
??她決定搞個每日養生例湯，原則上湯譜跟著季節氣候變化走，如春天祛濕、夏天降火、秋天潤燥、冬天滋補，實際操作層麵就根據能買到的合適食材來做。
??這樣一來，每天隻需要燉一大鍋，顧客沒有選擇餘地，食店這邊自由度就比較高了。
??顧客可以配著幹餅喝湯，也能把餅掰成小塊扔進去泡著吃，還可以要求用養生例湯下粉麵，隻比同樣搭配的粉麵貴一文錢。
??現在食店用來下湯粉湯麵的湯底是標配豬骨湯，幾根骨頭熬一大鍋，味道比較淡，肯定比不得特地選配食材後熬成的養生湯。後者隻貴一文錢，這麽微小的價格差對願意來食店吃飯的客人來說其實不算什麽。
??爐灶倒也不必新添，反正晚上有段時間有灶空著，利用這段時間把第二天的湯熬好就行。就是得多花點時間，熬湯的陶罐也得多買一口才夠用。
??王氏李絮二人一拍即合，午飯後立馬分工合作，一個去挑新湯罐，另一個則將先前那份湯譜重新整理了個適合艱苦樸素小食店的版本出來。
??四方樓畢竟對標福喜樓，定位是中高端酒樓，用到的貴價食材不少，並不適用自家。李絮細細挑選一番，又按照季節、功效分了好些大小類，再謄抄成新的小冊子。
??湯罐拉回來，剛好食店裏有不少淮山，都是去年魏家地裏收的，一直扔地窖裏。王氏怕放壞了，前兩天陪溫氏回村去賣地時順便開了地窖，拉了一批回來。
??李絮在廚房裏搜羅一圈食材，決定親自動手煲個淮山薏仁豬骨湯，用來試水。
??不多時，湯色漸漸由清變白，香氣四溢。
??李絮坐在桌前對著小本本塗塗寫寫，王氏也沒回去隔壁街宅子休息，陪著幫她出謀劃策想湯譜，順便等廚房裏的湯熬好。
??這時，空蕩蕩的大門突然來了個人，有點眼熟。
??李絮順著王氏視線看過去，隻覺陌生：“舅母，那人你認識？”
??王氏也看了好幾眼才想起來人身份，頓時了然。
??是方姝的娘。
??方太太手裏還提著東西，神色有些忐忑，遠不如先前見到時精神自信。
??王氏小聲說了‘方太太’三個字，起身笑麵相迎，心底卻在暗暗腹誹。
??仿佛受到鼓舞，方太太跨過門檻，走過來放下手中東西，也笑著說了幾句約等於廢話的開場白寒暄，才切入正題。
??李絮在旁聽了一陣才知，原來對方是來道謝的。
??隻是，舅母什麽時候就成了方姝的救命恩人了？
??莫非前陣子她不在家，還發生過她不知道的勁爆大事件？
??方太太沒久待，道謝完就走了，都沒坐下喝口水，理由是方姝今天又有些發熱，她得回去照顧。
??等人走遠了，李絮才從王氏口中問出今天那一出投河事件的經過，不禁詫異挑眉。
??方姝居然想跳河自殺？還是因為輿.論壓力？也太慘了吧！
??王氏對此表示同意：“說起來，那事雖然他們家和呂家有過錯，但被逼到這種地步，外頭的長舌婦確實過分了些。那些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指點起別人來總是半點不留情，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都不知道痛，唉。”
??李絮也陪著唏噓兩句，心說，方姝算是當代低配版網暴受害者了，是怪可憐的。
??不過嘛，一想到去年年底方舉人給魏渠安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罪名，還有那個差點被扔掉的食盒，她就很難對方姝生出同情心來。
??轉念一想，不免又暗暗唾棄自己太自私，一碼歸一碼，無能之人才會遷怒。
??魏葵聽完全程，若有所思地說：“娘，如果方太太跟您提大哥的親事，您應該不會因為同情方姑娘就應下吧？”
??王氏快速斜李絮一眼，一本正經道：“當然不！你大哥是最有主見的，我要不問過他定下，嗬，怕不是給出去的聘禮都要打水漂！你爹娘這麽開明，肯定不會叫你們幾個小的盲婚啞嫁，會給你們選擇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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