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哄她
第四十一章 哄她
半山別墅。
庭院里微風徐徐,揚起片片落葉,秋天的腳步正放慢了調子,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尚飛舞別過臉去,不看陸一游。
張姨手掌里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托盤,精緻的瓷碗,一碗剛煮好的紅豆薏米粥冒著熱氣。
「吃一點嘛。」張姨上前,把托盤裡的粥放到床旁的櫃檯上。
「謝謝。」她道了謝卻完全沒看那碗粥,臉蛋背對著陸一游站得方向。
「這是怎麼咯?」張姨不解。
從少奶奶深夜被送回來,到現在躺在床上不說話也不看少爺。
不知道這股子氣是從哪裡來的。
不過讓張姨大跌眼鏡的倒是少爺。
只見過少爺與人置氣的,真沒見過誰與少爺置氣的。
就連以前那個程詩曼,都從來不曾與少爺置氣。
一方面是因為少爺個性強,另一方面,是因為少爺身份高,你與他置氣,他也不知道怎麼低頭。
張姨見這幅尷尬的場景依舊,只好拿著托盤退了下去。
待張姨走了之後,陸一游才慢慢的靠近床邊。
尚飛舞不看他,不怒不悅。
「尚飛舞。」
她的名字從他的口中輕緩的念了出來。
尚飛舞並沒有回應,她背對著他面無表情的眨了一下眼睛。
他也不氣,從床尾繞到另一邊,誰知道還沒走過去,她又翻了過去。
隱晦的嘆氣聲慢慢舒展,「尚飛舞!」
比剛剛那一聲稍微重一點,有點讓她別鬧了的意味。
她還是不說話,依舊面無表情。
他耐著性子再次繞過床尾走到她的面前。
幾乎是意料之中一樣,又是一個翻身,對他避而遠之。
陸一游長吸一口氣,「行,不看我不看我,那你喝了那碗粥行嗎?」
紅豆薏米粥,特意囑咐張姨放了一點安眠藥。
她今天經歷了這種事情,晚上免不了失眠噩夢。
終於——
「不吃。」這是今晚回來,從車上到家裡,到現在躺在床上,唯一一句對她說過的話。
陸一游看著她這幅執拗又虛弱的樣子,也發不了脾氣。
他走到床頭,還沒等她再次翻身,他立即拿起精緻的瓷碗,作勢要把熱騰的粥倒在垃圾桶里。
「你幹嘛?」她疑惑的看著他。
陸一游的完美側顏在燈火通明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你不吃,當然倒掉了。」
這……
她是說過她不吃,但也不必這樣浪費心血吧。
心裡雖然這麼想著,但是嘴上還是要逞強,「嗯,倒就倒。」
陸一游果斷的把一碗紅豆薏米粥倒在了垃圾桶里,「既然張姨做的你不吃,那我做。」
「啊?」
尚飛舞愣愣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莫非真的是去廚房煮粥了?
陸一游才剛下樓,張姨就火急火燎的沖了上來。
「哎呀,造孽啊!」一邊說著一邊沖向尚飛舞。
她皺眉,「張姨?怎麼了?」
「我的個小祖宗啊!這可怎麼辦啊,少爺在廚房裡搗騰著我怎麼攔都攔不住啊!」
「哦?」她有些疑惑,真的去廚房自己做東西了?
張姨站在她旁邊不停的喃喃,「我說要弄什麼我來弄,少爺一直不準,哎呦,他連開個火都不會,還煮什麼東西啊?」
張姨一副真怕少爺把她的廚房炸了的樣子。
「張姨!」陸一游幽遠的聲音從一樓的廚房傳了上來,「我已經決定要自己做了,你最好趕緊下來幫我,而不是去找尚飛舞。」
尚飛舞憔悴的面容上終於染上一抹笑容,煮東西?他會嗎?
「行了,張姨,你在這裡跟我說也沒用,他決定了的事情我也改不了。」
「可這,少爺不是因為你才去的嘛……」張姨一頭霧水。
「哎呀!我還是趕緊下去吧,免得少爺在廚房裡傷著了。」
於是——
開放式的歐式廚房裡,時而傳來碗碎的聲音,時而傳來低沉男聲的尖叫。
那情景,尚飛舞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好笑。
滿面愁容的她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難得的輕鬆。
幾乎是半個小時之後。
陸一游端著一碗紅白顏色混亂的粥,說是粥也不像,倒是有點像幹了的飯倒了點兒水。
一米八七的大個兒,一身居家的休閑服飾,一張帥氣的俊臉上有些黑灰,平日里一絲不苟的髮型也有些亂。
這,這就是他做了半個小時的料理嗎?
他長長的腿走了兩步就走到床邊,把粥在櫃檯上之後,「我做的,吃嗎?」
尚飛舞看著他的樣子,努力的想隱忍住笑意。
「你做的我就要吃嗎?」她現在是在生著氣,有這麼好說話嗎?
陸一游再次遇挫,「行,不吃我倒掉了。」
大不了他倒掉了,做到她吃為止。
看他手起碗落,尚飛舞趕緊阻止,「別,我吃。」
她接過他手裡的碗,畢竟是這個人第一次做東西,嘗一嘗也無妨。
可是——
當第一口粥進嘴的時候,她的味蕾就遭受到了極其大的攻擊。
「噗!」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難吃的東西?」
張姨剛剛上樓,就看見如此一幕,「這,少爺第一次做,難免會有些失手了,之前做的更難吃,已經潑了,這是再做的……」
而陸一游只覺得此刻有些臉紅,他分貝很大的喊了一聲,「誒!」
之後他故作鎮靜,先是吩咐道,「張姨,你先去休息吧。」
說完,就把卧室的門緊緊的關上了。
尚飛舞只覺得有些危險,看著他不悅的神情,「做的難吃還不讓人說?」
如果說一開始陸一游是因為對她感到有些抱歉,而一再的縱容她的小性子並給她煮東西。
那到她張揚的說出「難吃」這句話的時候,陸一游的抱歉變成了獸,性。
Jack說過,如果是他的話,哄女人的方式,可以是直接將對方撲倒。
陸一游奪過她手裡的粥,她有些不淡定了,「你幹嘛?」
她,還在生他的氣好吧。
「干。」
「你!」
她氣極,「你別亂來!」
再正眼,他早就扯掉了自己的居家服,古銅色的完美健碩的身軀展露著平日里健身的好效果。
他墨色的眸子深邃似海,「如果我亂來了呢?」
「我會更生氣。」她篤定。
「哦?」他不信,並且已經靠近在她的身邊。
大手一捏,精準的捏住她彎彎的下巴,一個吻,來得快狠准。
良久之後,一個你爭我奪的熱吻終於結束。
尚飛舞卻更生氣了,他這是在侮辱她。
她鼓著紅唇,「喂,我還在生氣好嗎?你怎麼可以這樣不管不顧的就吻了上來,你有經過我的同意嗎?」
「沒有。」陸一游定定的看著她,如實交代。
她著實是愣了一下,「呃?」
還未等她再發話,他就欺在了她的身上,一邊抽著她睡衣的繩結,一邊說道,「我知道你很生氣,所以我想哄你。」
哄她?
尚飛舞的臉噌的一下紅潤了一片,說實在的。
他把她一個人扔在異國,在陌生的黑人小哥的車裡,那一路上她是何其的煎熬,在完全不熟悉的國度裡面語言不通,在偌大卻空擋的假日酒店度過難捱的一夜,恐怕其中的心酸只有她一個人懂。
她想起這些來,還是忍不住眼眶濕潤。
這小二十年來,如果說從沒得到過任何的愛護,她也不會如此矯情。
可就在這之前,這個把他扔下的人,甚至還為她出頭,大張旗鼓的在學校里庇護著她。
前一刻把她捧在天上的人,下一刻就把她留在了地獄。
陸一游看著眼前這張清秀的臉上湧起難受的情愫,他有些焦急的撫摸著她的臉龐。
他手掌冰涼的觸感將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所以這就是你哄我的方式。」
「我沒哄過人,所以還不熟悉。」
奇怪,他一句簡單的話,卻莫名的讓她有些甜蜜。
不知不覺中,她的語氣都有了些蜜意,「那你想怎麼哄?」
「這樣。」
語畢,他整個人欺壓了上去,當感受到這甜蜜的負重的時候,她的唇早就被他狠狠的包裹了起來。
「嗯……」
他略微有些質感的手掌心粗糙的游過。
她輕輕的一顫,酥酥麻麻的感覺從他手掌游過的地方傳了過來。
她輕哼出口,低迷的聲音是一首亢長的靡靡之音。
「嘶!」
是絲綢的睡衣從她身上撕掉的聲音。
空氣中的涼意讓她有了一些清醒的感覺。
她痴迷於眼前這張完美的俊顏,嬌小的手掌撫摸了上去,細密的小小汗珠冰冰涼涼的。
「你不是說你不會嗎?」
「我在學。」
「學的,還不夠到位。」
她有些抱怨,有誰哄人是這樣兇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