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半山別墅的夜晚特別的安靜。


  安靜到甚至可以聽見一些蟲鳴,尚舞剛從浴室裡面出來,裹著浴巾半躺在床上,翻閱著三年前的一些財經雜誌。


  雜誌上有很多關於陸一游的報道,有些膽大的媒體,還把偷拍到他的照片放了上去。


  這些不算清楚的照片上面,可以從黑色的豪車上窺到他的冷漠的俊顏。


  尚舞輕盈的笑了出來,這個男人,果然是習慣了在人前如此冷漠,好像他的溫柔,都只屬於她一個人一樣。


  「笑什麼?」陸一游帶著磁性的聲音在房間里蔓延了開來。


  酥酥麻麻的。


  他的頭髮滴著水珠,浴巾隨性的圍在他的腰間,遮擋住了重要的部位。


  可胸肌腹肌這些東西,統統都露在外面。


  尚舞盯著他目不轉睛的看著。


  隨後放下手中的雜誌起身向他走去,扒了扒他濕潤的髮絲,還有些水珠灑了下來。


  她去浴室拿了一條幹毛巾之後,踮起腳尖幫他擦著頭髮。


  干毛巾迅速的吸收了他頭髮上的水珠。


  陸一游拉住她的手,俯下身去,「幹了嗎?」


  尚舞點頭,「嗯,差不多了。」


  陸一游在收到回復之後拿過她手中沾了些水珠的毛巾,往後一甩,「幹了的話,那就去做正事吧?」


  他的劉海有一縷調皮的散了下來,落在他的眉骨上,特別的有味道。


  尚舞低頭,「正事.……是什麼?」


  她還沒聽到陸一游的回答,就已經被撲倒在了床上。


  「正事嘛?就是夫妻之間,晚上一定會做的事情。」


  尚舞感受著他的重量,正對著他一張迷惑眾生的臉,「誰說夫妻每天晚上都會做這件事情?」


  她挑眉,「報道上面說的是,正常夫妻每個星期是兩到三次吧?」


  她好不容易,在言語上佔了一些上風。


  陸一游笑,「那你會算數嗎?我教你算,現在呢,咱們主要是把之間三年的給補回來,我粗略的算了一下。」


  他停頓,思索了一下,很快說道,「三年有一千零九十五天,大約有一百五十六周,一周三次,一晚上一次的話,你還差我四百六十九次。」


  他對數字很敏感,敏感到尚舞都覺得有些變態了。


  果然,言語上,還是占不了他的上風。


  尚舞聳聳肩,既然——


  言語上占不了上風,那就床上佔一些上風吧。


  思及此,她一個反轉,把陸一游按在了身下。


  長夜漫漫,巫山雲雨。


  翌日清晨,陽光灑滿了整棟半山別墅。


  別墅里的中央空調放送著冷氣。


  陸一游還在被窩裡面補覺,尚舞拿著蘋果赤腳走在廳里,打開電視,看著節目上的頻道放送。


  幾乎所有的財經頻道都在報道著這些天關於陸家的事情。


  野生陸公子的黃粱一夢。


  這個標題讓尚舞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野生陸公子,野蠻又不客氣的稱呼。


  原來,陸雙易跟陸式的兩大股東簽署了股權轉讓的協議,並從危家拿到巨大款項以達成這次的股權轉讓協議。


  不過協議的最後一條清清楚楚的寫著,如果陸雙易最終成了陸式最大的股東,那麼喬家跟梁分紅起碼百分之二的股權。


  如果最後陸雙易沒能成為陸式最大的股東的話,股權將再次的變更成為喬家跟梁家的。


  喬梁兩家返還收到的巨款百分之九十五,剩餘的五點兩家平分。


  這筆生意,怎麼算,喬家跟梁家都不會虧,甚至還有得賺。


  只可惜了陸雙易。


  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是小,更甚的是,這件事情已經讓危家十分的不滿意這個未來的女婿了。


  他這麼一來一回,平白無故的送走了危家的幾千萬,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危家自然是有了意見。


  不過此時,意見最大的人,恐怕還要數危薇了吧。


  養了陸雙易這麼多年,他的承諾是拿下了陸式再結婚,而如今陸式沒了,婚禮自然也是沒了。


  陸雙易還被陸一游狠狠地揍了一頓。


  危薇此刻,恐怕是恨得牙痒痒了。


  尚舞咬了一口蘋果,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因為他們兩人一覺都睡得太久了,所以醒來的的時候直接讓張姨做了中飯。


  張姨也是樂得自在的在廚房裡忙活,這裡就像是她的老戰場一樣,她還是喜歡有人情味的半山別墅。


  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傳說中整個A市最豪華的荊棘園。


  張姨的飯坐好了,尚舞上樓去叫陸一游。


  中央空調的冷氣開得有些大了,她赤腳涼涼的走在地板上,不自覺的就抖了抖肩膀。


  卧室的門被輕輕的推了開來,陸一游窩在墨色的被窩裡面,只露出一張俊俏的容顏出來。


  他睡著的時候特別的斯文,斯文到都不像是睡著了。


  此刻,他也不例外的閉著眼睛「斯文」著。


  尚舞見他睡得還是挺熟的,於是惡作劇的心理大起,她貓手貓腳的踮起腳尖往床上走著。


  想一個不經意的撓他的痒痒。


  可是——


  正當她的臉俯下去的時候,陸一游的一雙墨眸突然的睜了開來。


  「啊!」尚舞驚呼著連忙向後退。


  動作有些猛了,眼看著就要掉下床去了。


  陸一游清醒的一個起身,用雙臂接住了就要倒下去的她。


  尚舞驚魂未定的看著此刻如此清醒的陸一游,不滿的問道:「你醒了?」


  所以現在是他醒了在這裡故意裝睡,想惡作劇她,而她看他睡得如此熟,想惡作劇他?

  陸一游的嘴角小弧度的上揚,「嗯,醒了。」


  「那你幹嘛裝睡?」她不滿的嘟嘴道。


  「我不裝睡怎麼知道你也要惡作劇我?」陸一游淡定自若。


  尚舞臉紅一片,「走啦,洗漱之後下去吃飯了。」


  陸一游把她從床上扶起來之後,說道:「嗯,你先去餐桌上等我,我洗漱完了就下來。」


  十分鐘后。


  餐桌上,陸一游才剛剛洗漱完清爽的出現在餐桌上,終於是有了一些想要進食的感覺。


  筷子一拿起來,卻接到陸式醫院的緊急電話。


  「陸總,陸老爺子醒了。」


  「啪!」陸一游把筷子放在了餐桌上面。


  尚舞挑挑眉,還以為他厭食症又犯了,卻見他開心的說道,「尚舞,爺爺醒了!」


  他那種開心興奮的情緒真的能夠感染到別人。


  尚舞心情大好,「真的嗎?」


  「嗯,我現在就去醫院。」


  「我跟你一起。」尚舞麻利的放下碗筷。


  陸式醫院。


  頂樓的VIP病房裡面,陸山河疲倦的睜著雙眼,他已經從助理的口中聽說了這一切的事情。


  所以在看到陸一游來的時候,眼神里滿是愧疚。


  「一游,這些天,辛苦你了,你肯定也很難受吧?」陸山河有些吃力的說了一長串話。


  陸一游撲騰一下坐在陸山河的病床邊,握住爺爺蒼老的手腕,「爺爺,我的難受跟你的難受比起來算什麼?」


  陸山河欣慰的笑了笑在,這個寶貝孫子,沒白疼。


  而關於陸雙易的事情,陸山河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說道:「陸雙易這孩子,打小時候起心思就壞,當年我說把他趕到更偏遠的國外,你不肯,如今回來了,整這些幺蛾子。」


  陸山河嘆一口氣,眼光掃了掃站在床尾的尚舞繼續說道,「爺爺這條老命啊,還不知道能折騰多久,說不定明天就死了。」


  「爺爺,你別這樣說。」


  陸山河的眼光還是有意無意的停留在尚舞的身上,那眼神,談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


  「爺爺我啊,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抱到重孫而已。這個願望我想了三年了,三年前,我覺得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能夠達到,可三年後啊,我只能自己奢望一下了。」


  與其說陸山河對重孫一直耿耿於懷,不如說陸山河是對陸家的傳宗接代耿耿於懷。


  陸家已經五代單傳了,子孫稀薄的很。


  開枝散葉的重任交給了陸一游,可陸一游這幾年卻一直無果。


  人生曲折,多磨多難,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臨都不知道,一日沒有重孫的消息,他是一日都在擔心著。


  想到萬一陸一游有個什麼意外,這陸家就徹底的絕後了,陸山河能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尚舞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心頭悶悶的。


  陸一游看著爺爺的一張倦容疲憊不堪,也深知自己確實不孝。


  爸爸的事情給爺爺造成了很大的陰影,爺爺今天會這樣,也是在意料之中。


  「一游,你先出去吧,我有點事情想跟這個前兒媳談一談。」


  陸一游欲言又止,不是很情願的搖了搖頭。


  「一游,去吧,我也想跟爺爺聊聊。」雖然知道爺爺單獨留著她肯定不會有好聽的話,但她此刻卻異常的懂事。


  病房裡,只剩下陸山河跟尚舞。


  好半晌,陸山河咳嗽了幾聲才開了口,「說吧,要怎麼樣,才離開陸一游?我耗不起了!整個陸家都耗不起了!」


  尚舞的眼眶濕潤,聲音里都帶著些顫抖,「爺爺。」


  「別叫我爺爺!三年前我答應了融資是讓你進陸家的門傳宗接代的!不是讓你白白又耗陸家三年的!」


  陸山河平復了一下情緒,無意爭吵,「說吧,開你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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