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修敏兒的小心機
第二百四十章 修敏兒的小心機
陸一游看到在這些照片的時候正在處理手中的事情。
Jack已經從翻譯社找到了一位資深的德語翻譯,現在正在聯繫在杭市的德國人,確認這些所有的合約商改到底是不是他們所提出來的,抑或是其中的翻譯從中作梗。
陸一游的手放在私人的手機上面,發件人選擇的是匿名的手機號碼,派人追蹤也追蹤不到,因為發送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匿名跟發送,發送完之後,這張手機卡就會被扔掉。
現在整個陸式總裁辦的氣氛很低沉,包括Jack在內,他也是越想越不對勁,不說德國人吹毛求疵,即使一個再吹毛求疵的團隊,也不會無理的提出這麼多修改的意見。
再有就是,明明已經敲定了合約的內容,為什麼他忽然告知修敏兒陸總在酒店裡面,這合約就又出問題了呢?
因為陸式對於修敏兒足夠的信任,所以所有與德國人溝通的細節,都是由她來轉述的,也就是說,她說什麼,就代表著德國人說了什麼。
陸一游冷著一張臉,輕啟薄唇,冬日裡有些乾燥的嘴唇反而顯得越發的性感。
「Jack,你現在手上的事情交給其他的助理,你去看一看尚舞到底跟誰在一起,並且查明其中的原因。」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尾音的顫抖暴露了他隱藏著的很好的害怕情緒。
他的語氣中有些不易撲捉的細微戰慄。
不得不說,陸一游是一個很擅長管理自己情緒的人,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壓抑住自己的表情,也知道什麼時候該隱藏好自己的關切跟擔心。
直到Jack接到吩咐離開總裁辦的時候,陸一游看到總裁辦的門被合上的時候,他整個人才鬆了下來。
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在其他的人面前,他總是習慣把自己包裝成刀槍不入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了,他都會從容淡定面不改色。
這樣久了,他就習慣了,可是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累。
他也有自己的情緒,擔心的時候也會害怕,懷疑的時候也會想去問個清楚。
只是,可以讓他卸下防備的那個人,如今卻成了他最膽戰心驚的害怕了。
他相信她,可是卻不相信自己。
手中的手機屏幕漸漸的熄滅了下來,翻譯這邊也有了答覆。
翻譯社派來的翻譯是一個年輕的女士,穿著黑色的女士西服,格外有禮貌的敲了敲門,進來之後先是看了一眼陸總,然後才娓娓道來。
「陸總,我跟杭市那邊的德國人詳談了一遍,聽到最多的是,他們抱怨的話語,他們說陸式這邊一直在修改著最初商定的合約計劃,他們都懷疑是在拖延他們動工的時間了。」
陸一游得到答案之後反而是輕鬆了一下,聳了聳肩膀,「我沒必要拖延他們的動工時間,畢竟他們的時間都是我花重金買的。還有,你負責做最後的工作,跟他們說,是之前的翻譯出了一點問題。」
他清冽的吩咐完了之後,便拿起手機把電話撥通給了修敏兒。
對方顯然是沒有發覺任何的問題,還大大咧咧的問著好,「陸總,遊樂園的項目不都結束了嗎?怎麼還有興緻給我打電話呢?」
相比起來,陸一游這個時候的聲音就顯得有些冷淡了,一種強烈的反差在兩人中間蔓延開來。
「修敏兒,過來陸式總部一趟。」
修敏兒也敏感的意識到了一些什麼,疑惑的問道,「怎麼了?又想外派我啊?我可不是你們陸式的員工啊。」
陸一游除了對待尚舞之外,好像對任何人都沒有太大的耐心,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語氣已經是有些煩躁了。
「遊樂園的項目出了一點問題,過來吧。」
「啊?項目又出問題了啊?」修敏兒雖然這麼說著,但是語氣里倒是一點也不見有任何的煩躁。
「嗯,出問題了,你開心嗎?」
陸一游突兀的這句話,讓修敏兒定定的不知道接什麼,好像有一種被人看穿了的感覺,這感覺讓她格外的不好受。
她訕訕的說道,既然出問題了,那我過來吧。
半個小時后。
當修敏兒敲門見陸式總裁辦的時候,陸一游正對著偌大的落地窗口,餘暉下斜斜的光輝打在他的身上。
暖紅色的色調配合著天邊那最後一抹的紅霞,讓他整個人都格外的帥氣。
修敏兒望著他的剪影獃滯了幾秒鐘,你很難想象,有人連背影都可以帥氣的這麼自如。
她輕聲咳嗽了一下,「一游,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陸一游聽到她的發問才轉過身來,與他帥氣的背影不符合的是,他此刻面容的嚴峻。
說實話,修敏兒還從未見過陸一游單獨的時候對待自己是這麼的嚴峻,她有些底氣不足的看著面前的陸一游,瑟瑟的問道,「怎麼了?」
陸一游在逆著光的地方眯了眯眼睛,直接分明的手抬了起來,鬆了松自己的領帶,那個動作帥氣到讓對面的修敏兒有些窒息,「怎麼了?只是忽然好奇為什麼德國人的問題那麼多,剛好就派去了一個翻譯與他們再次的交涉,誰知道得到的答案太勁爆了。」
修敏兒眉眼很明顯的挑高了一下,這是心虛的表現。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並沒有很明顯的慌張,「你,知道了?」
陸一游有些失望的看著面前的人,對於修敏兒,他只有信任兩個字。
所以當初在她提議自己要過來協助完成這個項目的時候,他沒有思考的答應了,其實作為陸式自己這邊的項目,他們從來都不招聘外人來幫忙的。
陸一游沒有想到自己的信任換來的是她的欺騙,甚至不惜拖延工期的在兩個合作方裡面從中作梗,作妖無數。
他甚是失望的墨眸十分的黯淡。
他垂下整理衣領的手,放在辦公桌上,氣勢凌人。
陸一游開口,語氣中顯得格外的無奈,「Mandy,我是不是又失去了一個朋友?」
他苦笑著挑眉,眼底甚至還有一些紅潤。
從小在陸式這樣豪門裡面長大,他收到的教育就是他跟外面的其他孩子是不同的,因為背負著整個陸式,所以他的青少年時期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朋友,他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如何讓自己變強的這一條路上。
直到去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整個心智開始蛻變了起來,也就是那個時候,上官翊還有修敏兒一行人開始闖進了他的生活。
他開始發現原來有那麼一兩個朋友似乎還是不錯的感覺。
陸一游很慶幸,在自己最無助的異國求學時光能夠遇到一兩好友,能夠互相關注對方的未來人生。
低落的時候拉朋友一把,你惆悵的時候還能有個人傾訴。
陸一游的墨眸已然被失望佔滿了,他深呼吸一口氣,甚至還有些不舍的顫抖,「Mandy,以前在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的時候,你就曾跟我說過,你喜歡我,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我很明確的告訴過你,我會喜歡你,但是不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我欣賞你在學業上面的成績,誇讚你在事業上面的成就,我覺得你是新時代的魅力女性,你走出去應該是光彩熠熠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樣,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去做很多迂迴曲折的錯事。」
一語完畢,陸一游的眼眶從濕潤到乾燥,他說過,一旦修敏兒越過了某一條線,那麼他們,連朋友都不會再是了。
陸一游的眼底有多麼的容不下沙子?
就像此刻這樣,他寧願紅著眼跟昔日的舊朋友劃清關係,也不願意退後一步,給個機會。
沙子已經在眼裡了,眼眶已經紅了。
修敏兒一向女強人的姿態不再了,她試著求和道:「一游,我很珍惜你這個老友,我承認有那麼一瞬間,我非常非常的想將你佔為己有。但僅僅是一念之間,我沒想過在你心中這個舉動的打擊是這麼的大,但是不可否認做錯了事,就要承擔這些後果,我為我的私念承擔後果,但我不認為這個後果這麼的重要。」
她也就在聽到他們吵架,陸一游在酒店的時候,要求德國合作方那邊改過一個小小的東西。
她並不覺得這個小小的東西,會造成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陸一游有些精疲力竭的搖了搖頭,「後果要怎麼樣,不是犯錯了的人說的。Mandy,這次的故意事件,我不會去報告給任何的部門,就當沒發生過,但是我們之間,我們之間,也沒有繼續做朋友的必要了,因為你已經傷害到我身邊的人了。」
修敏兒有些頹廢的低著頭,末了,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這張她無比留戀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