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單憑一個手銬就可以拷住我嗎?
是為了跟隨自己的心,才會這樣做的。
告訴他的話,他就不會再對自己生氣了吧。
“是這裏嗎?”輪廓溫柔的男人看向身邊的真一。
“嗯。”
他幹淨修長的手指觸了觸門把,旋轉,即將推門進去的時候,真一又阻止了他,“BOSS,真的決定好了嗎?”
顏筱尋隻是寂寞地笑了笑。
決定嗎?
很久以前就注定了的吧。
所以,決定什麽的,都是多餘。
“如果,還是找不到小姐的話,BOSS要遵守約定,不再去找她,放她自由。”真一認真地重複著約定的內容。
麵容蒼白的男人輪廓依舊溫柔,隻是,有流動的寂寞在他眼底閃爍了幾下。
以芊。
如果這是我們的宿命。
那麽,就這樣了吧。
哢嚓,門把被轉開了。
然而,房間卻隻是一片空蕩。
查了很久才找到左允在所在的病房。
怎麽,還是什麽都沒有呢?
真的,是注定了的吧?
砰——
玻璃落地的聲音清脆地滑過顏筱尋的耳畔。
突然,有一雙抓住了床沿。
布滿鮮紅的液體的手指仿佛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已經轉身決定離開的顏筱尋聽見了動靜,回過頭來。
幹淨的地麵上,薔薇色的液體冰冷地彌漫開來。
他染了血的手指終於無聲地從床單上滑了下來。
真一連忙朝著病床另一邊走去。
滿地的玻璃碎片被鮮紅的液體渲染地格外刺眼。麵容蒼白的男人躺倒在溢滿了鮮紅的地麵上,他的手指沾染了鮮紅。
“BOSS!是資料裏的那個人……”
“救活他!”
顏筱尋的手指扶住冰冷的牆壁,仿佛被這一幕所震撼,他的腦海裏有淩亂的畫麵瘋了一樣地閃現。
他的指節變得越來越蒼白……
哢嚓——
他將房門緊緊上鎖。
用力地喘息,他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頭好痛!
好像馬上就要爆炸。
他的呼吸變得好沉重……
甚至,有一刻,他覺得自己即將死掉。
過往變得異常清晰,清晰地令人害怕。然而隻一刹那,便有變得模糊起來。看不清,卻覺得心口好痛……
那種不可名狀的痛苦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仿佛挨過了最痛的刹那。
漸漸地。
他恢複了一些氣息。
他的臉色不再那麽蒼白。
呼吸也一點點地均勻起來。
意識也逐漸變得正常起來。
正當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
“允在哥哥……”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掠過了他的耳膜。
突地,他的眼瞳睜大了好多。
“允在哥哥……你開門好不好?求你,開開門……”
房門依舊被誰不停敲打著。
局促的敲門聲砰砰,每一聲都好像是死亡的音律,撞擊著他的心髒。
擴張的痛眸仿佛到了極限,開始一點點收縮……
嘩啦——
房門被他打開……
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真實的,無數次出現在夢境中的那張臉,居然那樣真實地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以芊……”
他用顫抖的聲音呼喚她的姓名……
她仿佛沒有聽見,隻是一味地探進頭來,尋找她要找的人。
“不要躲著我好不好?允在哥哥……”
突然,他的手指扣住了她的肩膀。
她吃驚地看向眼前的陌生男人。
“以芊……”他的聲音還是那樣的輕微,幾乎不可分辨,抓住她肩膀的手指仿佛在努力克製著力道,像是害怕弄疼了她,但又無法自控地一緊再緊,“你終於肯見我了嗎?以芊……你終於肯見我了嗎?!”
好像是激動到了盡頭而變得了劇烈的顫抖。
他的興奮終究融合了太多太多不可名狀的痛苦,這一切都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奇怪極了。
“我認識你嗎?”她睜大無辜地眼睛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
她眉心的藍色蝴蝶跟著收了收翅膀。
那是她緊張不安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小動作。
可是……
他沒有聽清……
他聽錯了吧?
剛才她說的是……
我認識你嗎?
我認識你嗎?
我認識你嗎?!
她的表現幾乎將他打入了地獄。
“以芊!以芊你不記得我了?以芊……”
“抱歉!請問您是……”
好陌生。
她的眼神,她的語氣,她的一切一切都表露著對他的抗拒和陌生。
她居然……
她居然對他稱‘您’……
強大的刺痛感讓他的臉色驟然蒼白。
他扣住她肩膀的手突然鬆開,正當零以芊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抱住了她。死死地抱住,仿佛她是這世界上,他唯一想要守護的溫暖……
“先生?”零以芊皺著眉推了推他,可是,他卻將自己抱的更緊了。有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求你!不管怎樣怪我都好,不要冷漠地推開我,不要假裝不認識我!以芊!你快要把我逼瘋了!以芊……你回來就好了……隻要你回來就好了……”他的聲音顫抖的太過厲害,太過悲傷的情緒淹沒了她的思緒,她想要將他推開的手指突然凝固了。
為什麽……
為什麽她竟然……
竟然不想推開他……
是他的悲傷太過明顯,而她也剛好無法自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