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五章 英雄遲暮，美人白頭

  我一隻腳已經踏了進去，這時候卻進退兩難——此時白隊正躺在床上，頭髮已經全白了，臉上也布滿了皺紋。


  這短短的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煙喊了一聲后也說不出其他的話，還是白隊先開口了：「老煙，是你來了啊。」


  「您、您……」老煙您了半天也沒有問出來，眼眶倒是先紅了。


  我剛想默默的退出去，白隊已經看到了我，她笑著沖我道：「長安，你進來。」


  老程將我推了進去，然後在外面將門給關上了。


  老煙稍微鎮定了一下，詢問白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在一旁問是不是有人害她？

  白隊苦笑一聲：「若是有人害還好，可惜不是……」


  「那是？」老煙不解的問。


  白隊嘆了口氣：「不過是老了。」


  老了……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詞的意思，等看到老煙花白的頭髮才想起來，雖然白隊不比老煙大上多少，可那也是大。更何況她還過了十幾年非人的生活，也得虧是她才能堅持到重見天日的這天，隨便換一個人可能已經成為一抔黃土了。


  「怎麼會這樣，藥罐子他、他不是給您看好了嗎？」老煙攥著白隊的手，不敢相信。


  白隊笑著搖了搖頭：「那個孩子確實治好了我，可惜，是我辜負了他。」


  我和老煙都沒有說話，因為知道白隊還有後續。


  果然，白隊扶著老煙的手坐了起來：「只是我這身子實在是油盡燈枯了，倒是枉費了那孩子的一腔好意。」


  老煙背過身擦了擦淚，白隊笑著拍了拍他的手：「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麼還和個孩子似的，長安還在呢？」


  可我並沒有比老煙好，從剛剛已經偷偷抹了好幾回淚了：英雄遲暮、美人白頭向來都讓人心酸。


  白隊算是兩樣都佔全了！


  油盡燈枯四個字就已經摒棄了所有的希望，就算我和老煙再怎麼不承認，可白隊的狀態已經在告訴我們，她確實已經走到了最後。


  「老煙啊，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你給我翻案的時候，若是不能，便讓這件事情過去吧。」白隊道。


  「別胡說！不過是老了，我和長安給您養老便是。」老煙強裝笑臉。


  白隊也配合的應和了幾句，但最後還是繞到了701身上，她囑咐了很多，一樁樁一件件都能聽出她對701的不舍。


  「您好好養著，等我將劉寒秋的狗頭提來，您心情一好啊，指不定就好了。」老煙輕拍著白隊的手。


  白隊點了點頭，又問了幾句九華山行動，便只和我們閑散的聊著天。


  我們陪著她一下午，最後還是她催著我們走：「你這個朋友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師父，那我下次再來看您！」老煙起身，我也跟著起身。


  誰知道白隊卻突然叫住我，然後讓老煙先出去，說是讓他謝謝這位朋友。


  「師祖姑姑，留我下來是有什麼事嗎？」我重新坐下。


  白隊打量了我大約有一兩分鐘，這才緩緩的開口：「701在我手裡算是穩住了，老煙也是個守業的，目前看來，以後這擔子怕是要交到你手上，你可不能像我和你師父這般。」


  「我覺得你們很好。」我認真的道。


  白隊好笑的搖了搖頭：「好什麼？我和老煙不過是按部就班，若真好，701也不是現在這麼個凋零模樣。想當初巔峰的時候，劉寒秋這樣的傢伙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如今他倒是登台唱戲了，還是個角兒。」


  我不知道該怎麼應，白隊也不需要我應，她拉著我的手道：「你這孩子年紀雖小，但有主意的很，再加上你的身份……701有你這樣的苗子我也放心了。」


  「師祖，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有些尷尬。


  白隊呵呵一笑：「日後若是你接了老煙的位置，記得不忘初心。」


  「師祖放心。」我認真的看著她。


  她沒有在開玩笑，我自然也不想拂了她的意思。


  果然，她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擺擺手就讓我出去了。


  老煙等在外面，見我出來什麼也沒問，便帶著我徑自出去了。


  「程叔叔呢？」我好奇的問。


  老煙黑著臉道：「這龜孫子怕我怪罪他，直接躲起來了。」


  依舊是一路無話，回了701后，老煙特意找了兩個心腹，專門收集劉寒秋的情報，還派了一組情報人員去查探威廉的消息。


  其實這事兒他在剛回701的時候就吩咐下去了，不過因為一直忙著也沒來及跟進，直到今天才發現情報組竟然沒有查到絲毫關於威廉的線索，這個外國老頭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小秋呢？」老煙回辦公室，忙灌了一壺水。


  我搖了搖頭，從昨天專家來了之後就沒見著秋小姐，連著昆布也不見了。


  「那你先回去吧，要是看到小秋……」老煙一邊倒茶一邊囑咐我。


  「看到我怎麼？」


  可是他剛囑咐到一半，秋小姐就從外面一步跨了進來，手上還提著個皮箱。


  老煙詫異的問她這是要做什麼？

  秋小姐舉了舉箱子：「這大過年的都沒玩成，好不容易任務結束了，你也得讓我喘口氣吧？」


  「那不成，你還有個任務。」老煙直接駁回了。


  秋小姐不悅的往椅子上一坐，問老煙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你得給我護送金地藏回九華山，順便監督僧人們雕像，然後一併供奉在護國月身寶殿。」老煙極快的道：「還得安排幾個人去陝西，你們有沒有好的建議？」


  秋小姐啊的一聲問道：「為什麼是我，我可是帶傷人員。」


  「我們哪個不帶傷？」老煙眼皮都沒抬：「你最合適，當然，你要是護送結束想要出去玩，倒也不是不可以。」


  秋小姐問她為什麼合適，老煙嘿嘿笑了兩句：「不然你覺得701還有誰合適？」


  我知道老煙的意思，我年紀小，雖然在這幾個人中還算是能說的上話，但是護送任務必然還有其他人，我壓不住場子。伢仔就不說了，性格太跳脫，至於昆布，穩重倒是穩重，就是太冷了，不好談事。


  秋小姐唉聲嘆氣的將皮箱往桌子上一擱：「成吧，那我順路繞去海南玩玩，玩夠了再回來。」


  「嗯，現在說說派誰去陝西安置老憨的那群盜墓班底？」老煙有些愁。


  老憨底下的那群人可不好對付，雖然老憨給了我扳指信物，可底下肯定有刺頭兒，能自己當家做主的，誰也不願意歸屬國家，所以一定要派一個壓得住場面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