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糾結
我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有這麼多原本優秀的同志，最終都無可避免的走上了腐.敗的不歸路，就像他剛才說的，所謂的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而已。
當鄒總的籌碼一直加到了二十萬，我感覺自己頭重腳輕，甚至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了起來。
我心裡也陷入了天人交戰，鄒總也沒有催我，安靜的等著我的回答。
我自認覺悟還沒有高的毫不動心的地步，二十萬夠我換一輛車的了，我心跳的好像擂鼓似的，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從胸膛里跳出來。
二十萬對我來說，無疑也算一筆巨款了，一番痛苦的掙扎過後，我無力的嘆了口氣，做出了抉擇。
「鄒總，我承認二十萬對我來說確實很多，但我還是不能背叛梅雪嫣，您另請高明吧！不過您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傳出去的，只有咱們兩個人知道，但以後您也不要再和我提了。」
電話的彼端陷入了沉默，他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開出的天價，半晌之後，他才沉聲的開口，語氣中透著一種異樣的情緒，「卓然啊……我確實小看你了，黃磊辭職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你有沒有興趣回來幫我？王伊反正也要走了，我可以給你她的職位，以後你和佳煒配合。」
我輕嘆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謝謝您的好意，但我現在在這裡過的挺開心的……」
「哎……好吧，我也不勉強你，不過卓然，別怪我沒提醒你……」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我一怔，遲疑了片刻，說道：「提醒我什麼？我會後悔嘛？」
他冷笑了幾聲，用警告般的語氣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提醒你，你們公司，並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鐵板一塊，你不願意告訴我，並不代表別的公司，就沒有聯繫你們的人……」
說完，他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毫不遲疑的掐斷了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知道他這麼說只是為了泄憤，但我心頭仍然籠罩起了一抹久久揮之不去的陰雲。
每到年底都是諸侯混戰的時候，各個公司為了讓一整年的業績亮眼一些，不惜使出各種卑劣的手段。鄒總的這番話，讓我心裡生出了幾分警惕，回到座位以後，我猶豫了半天，決定還是提醒一下梅雪嫣。
我心事重重的走到了她辦公室的門外，透過玻璃門，看到她正在裡面打電話，我頓時放棄了敲門的打算，給她發了條微信，然後下樓去星巴克等她。
我點了兩杯咖啡，擇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那些搖曳生姿的白領麗人，心裡泛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擔憂。
我也跟了鄒總一段時間，他不是一個無故放矢的人，他既然這麼說，肯定知道些什麼，一番掙扎過後，我終於按奈不住，猶豫的拿出手機，撥通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片刻之後，他帶著幾分嘲諷的笑聲，在我耳畔響了起來，「怎麼想通了是嗎？還是決定與我合作了？」
我一口否定了他的幻想，「那倒不是，我從來不為自己的選擇後悔，我給您打電話，只是想問您一個問題……」
鄒總頓時來了興緻，「哦……你想問我什麼？」
我沉默了幾秒鐘，開口說道：「之前您掛電話的時候和我說，您在我這裡沒有得到價碼消息，不代表別人就不能從我們公司人那裡知道，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鄒總不冷不熱的說道：「你不願意和我合作，咱們就是對立關係，你覺得就算我知道什麼，我可能告訴你嗎？卓然……你哪都不錯，就是有一個毛病，就是太天真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艱難開口：「您怎麼才肯告訴我？」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至少我不可能在從你們公司得到消息了，就這樣吧！如果你以後原來回來銳迪上班，我隨時歡迎……」
「喂，鄒總，喂……」
他不容我說完，就直接掐斷了電話。
「*****」
我對著手機怒罵了一聲。
「卓然，你罵誰呢？」
我剛無力的放下手機，一道清寒的聲音，忽然在我背後響了起來。
我猝不及防，心裡狂跳了幾聲，驀地轉過身，梅雪嫣婷立在我面前。
「你什麼時候到的？」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語氣里有些慌張。
梅雪嫣目光平靜的看著我，「我也剛到，就聽見你罵了句髒話……」
說完，她微微皺了皺眉纖細的黛眉，嗔了我一眼。
我乾笑了幾聲，「沒事，我罵一個給我打騷擾電話的呢！」
梅雪嫣沒再說什麼，走到我對面，撫了撫裙子坐下。
我將點的那杯咖啡推到了她面前，她淺淺的喝了一口，看向我，「說吧！約我下來有什麼事？」
我重重的喝了口咖啡，久久不語，糾結著該如何開口。
從走鄒總給我打了那個電話開始，我的心頭彷彿好像壓了一顆重石，我答應過他，不把他暴露出來，可怎麼才能讓梅雪嫣相信，又不刨根問底我信息的來源，讓我一時陷入了矛盾之中。
梅雪嫣看出了我此時正陷入了巨大的掙扎之中，沒有急著催我，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彷彿沉醉其中。
過了半晌，我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今天上午開會，你給客戶發出了報價，你有沒有想過，別的公司也許會刺探咱們的報價呢？」
梅雪嫣忽然一怔，凝視了我好一陣，淡淡的說道：「你是從別人那裡聽說什麼了嗎？」
我臉色不是很好的點點頭，語氣極慢的說道：「嗯，但我不能告訴你是誰，因為我答應過那個人。」
梅雪嫣斜俾了我一眼，並沒有逼我，她搓了搓手，「好吧，那你總得告訴我，對方是怎麼和你說的吧？」
我喝了口咖啡，嘴裡苦澀無比，「他本來想給我錢，讓我告訴他咱們給客戶開出的報價，但我拒絕了，他說就算我不出賣公司，也會有其他人出賣公司的……」
梅雪嫣低著頭沉默著，看不出她的臉色，過了片刻，她忽然淡淡的說道：「給你打電話的人，是鄒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