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死亡音樂

  「徐明？醒醒！」玲子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里。


  「啊！早……早啊！」睡眼朦朧的他用半睡夢的狀態和她打招呼，懶懶的抬頭捏著枕在頭下已失去知覺的胳膊。


  「昨天你又在這裡一宿？」玲子詢問中帶有擔憂的語氣。


  「是啊。」徐明習以為常的淡淡說道。


  「你也太拚命了！」她望著他的憔悴的臉無奈的搖搖頭。


  「哈哈，案子沒結束我就不踏實。」


  「哎！工作是做不完的。拚命三郎嗎？」玲子更加無奈的看著他言道。


  「好了，不談這些了，我們收拾下去於露家，我先沖個涼。」也不等玲子還要說什麼？說完就要出去，又調回頭對管資料的李鈺說：

  「李鈺你幫我找一下1998年7月14日那天在A區xx造紙廠發生的一起事故。等我回來要看看。」連忙轉身也不等對方的答覆，快速要離開最後只丟下一句「謝謝了。」


  「沒問題！」


  「這心急火燎的，幹什麼啊？」玲子看著他出去的背影嘆息道。


  不多時，兩人驅車前往於露家的方向。在車上玲子看到徐明哈欠連天的樣子就主動提出要開車，讓他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打個盹兒。徐明沒有堅持接受了她的意見。車剛啟動不到4分鐘他就睡著了。


  玲子看著勞累的他真是有些心疼，他們已經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大概是天天在一起，日久生情玲子慢慢地喜歡上了這位拚命三郎的他，徐明身上散發著一種熱情和正義深深地感染了她，把徐明悄悄地停留在她的心中。不過當事人的他還不知道這些。


  車在途中不停的行駛，他坐在車上，一頭層次錯落的刀削髮，隨著車的顛簸上下起伏自然飄逸，光影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部來回交替，更顯出那如刀刻般精美的面容，沒有一處是多餘的敗筆，徐明可以說是特別的帥，各項成績也是特別的優秀，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有好多人都喜歡上徐明了，當初玲子跟徐明就是一直在一起的，可是玲子一直都是將對於徐明的愛默默的存在心裏面。


  玲子見他睡熟於是把車停在了路邊，為她蓋上一層衣服怕他著涼，她眼正好落在了他的臉上，濃濃的眉毛根根都朝向兩邊倒，每一根眉毛都像精心栽培在皮膚里的，眉毛下面長長捲曲的睫毛微微翹起，還在一閃閃的跳動著，即使閉目也很難遮住他俊美的芳華，英挺的鼻子，顯出他堅韌不拔的意志，倔強微上翹的嘴看得出他永遠不服輸的精神。她有種衝動好想品嘗一下他的唇，可是，當她慢慢拉近彼此的距離時，他的頭微微的動了一下，重新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雖然沒有醒來，但就這樣也把剛才想入非非的玲子嚇得驚魂未定了。她連忙別過臉，雙手扶方向盤，穩了穩心神也不敢再去看他，啟動了車子繼續向前。


  她把車開得不是很快，為的是能讓他多睡一會兒。


  於露家到了，可徐明還是沒有醒，玲子也不急於叫醒他，她就在他身邊看著他熟睡的樣子。一段時間過去徐明轉醒來，恍然大悟道「我睡了多久？」


  「一段時間了。」在他身邊的玲子很平靜的說道。


  「到了怎麼不叫醒我呢？」徐明有些責問的語氣在其中。


  「看你太累了不忍心叫你啊。」玲子依舊柔柔的說道。


  「哎，謝謝。我們走吧。」徐明有些不好意思剛才的語氣，才轉而說了一句感謝。


  他們朝於露家走去。於露的父母把他們帶進女兒的房間，自從於露走了以後，她的房間沒有人來過。仍保持出事的樣子。


  桌上那本寫有「於露」名字的書，還在原地平靜的放著。或許再也沒有人翻開過它，桌上開始慢慢地塵積些灰塵，在書的旁邊放著的正是於露臨終前聽過的MP3，徐明手戴白手套，拿起耳機按動開始鍵。


  悠揚的音樂傳入耳中，背景音樂的鋼琴聲透露出無盡的哀傷，一個女聲用天籟的歌喉唱出絕望的哀怨。太美妙了，感覺置身於無盡的黑暗中，周圍空無一物，在那裡不需要眼睛，因為什麼都看不到。用手摸索著一步步艱難的走，沒有視覺、沒有感覺，黑暗，無盡的黑暗。


  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看到一束光照亮的前方，那有一面大鏡子，他走過去，奇怪鏡子中沒有他的影子，而這時鏡中看到一個嬰兒的影像，然後在父母關懷中慢慢的成長，那個是他，是他的過去一幕幕的呈現在裡面，像無聲的電影畫面。


  轉眼數十年過去了，他長大成人，離開了父母去上大學。在那裡他看到他的初戀梅子，那個在夢中無數次出現的人，那個想要用生命去保護卻無法醒來的人，那個留給他內心永遠的痛再也看不到的人。鏡中的她依然那麼美麗，她微笑著對他招手，徐明不自覺的跟隨著她，然後，他看見她倒在血泊中，像那天一樣倒在他最後一次抱她的地方，他淚流滿面，像那時一樣的痛苦。突然，那個抱著的梅子，睜開瞪大的雙眼，裂開大口哈哈的笑著，笑容中感覺冷森的寒意，好似來自地獄陰氣。


  「梅子？梅子？」徐明失手丟下她，冷汗淋濕了全身，他狼狽的往身後倒爬著，甚至他的鞋子都脫離了腳落在了地上。梅子的笑聲仍沒止住，居然她的嘴裂到了耳根，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還有粘稠的唾液，哪還是那個嬌楚可人的梅子啊，分明是地獄爬出的惡鬼。看著面前蠕動的怪物，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發麻，渾身的毛孔都在極度的收緊，但還是感覺寒冷異常，是從心底升騰起來的惡寒。


  就當那怪物爬到他腳下時，伸出那隻骨瘦如柴的五指馬上要抓住他的腳。這時鏡子突然消失了，怪物也隨著沒了。周圍又恢復了黑暗。正在他無助時，黑暗中傳來一個熟悉又緊迫的呼喊聲。


  「徐明！徐明！你醒醒，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徐明？」慢慢地聲音指引他走出黑暗，睜開眼睛，回到世界的第一眼，便是一個面色蒼白神情擔憂之色的女人。


  玲子看到他醒來，高興地撲倒他懷裡。「你可把我嚇壞了。」徐明有些驚訝玲子的舉動並有些尷尬緩解下氣氛打趣道：

  「你現在這樣，才把我嚇壞了呢。」


  玲子知有些激動過頭不好意思地鬆開手，別過臉，忙岔開話題道：「你剛才是怎麼了？我怎麼叫你都沒有反應，眼神直勾勾的。臉色煞白都沒了血色。」玲子把剛才看到徐明的詭異的神態一一說給他聽。


  「是嗎？我也搞不清是什麼原因，我記得剛才就是聽MP3里的音樂，不錯的曲子，然後……」


  「然後怎麼了？」玲子急切的問道。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全都忘了，好像做了一場夢，醒來就全忘了。」徐明捎著後腦勺疑惑的說道，怎麼想也想不出剛才的經歷，但是就感覺身體的力量被抽空了一般，好像剛跑完馬拉松的第二天一樣幹什麼都沒有勁兒。


  「真是奇怪啊？」玲子也跟著他疑惑。


  「說的也是，這麼多的怪事。」說完徐明把MP3好好地放在了上衣兜內，還不確定什麼，但他感覺於露的死一定跟這個詭異的音樂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