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徐菲死

  「砰！」一聲重重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好像是裝著滿滿東西的布袋從高空中摔下來的聲音，沉悶帶有力道，他甚至都感覺樓在這時劇烈的顫了一下。徐明連忙探出頭往下看，這一看讓他的全身都寒慄了，居然有人從這棟樓里跳了下去，那一攤如淤泥一般，就靜靜的躺在地上。


  徐明來不及多想，他一個箭步的飛奔下去，甚至他還穿著家居服就跑了出來。當他來到那裡時，才真切的看到，跳樓的人是9樓的徐菲。剛才他們還在一起談著話。可這時她卻跳樓了。徐明連忙撥打著急救電話並報了警。


  徐菲的雙眼瞪得通紅，她還在看著徐明好像是要說什麼，徐明把耳朵湊近了她的嘴邊時，徐菲喃喃的、低低的發出一個音節，只能看見嘴一張一合，徐明費力的揣度她說的是什麼？

  「m，的音，貓！」一個激靈讓他整個人呆住了，是貓，就是那隻會閃動幽靈般目光的精靈。那麼剛才在樓道里與他擦肩而過的就是那隻黑貓，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它現在正看著他。


  他離開了徐菲的身旁，迅速的站起身抬頭看向她家的窗戶，輕紗的窗帘在夜風中飄蕩著，一雙發出黃色光芒的眼在黑夜中凝視著他，徐明攥住拳頭，關節咔咔的作響。過了很久那雙奇異的黃瞳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徐明低下頭看著殷紅的血液從她身體中汩汩的流出，一點點的蔓延流動著。她閉上眼睛氣息越來越微弱。在等待著救護車的時候，她的生命在慢慢的流逝，徐明好像看到了當年的梅子也是經歷著她這樣耗盡生命的過程。舊夢依稀，那種心痛讓他再次感覺到。是上天為了懲罰他讓他再次感覺下當時梅子的痛苦嗎？


  徐明只能在身旁陪伴著她，除此他什麼都做不了。正在焦急的時刻救護車和警車一前一後的開過來。


  醫生在給她做搶救工作，時間在慢慢的推移，可對於徐菲來說這個已成了永恆的終結點，醫生當場宣布她的死亡。「時間00:30接診病人因墜樓，經過急救無效，當場死亡。」一位醫生拿著錄音筆記錄著這個時刻。「去叫殯儀館來吧，把屍體拉走。節哀！」另一個醫生建議徐明道，他以為徐明是死者的家屬。


  徐明看著地上已無生氣，那個叫屍體的東西，他心中一陣酸楚。他還能回想起她的聲音和看到她的模樣。可是現在的她卻離他那麼遙遠。現在還不是徐明傷感的時刻，他還沒等沉澱下思緒，警車上下來了一個「熟人」，徐明漠然的看著他，眼中隱藏下了很多情緒。


  「徐警官，為什麼在這裡我也能見到你呢？」來人正是曾審問過他的那個肖警官，聽得出他的話中有弦外之音。


  「是啊，這個案子歸你們組接手了？」徐明回答他說道。


  「嗯，既然徐警官在這，我也好辦理了。」這句話說完他又回頭對車裡的那個小同志說道：「小張過來記下筆錄。」


  徐明看著他，第一次他成了現場被審問的人了。「姓名？」


  「徐明。」


  「性別？」


  「男。」


  「年齡？」


  「27歲。」


  「你認識死者嗎？」肖警官開始切入正題。


  「認識。」


  「很熟？」


  「不熟，剛認識。」


  「哦，剛認識就不幸遇難了。」這話讓人聽到總是把巧合忽視成必然。徐明看了看他沒有說話，這時他說與不說都是兩難，說了是為自己辯解更讓人懷疑，不說的話是默認。


  「你是怎麼發現死者的？」肖警官用著他慣有的機械口吻問著徐明。


  「我當時在家中，也就是出事樓的11層，當時我還沒有睡覺，打開窗戶想透透氣，然後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在樓上就看到了現在我們看到的這一幕。然後就報警了。」徐明回想著剛才的一切簡單的陳述著。


  「噢？還有誰在場？」肖警官用難以琢磨的眼神望著他。


  「沒有，就我一個人。」徐明迎上他的目光一點都沒有怯懦的樣子。


  「那就是說沒有人能證明你說的是真了唄。」在其他同事在場的情況下，他說出這樣的話分明是說給旁人聽。這話的力度談不上嫁禍，但也讓他的嫌疑更甚。


  徐明看了看他只平淡的說了一句。「是的。」他還真不屑為自己辯解，因為不是他做的，他行得正，怕什麼。


  「好吧，今天就打擾你到這裡了。你好好的休息去吧。剩下的交給我們吧。」肖警官似乎為他著想的讓他趕快回去。當徐明要離開的時候，肖警官好似又想到了什麼問道。


  「徐明，你怎麼在這裡住了？」


  「這個與本案有關嗎？」徐明沒有回頭隨意的說道。


  「哦，沒有是我隨便問問的。」


  徐明沒在理他繼續朝前走，也不管身後正等待回答的肖警官。那是他的私事他沒有必要向別人解釋這些。


  在徐明走遠了之後，他們一幫人還在檢查屍體的情況。這時，有人發現了什麼？在女屍摔變形的胳膊底下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還有已經模糊的數字，不過還能勉強認出它們，正好十一位分明就是手機號碼。肖警官按響了這十一位數字，電話那頭真的接通了。


  「喂？你好。」聽筒里傳出了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這個聲音肖警官一聽便認出來了，是徐明！他連忙掛斷電話，把那張被血浸濕的紙條收好。眼珠在並不大的眼中來回的轉著好像又聯想到了什麼，像撿到了寶一樣的興奮。


  接電話的時候，徐明已到了家裡。他拿著剛接過的電話，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跑到了窗戶邊上，看到肖警官低著頭正在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因為太遠光線又暗他看不到底下的人在幹什麼，但是他知道肖警官一定是在看手機，而剛剛他接到的那個陌生號就是肖打來的。


  他想到了徐菲一定是墜樓之前，手裡拿著他留下來給她的手機號碼，總總一系列事件的發生就好像一個深埋的沼澤地，早有人引他過來就等著他跳進去再也爬不出來。他離開了窗戶前，這時正好樓下的肖警官也抬頭看著他轉身的背影，「哼。」一聲嗤笑，不經意的漫上肖的嘴角，在這靜逸的夜晚里顯得那麼的陰冷。


  徐明關上了室內所有的燈，黑暗迅速蔓延。他閉上眼腦海中都是徐菲跳樓的場景。血在一寸一寸的蔓延著，把周圍的土地都滋潤了。他想去救她可是怎麼也碰不到她。如果當時他能發現那個在他身後飛速而過的黑影，居然是那隻魔鬼他一定還會折回去，去救她的，至少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又死了一個人。他總是慢於魔鬼一步，不過再以後他不會了。他發誓不會再讓魔鬼得逞了。


  手機鈴聲響了叫醒了他，電話是玲子打來的，一個星期她如約而至。徐明把玲子約到了他的「新家」。當時玲子聽到了他的新住所還非常驚訝，為什麼他會住進了那裡，玲子當然知道那裡是個什麼地方，可是玲子想了想，大概還是為了李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