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辰暮死
「我能見見他嗎？」徐明問向玲子。
「這個……」聽得出她的語氣有些為難。徐明的刑警職務還沒恢復，他現在這種尷尬的身份還真不能審問重型嫌疑犯。徐明也懂也無意要為難她的意思，所以對她說道:
「好吧，我知道你很為難。那麼把電話給他，我和他說幾句話。就可以。」
「那好吧，明日我審問他。到時候我給你打吧。」玲子像是稍稍鬆了口氣，她還真沒勇氣拒絕他。
「行，我等著你。」
這天很奇怪出奇的平靜，醫生巡檢的時間到了，徐明以為會是辰暮來，他到要好好的問問他，為什麼會讓一個養育他長大的老人去頂罪，他的良心何在？可是進來的人，讓他失望他不認識那個醫生很陌生的面孔。
「辰暮去哪了？」他問那個陌生的醫生，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哦，辰醫生啊，聽說他家裡出了點事，請幾天的假，這段時間我代他。」
「什麼！不好。」徐明顧不得這裡的情況了，他馬上飛奔出去，差點撞到了那個醫生的身上。然後，他掏出電話給玲子打了過去。
「玲子，不好！辰暮好像要逃跑，今天他沒來醫院。他同事說他請假了幾天，趕快把手機給張大爺。」徐明邊說邊走，他著急著到車站？
「好，等等。」玲子在電話的那一頭也有些慌了神兒，她沒有掛掉電話在聽筒中傳來她急切跑步的聲音。嗒嗒的聲音像敲擊在他心中的追魂錘，一下一下的砸得他心要爆掉了一般。
等了一陣，徐明還沒到車站。玲子那邊氣喘吁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徐明，徐明我到了，你快和他說吧，我把電話給他了。」
「小徐。」然後從電話中傳出了一個比較沉穩、蒼老的聲音，語氣很是淡定的和他打著招呼。徐明聽出了那個聲音正是張大爺。
「大爺，你好糊塗！你以為這樣替他頂罪警方就會不再追究了嗎？人命關天啊，我們已經找到了有力的證據，陳沖是在劫難逃。」他特意把辰暮的原名叫了出來，證明兇手的前前後後他們都知道。
「徐明……」老人顫抖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來，伴隨著悲切的哭聲。讓聽到的人都要心碎。徐明有一刻感覺他自己好殘忍，可是他有責任將犯罪份子送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同情和公證確實不能兩全。
「快告訴我，他在哪裡，或許我能勸他投案自首接受政府給他的寬大處理。你不要執迷不悟反而害了他。」
老人，被說動了。他告訴了徐明，辰暮有可能在家中。徐明讓玲子他們守在辰暮家小區的門口，然後趕快打了一輛車去他家。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徐明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直接打在他那部與兇手聯繫的手機上，他心中一顫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並不敢耽擱連忙接起電話：
電話的那頭傳出了一個聲音聽得出打電話的人是帶著喜悅和激動的。
「徐明，你永遠都勝不了我。你不是想抓住我嗎？你休想！沒有可能。」
「辰暮，你要做什麼？」徐明有種不好的預感，怕是來不及了，他要有所行動了。
「徐明，你永遠都抓不到我的，永遠！」他把永遠說的死死的好像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然後電話那頭就是掛斷了忙音從裡面發了出來。
徐明催促著司機趕快開，到了目的地他扔下了一張整票子就跑走了，也顧不上找零錢。徐明看著玲子他們還在那裡留守待命，他也來不急和他們打招呼就衝進了小區里。玲子看到徐明叫著他，他也沒理，她知道不好，一定是出什麼事了她也跟著徐明跑了進去。
當他們跑到了辰暮住的那棟樓的時候，一聲巨響從高空中拋下，一個物體重重的砸到了地上。速度太快他們跟本沒看到是什麼東西，當落在地上的一剎那血液四濺，那個高空墜物是一個人，他們看清了，是辰暮！
徐明和玲子連忙跑過去看他，他是仰面朝天平躺在地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嘴還保持著上翹。徐明伸出手摸著他脖子上的脈搏，停止了跳動，他這才知道了永遠抓不到他的含義是什麼？如果天涯海角算遠，那麼生與死的距離就是無法到達的距離。
徐明閉上眼，那一片紅液下融進了一株白色如清蓮的花，慢慢的淹沒了紅液。他就這樣的死去了？或者他以另一種形式重新開始？
「徐明，快看！」玲子這時發出了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徐明睜開眼睛看向辰暮，他手中緊緊的攥住什麼東西，玲子掰不開。徐明連忙上前幫忙。他們掰開了辰暮的手拿出了手中的東西，是一個U盤，那裡面存著什麼？他想告訴他們什麼嗎？
辰暮留下的u盤記述了他犯罪的全過程，所以張大爺被無罪釋放了。
在辰暮死後的第三天，張大爺為辦理他出殯。他沒有邀請任何人，可是這天徐明來了，張大爺眼中閃出奇異的光芒，但很快的變成了感懂。還是有一個人願意送他一程的。
要問徐明為什麼會來送辰暮最後一程，他也說不上來。或許他真的和辰暮是同一種人吧。張大爺看著躺在棺裹里的年輕人不禁有些許傷感。他老淚縱橫再剛強的人面對著生死的訣別，他們也會支持不住的。
告別的時間到了，人被推進了焚化爐，人轟！的一聲熊熊的烈火燃燒起來。它吞噬過多少人的軀體，再偉大、輝煌過的人到頭來不過是火焰中的柴火。誰也逃不過這樣的宿命。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那麼選擇嗎？」徐明在心中默默地問著火中的人。
「如果你是我，站在我現在的位置，看著焚進一切東西的烈火。我想你也不會再做那些事了。因為世間上的一切最終都會消失，什麼恩怨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徐明和老人把辰暮的遺骨撿出，老人決定暫存在殯儀館中，等來年開春他會帶著他回老家葬在他父母的身邊。一切都安排妥當后徐明送老人回家。
到了家裡老人還不想休息，他希望找個人陪他聊天，徐明就是最好的人選。張大爺口中的辰暮非常孝順，他從初中父母不在後就一直跟著他，他們相依為命。他還清楚的記得上高中有一次他放學回家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車撞到。失血過多到醫院就一直昏迷不醒。辰暮的血型還是HR陰性B型血。正好是徐明的血型。
他當時就害怕了，那麼稀有的血型上哪找和他匹配的啊？可是，世事難料真的有人救了他，那天真的有人給他，命不該絕。
徐明回想起當年的事，他那時也上高中，看到電視報道有人急需他的血型他就去那個醫院為他輸血。
「市中心醫院，對不對？」徐明聽到這問向老人。
「嗯，你怎麼知道？難道那個人是你？」老頭的表情明顯很撼然，原來這些事都是冥冥之中早有的安排。
徐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讓他想起了幾個月前玲子告訴他的，有人曾為他輸過血，而那個人也在他和辰暮相約的那個地點，事情不可能這樣巧合那個救他的人，就是十多年前他曾救過的。他們的淵源可以追溯很久。徐明摸了摸他的身體他好像感覺辰暮就在他的身體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