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月榕山莊

  茅大師跑了，李妍沒有去追她，而是轉身找黃濤去了。在李妍靠近黃濤的時候，我又是一針飛了過去。中了這一針之後，李妍身上的戾氣立馬就消了，現在它又恢復到之前的樣子，不再是厲鬼了。不過，她的嘴角仍然滴著血，臉也是扭曲著的。


  黃濤已經給李妍逼到了牆角，他身子是蹲著的，蜷縮成了一團，抖得像個跳蛋似的。


  李妍並沒有傷害黃濤，它只是在那裡張牙舞爪的，還故意把那扭曲得像打滿了馬賽克的臉往黃濤的臉上貼。


  「救我……」黃濤已經嚇得喊不出聲了。


  這時候，我發現他褲襠下面的木地板上，有一些液體，那液體還有一股騷臭味。看來，黃濤已經給嚇得尿褲子了。


  「你不是請了大師來嗎？讓大師來救你啊！」我說。


  「快救我，快把它弄走。只要把它弄走，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們。」黃濤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起我們來了。


  「這麼說，你願意還人家錢了？」我問。


  「我願意！」黃濤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擺出了一副就要痛改前非的模樣。


  「好！我今天暫時把它收了。明天你就當著我們的面把錢還了吧！不然，這女鬼明天再來找你，我可就不會管了。」我說。


  「我一定還！一定還！」看來與錢財相比較，黃濤還是更看重自己的性命的，我之前還以為他是一個為了錢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呢！現在看來，他貪財還只是停留在不要臉這個層面上，離不要命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在得到了黃濤這不知能不能算數的承諾之後，我走到了李妍身邊，在她身上扎了一針。扎完之後，李妍便開始慢慢向著窗戶走去了。


  我這是讓李妍回孫超那裡去，現在，黃濤這邊基本上是已經搞定了，也到了該對孫超下手的時候了。


  孫超還是在圍牆外面，為了不讓孫超跑掉，我在物管那裡借了幾個保安，讓他們一起幫我們抓孫超。


  孫超剛一把李妍裝回小葫蘆里，便被我們給圍住了。


  「你們幹什麼？」孫超一邊把小葫蘆往衣服里塞，一邊驚恐地問我們。


  「我們是靈異案件專案組的警察！」柳雨婷亮了一下警官證，說：「你涉嫌放鬼害人，需要跟我們回局裡接受調查。」


  柳雨婷在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把孫超藏進懷裡的那個小葫蘆搜出來了，同時還把手銬給他拷上了。


  打鐵要趁熱，孫超剛被抓住，正是驚魂不定的時候，這時審他是最好不過的了。因此，一回到局裡，我們便把孫超帶進了審訊室。


  「你為什麼要放鬼害黃濤？」我問。


  「我沒有害他，最多只是嚇唬了一下他。」孫超說。


  「那你為什麼嚇唬他？」


  「他不是東西，欠人錢不還。人家債主的兒子急需要錢做手術，我看不慣，所以決定幫幫那債主。」這明顯是在撒謊，傻子才信他。


  「就這麼簡單？」


  「要是我能幫那債主要回錢，那債主同意給我一萬塊，算是我的酬勞。」孫超說的這句，倒像是實話，也符合他的性格。


  「人家的救命錢，你也好意思要？」


  「既然被你們抓住了，那我就不要了。我再也不這麼幹了，你們放了我吧！」


  「這操縱鬼的本事，是誰教你的？」


  「潘道士。本來我都已經拜他為師了，可在跟了他一段時間之後，他說我是個小混混，就把我給掃地出門了。那個小葫蘆，是我被趕出師門的時候偷出來的。要沒有那東西，我也沒辦法控鬼。」


  「你知道你控的那鬼是誰嗎？」


  「李妍，我追過她，可是沒追到手。後來聽說她死了，我好傷心，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她。那晚，我去了江東殯儀館，本來是想去跟李妍道個別，可我卻無意中發現了李妍的魂魄。恰好當時小葫蘆在我身上，我便拔開了小葫蘆的塞子，沒想到真還把李妍的魂魄給收進去了。我聽潘道士說過，這小葫蘆是可以養魂的，只要李妍的魂魄待在裡面，就算過個十年八年，也不會消散。我本來只是想把李妍留在我身邊的，可是有一天，我在醫院附近轉悠的時候，聽說了黃濤欠錢不還的事。當時我缺錢，就想著用李妍的鬼魂去幫忙要賬，於是在醫院纏了那債主兩天，那債主終於是同意讓我試試，並承諾事成之後給我一萬塊。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很清楚了，我也就不用多說了。」孫超很坦誠地「招了」。


  原本我以為孫超只是個小混混，可在聽了他這番話之後，我覺得我是低估他了。孫超看似把所有的罪都認了，可實際上，確是把所有的罪都給洗清了，還撇清了和潘道士之間的關係，而且還一點破綻都沒留。


  從孫超招的這些來看，他並沒有犯罪。對於李妍的屍體，他一口咬定說不知道，我們也沒證據，因此只能教育了他幾句，然後便把他給放了。


  次日，我們去了黃濤家裡，黃濤和我們一起去了醫院，併當著我們的面，把那錢給還了。在黃濤還了錢之後，我便把李妍的魂魄送去了它應該去的地方。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在暗中觀察孫超，那小子還是住在殯儀館旁邊，不過倒也沒什麼異常。他除了去網吧，就是在家裡睡覺。至於潘道士，孫超一直都沒跟他聯繫。


  「接下來怎麼辦？」孫超這邊沒什麼線索了，柳雨婷有些著急。畢竟，咱們專案組剛成立，得多破幾個案子，才能體現出我們存在的價值，在局裡我們才有地位。


  「等！」我說：「驅鬼索賬，幕後的指使人絕對是潘道士，就憑孫超那點本事，他是不可能收得了李妍的魂魄的。還有就是，那小葫蘆應該是潘道士給孫超的，而不是他偷的。」


  「這麼乾等著，我們太被動了。」柳雨婷說。


  「潘道士搞這些名堂，多半是為了錢。這世上沒有多少鬼魂是自己跑出來害人的，一般都是人把它們弄出來作亂的。潘道士是個道士，要他只是賺死人錢，是賺不了多少的。」我說。


  「你是說在風頭過了之後，潘道士還會搞些鬼名堂出來？」柳雨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


  「潘道士是個老狐狸，不會輕易出面的。不過，我們只要盯緊孫超，肯定是能有所發現的。」我說。


  過了幾天，柳雨婷找我要了銀行卡號，說是到發工資的日子了，工資會直接打在卡上。


  基本工資2000元，獎金3300元，津貼1200元，值班費800元……各種雜七雜八的加起來，一共是8325元。


  8325元，我們專案組竟然可以拿到這麼高的工資。


  「就這點錢，就高興成這樣了？只要咱們專案組多破幾個案子，獎金會更多的。努力吧！少年！」柳雨婷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請你吃飯吧！」我說。


  「好啊！你想請我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我帶你去吧！」


  柳雨婷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因為去吃飯是私事，所以她沒讓我開局裡給專案組配的桑塔納。


  柳雨婷帶著我去了楊柳鎮，那是郊區的一個小鎮，我沒去過，也沒聽說過那裡有什麼好吃的。


  我本來以為柳雨婷會帶我去尋找當地的美食，沒想到她把我帶進了鎮口上的一個小館子，然後隨意地點了幾個家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