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洪老頭
在接過這喚鬼鑼之後，我立馬就覺得壓力好大！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真的不敢接手。我這人丟三落四的，要是把這喚鬼鑼弄掉了，那可就太對不起你老人家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把喚鬼鑼給洪老八遞了回去。
我此次來，只是想看能不能在趕屍人的嘴裡打聽點兒黑馬寨的消息，我可沒想過要人家的傳承。這責任太重大了，我要是接了過來，把人家師門的傳承斷在了我的手裡，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你就不要跟我客氣了，剛才那女鬼，不是個善鬼。可是，你不僅進了屋，還把那女鬼視若珍寶的小木盒拿了出來，那女鬼雖然跟出來了，可卻沒敢對你動手。可見，你絕對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打銅街這種地方，深更半夜的是不會有人過路的。因此，我不相信，你僅僅只是路過這裡，聽到了屋裡的說話聲，然後拔刀相助的。」洪老八說。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我心裡的那點小九九，他這麼快就看出來了。我雖然號稱是巧舌如簧，可此刻，我真的是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只能尷尬地對著洪老八笑了笑。
「說吧！你為什麼深更半夜的跑到打銅街來找趕屍人？」洪老八倒是個爽快人，一句話就把問題給挑明了。
「我是警察。」說著，我拿出了警官證，遞給了洪老八。我本來就是來查案的，這洪老八應該不是個壞人，我覺得我表明了警察身份，是不會影響到他的坦誠度的。
「我信你！」洪老八沒有接我遞過去的警官證。
「我們正在查一個案子，那案子可能和你們趕屍人有關。因此，我想找個趕屍人，了解了解情況。」面對直來直去的人，我是不會拐彎抹角的。
「你說吧！你今天幫了我，只要是我知道的，能說的，一定告訴你。」洪老八微笑著點了點頭。
「有個叫黑馬寨的地方，那裡在研製屍毒，還用屍毒害了好幾條人命。那地方現在已經被我們查了，不過有些重要人物，卻給跑掉了。至於是跑到哪兒去了，我們暫時沒有線索。」我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洪老八。
在我提到「黑馬寨」三個字的時候，洪老八的臉色明顯是變了一下，也就是說，他肯定是知道黑馬寨的。
「這跟趕屍人有什麼關係？」洪老八問我。
「研製屍毒，必須得要屍體，而且需要大量的屍體。要沒有趕屍人的參與，屍體從哪裡來？」我說。
「你這個警察，可跟一般的警察不一樣。別的警察，就算是查屍體，也只會往太平間、火葬場查。只有你，才會想到往趕屍人這裡查！不過，你查對了。」洪老八微笑著對我點了點頭。
「既然洪師傅你知道，還請你支持一下我的工作。」我說。
「這是咱們趕屍人的內部問題，我是不能告訴你的。當然，你要是願意做我的徒弟，拜我為師。那麼，你也就是咱們趕屍人中的一員了。對於這種內部問題，我不僅可以告訴你，而且還可以支持你去清理門戶，把那些幹了壞事的人，全都抓起來。」洪老八說。
「既然是犯了法，那就得依法處理。現在是法制社會了，不管是哪個行業，都必須依法行事，沒有例外。」我說。
拜師可是件大事，再說我已經拜了鬼運算元了，不能再拜師父了。而且，當一個趕屍人，我真是一點兒興趣都提不起來。
當鬼醫還有可能見到漂亮的女鬼，當趕屍人，整天面對的都是臭烘烘的屍體，我才不幹呢！
「喚鬼鑼和《趕屍訣》你可以拿走，不過，趕屍人的事由咱們趕屍人自己處理，在你拜師之前，我是不會向你吐露半個字的。我給你一星期的考慮時間，要是想通了，就來找我。」洪老八說。
哥要是個沒節操的人，拜個師什麼的，那是很容易的，反正我不僅不會吃虧，還能撈到點好處。
可是，哥是個有節操的人，在拜師學藝這件事上，絕對是不會坑人的。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要是拜了洪老八這個師父，那麼我就必須得像對待鬼運算元一樣待他。不然，我這良心是會受到譴責的。
拜師這件事，我一個人是做不了決定的，畢竟我現在還有個師父。我要想拜新師父，必須得去問問鬼運算元的意見。
這種事，不方便在電話里說。不過，一周的時間，還算是比較充裕，完全夠我回龍岡鄉一趟了。
「你個臭小子怎麼又回來了啊？還是一個人回來的，是不是被公安局給開除了啊？」鬼運算元一見到我，就沒一句好話。
「我要被開除了，你連老白乾都沒得喝！」我說。
「誰說的？老子這赤腳醫生雖然喝不起茅台，但是老白乾，那還是想整就整得起的。」鬼運算元氣哼哼地回了我一句。
「對了，師父。這次回來，我有件事想跟你老人家商量一下。」雖然我跟鬼運算元很熟，用不著拐彎抹角，但是，這件事確實有些不太好開口，因此我不自覺地就磨磨蹭蹭起來了。
「有屁就放！」鬼運算元沒有聽出來我話里的異常，大概在他看來，我找他又只是打聽打聽消息什麼的。
「有個叫洪老八的趕屍人，你認識嗎？」我問。
鬼運算元和洪老八應該是一輩人，雖然所處的行當不同，但畢竟都是一個大圈子裡的。因此，那洪老八要是稍有點名氣，我覺得鬼運算元肯定是知道他的。
「知道。」鬼運算元想都沒有想，便點頭說道：「洪老頭心眼不壞，是個好人。不過那傢伙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對不起他師父。」
「為什麼啊？」對不起自家師父，那可是大事，這個我必須得問清楚。要是洪老八是做過什麼對不起師門的事，我是絕對不可能拜他為師的。
「他沒徒弟。哈哈哈哈……」鬼運算元一邊說著，一邊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他沒徒弟，你怎麼這麼開心啊？」鬼運算元這表現，讓我十分的好奇。
「洪老頭以前有個徒弟，只是在趕屍的途中，出了點兒事，死了。那個時候，老子還沒有徒弟，那狗日的老是拿這事來洗漱我，說我收不到徒弟。現在，老子有徒弟了，他沒徒弟了，你說我能不樂嗎？」鬼運算元雖然嘴上嘻嘻哈哈的，可我聽得出來，他和那洪老八應該是有交情的，他也不希望洪老頭沒徒弟。
「哦。」我應了一聲，不知道該不該把洪老八想收我為徒弟的事告訴他。
「你見到洪老頭了？」鬼運算元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嗯！」我點了點頭。
「他知道你是我徒弟嗎？」鬼運算元問。
「不知道。」我說。
「你這次回來就是來問他的情況的？」鬼運算元問。
「嗯！」我又點了點頭。
「你這案子肯定跟他沒關，洪老頭那人我很了解，絕對不會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的。所以，你沒必要往他那裡查。」鬼運算元顯然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他還以為我是在查洪老八呢！
「我知道這事跟洪老八沒關係，但他知道一些情況，可是他不告訴我。說我只有答應了他的條件，他才告訴我。」我怯懦懦地說。
「條件？」鬼運算元吧唧了一口葉子煙，然後突然瞪大了眼睛，問：「他狗日的是不是想要收你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