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命纏身
醒來后我發現手心裡濕濕的,黏糊糊的,似乎抓著什麼東西。打開燈一看我就毛躁來了,卧槽,我的手裡竟然抓著一綹長發。
這頭髮還是濕的,長發上綁著一小撮短髮,兩股頭髮用紅繩緊緊纏繞,特么的跟夢境里的一模一樣。這下我就驚悚了,難道剛才那一幕,不僅僅是個夢?
我嚇得要死,也不敢睡覺了,索性爬起來去找爺爺。我把爺爺叫醒后拿著頭髮給他看,並把那個詭異的夢告訴了他。
爺爺臉色一下子變了,問我這幾天都幹什麼了?我見爺爺表情凝重,樣子十分可怕,也沒敢隱瞞,就把胖子帶我到後山的事說了。
當然,我沒敢細說,爺爺聽后啪的給了我一巴掌,說誰叫你去後山的?你這不是找死嗎?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爺爺也不解釋,只是將頭髮扔給我,叫我打電話給我爸媽,說這件事他解決不了。
爸媽在外面工作很辛苦,沒有特別的事我不想麻煩他們,於是就忍著沒說。忍耐的這幾天里我總感覺什麼地方怪怪的,就好像總是有人跟著我似的。
胖子叫我出去玩我也不想去,整天呆在家裡,有時候一個人在房間,就感覺背後一涼,就像有隻冰涼的手摸上了我的後背。
我膽子本來就小,這樣的事一出,更是嚇得六神無主。就在這這時候我在村口遇見了周詳,這傢伙一邊走一邊吃著什麼,我喊他也不理我。
我一生氣,直接上去把他拽住,想問一下小寡婦的事。沒想到我這一扳過他身子就把我嚇住了,周詳眼神空洞,對著我嘿嘿一笑,將他手裡的東西送到了我面前。
「吃,快吃,快吃吧!」周詳抓起一把土就往我嘴裡塞,一邊塞一邊說著好吃,真好吃。我這才發現剛才他自己吃的,就是這泥土。
我連忙躲開,周詳說你不吃我吃,接著又往自己嘴裡塞。估計塞的太多,有點噎住,他翻著白眼好一會兒才緩過一口氣。
我真是嚇傻了,周詳見我呆愣著,呵呵一笑,說怕什麼,死人本來就是吃土的。
這傢伙真是瘋了,我嚇得跑回家去,卻發現爺爺不在家。滿屋子找了一圈,在桌上發現一張紙條,是爺爺留下來的。
他說我自己惹了禍事讓我想辦法解決,他不敢在家呆了,這幾天先去我大伯家住幾天,等事情過去了再說。
我沒想到爺爺會丟下我,心裡又委屈又生氣,讓我自己解決,我該怎麼解決啊!我心裡又怕又無奈,只能強忍著恐懼上床睡覺。
人躺在床上我卻一點困意也沒有,門口處隱約站著個人影,因為沒開燈看的不是特別清楚。那個人很高,頭頂尖尖的,一直盯著我看。
農村都沒有鎖門的習慣,要說真的進來人了也不是不可能。我屏住呼吸盯著看了一會兒,發現那個人壓根沒有動過。
如果真的是人怎麼不不動呢,肯定是自己嚇自己,這麼一想我就釋然了,剛想轉過身睡覺,那個人特么的居然開口說話了。
而且他的聲音極細,像是用什麼東西掐住喉嚨一般,說道:「林遠,你看我這樣好不好看?你看我這樣好不好看?你怎麼不看我了?你快看看我啊!」
我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打來床頭的燈,這一看不要緊,嚇得我大叫了一聲,就從床上滾了下來。門口真的站著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周詳。
周詳打扮的很怪異,他穿著一身大紅色衣裳,臉抹了二斤麵粉似的,特別白,頭上還戴著一頂尖尖的帽子,就跟黑白無常似的。
我沒好氣的抄起拖鞋就朝他扔了過去,大罵道你丫的有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覺,裝神弄鬼,滾,趕緊給我滾!
我這拖鞋出去周詳連躲都不躲,拖鞋直接打到他臉上,這貨像個稻草人似的,直勾勾的倒了下去。這一幕把我嚇呆了,我趕緊下床去查看,才發現門口壓根沒有人。
我真的要崩潰了,我不知道周詳為什麼要纏著我,或者說那個人根本不是周詳,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清楚。我不敢繼續睡了,批了件衣服就朝小賣店走去。
我們家沒電話,想打電話必須去村口的小賣店,可這大半夜的人家早就關門了,我也不敢回家,就只能坐在小賣店門口抽煙。
好在這裡點著一盞燈,也不黑,我一邊抽煙一邊想著心事。我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怎麼就這麼悲催,想著想著困意來襲,我索性靠在牆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五點鐘,我是被小賣店老闆喊醒的,給了他一塊錢,進店撥通了老爸的手機。第一次,老爸沒接,我繼續撥,直到第三次,電話才被接起來。
老爸問我有什麼事,怎麼這麼早打電話?我猶豫了一下,說老爸,你跟媽能不能回來一趟?
老爸有些為難,手頭的工作沒做完,沒有丟下回家的道理,他說這樣做怕是連這個月的工資都拿不到。
老爸知道若不是大事,我不可能這麼早給他打電話,在他一再逼問下,我把這幾天發生的怪事告訴了他。
我爸十分擔心,可又抽不出身回來,就說讓我不要著急,他託人找個先生給看看。我覺得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就答應先這樣辦。
提心弔膽的過了一天,傍晚的時候胖子站在門口喊我,問我還去不去後山?這時候我哪裡敢出門,我回答說不去了。
胖子不肯走,直愣愣的盯著我,伸過手來拽我,非要我跟他一起去。我覺得胖子今晚很不對勁,他的眼神有些發直,臉色慘白,一點表情也沒有。
就在我被他拽著往前走的時候,有人大喝一聲,旁邊忽然跳出一個人來,這人不知拿什麼東西就往胖子腦門上敲,只敲了一下胖子就暈過去了。
我驚愕的看著來人,這人約莫二十來歲,長得很精神,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自信。他介紹說自己叫蘇懷,是我爸找來幫我看事兒的。
我很吃驚,我爸找的先生居然這麼年輕,這能行嗎?而且,我早上才給他打的電話,這人晚上就到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們村子十分閉塞,通車很不方便,就算我爸媽回來也要一兩天的時間,從時間上算,除去我爸找人的時間,光坐車也不可能這麼快到啊!
雖然心裡有疑惑,可我壓根沒時間多想,蘇懷就指著地上的胖子讓我把他先抬回家去,我們倆費了很大力氣,才將胖子抬了回去。
我見胖子一點蘇醒的意思也沒有,就問蘇懷這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他用什麼打了胖子?
蘇懷一指地上的麥稈,說就是用這個!我當時就不信了,這玩意能把人打暈了?我記得可是很清楚的,蘇懷就打了一下,胖子就倒了。
蘇懷說,胖子並不是被打暈的,他是被那東西利用了,想勾我出去。我一陣后怕,瞪著眼睛問他,是誰?要勾我去哪兒?
蘇懷也不客氣,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讓我把事情前前後後再說一遍,越詳細約好。此時我也顧不得許多,只能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我一說完,蘇懷就說這件事難辦了,我們三個不該去那種地方偷看人家,現在招惹上了,哪有那麼容易擺脫!
我愣了愣,試探性的問,是什麼?鬼……鬼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心裡是排斥的,我實在不想承認那麼漂亮的女人不是人,這無疑給我心頭來了重重一擊,讓我連一絲念想也不敢有了。
蘇懷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最先看見的應該是周詳,那小子已經走火入魔,至於我跟胖子,肯定就是下一個。
我急忙問他那怎麼辦啊,還有沒有救?
蘇懷說你別急,既然我收了你父母的錢,這事兒我就管定了,我一定不叫她害了你。他想了一下,又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搞清楚那個女人的身份,他問我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我搖了搖頭,我只聽胖子提起過,說周詳告訴他那女人是隔壁村的小寡婦,別的就不知道了。
蘇懷說,好,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周詳!
胖子還在昏迷中,我有點不放心,蘇懷說沒事,他醒了自己會回去,我這才跟著蘇懷去了周詳家。
周詳是我們這裡的老光棍,他父母都外出打工去了,就他一個人留在家裡什麼也不幹。我們去的時候周詳正在用力拍桌子,大聲說話,就好像在跟什麼人吵架。
可屋裡就他一個人,我喊了他一聲,周詳止住聲音轉頭看了看我,他的表情很古怪,彷彿不認識我一樣,然後再次跟對面的空氣說話。
這樣的周詳真的很像得了失心瘋!我沉著心思冷靜下來,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打算等周詳神智恢復一些再開口。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不說了,慢慢的,慢慢的把頭轉向了我,忽然裂開嘴笑了起來。他這一笑搞得我更毛了,我回頭看向了蘇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