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當初
一番嚇唬，李華英總算說了實情，事情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
李華英模樣長得漂亮，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一朵花，求娶的人家不少，但李華英在李家窮怕了，村裡對她一心一意的俊美小夥子，她一個都看不上眼，反而相中了鎮上的殺豬匠，程家獨子程學良。
程家二十年前是走鄉串巷給人殺豬的，後來看到了商機，就在自家院子里開始養豬，一來二去養的多了，就成了鎮上的養豬大戶，還受到了縣裡的嘉獎。
豬肉擱在現在可能都已經吃膩了，但是擱在二十年前，逢年過節能割塊肉就不錯了，程家養豬賺了不少錢，在加上頓頓有肉吃，可不就成了姑娘家最想嫁過去的人家。
而李華英正是如此，李家大閨女獨立果斷，拿著獎學金離家上學去了，李嘉賀雖然是個大小夥子，已經能夠頂門立戶了，但是李老太太一心對兒子好，覺得大閨女能上大學，兒子自然不差什麼，就一心樸實的供養兒子上大學。
李嘉賀也是有志向的，前有大姐這塊美玉，自然是對大城市充滿了嚮往，學習格外的上進，成績雖然沒有李家大閨女好，但是在縣中學里也是拔尖的，李老太太自然高興兒子出息，好吃的好用的都緊著李嘉賀。
這可就苦了小女兒李華英了，在家裡吃糠咽菜頂天餓不死，除了上學，還要餵豬養鴨，時間被佔用的所剩無幾，成績就越發的不好了。
李家大閨女有主見，小妹妹李華英也不遑多讓，一眼相中了鎮上賣肉的程家獨子程學良，就謀划著把自己嫁進去。
說到這裡，李華英的眼中閃過仇恨和嫉妒，言談中對張小明母親有著許多的抱怨，張小明自然也聽出來了，想要爭辯被我攔了下來，長輩的事情張小明一個小輩自然理論不輕，還是靜靜的聽完原委才是。
李英華繼續說了起來，臉上顯現出了對曾經的懷念。
二十年前的程學良自然不是現在這樣肥頭大耳的，模樣長得還算周正，再加上燉燉有肉油水十足，吃得飽自然不像其他人家的小夥子那樣瘦弱，面色紅潤精氣神足，引得來往大姑娘小媳婦都垂涎不已。
李華英能夠摘得程學良這朵花也是不容易的，模樣氣質都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手段，李華英直接和程學良來了個未婚先孕，搶在其他和張學良獻殷勤的小姑娘前面把程學良拿下了。
本來程家是看不上李華英的家室，寡母帶著三個孩子，這樣的破落戶怎麼看都是拖油瓶累贅，但是沒辦法，李華英懷有身孕，為了孫子程家也不得不捏鼻子認了。
而且程學良那個時候被李華英迷的是找不著南北，一心愛這李華英的美貌和蕙質蘭心。
可是好景不長，結婚之後李華英就流產了，並非出意外，而是李華英身體的問題，一天李華英肚子疼，和她的婆婆說了之後，程老太太不喜歡李華英這個兒媳婦，自然不重視，就隨便來一句『女人懷孕都這樣。』
李華英晚上的時候去廁所方便，一個手掌大小的胎兒就掉了出來，已經能夠看出來是個男孩了。
「啊！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我怎麼會至今沒有孩子。」說到這裡，李華英嘶聲裂肺的哭嚎起來。
然而不但我沒有同情，就連程學良都沒有半絲的感觸，在我以為程學良狼心狗肺的時候，從程學良口中聽到了另一個版本。
在程學良的回憶中，李華英加入程家后，就過起了少奶奶一樣的生活，家裡的豬嫌棄有臭味不願意喂，去肉店裡幫忙又嫌棄肉味噁心。
回到家裡家務什麼都不管，只要一幹活就開始嘔吐，成天就是吃好東西，供銷商店裡的水果奶粉一堆一堆往家裡搬，大夏天的溫度確實熱，但一個孕婦吃起西瓜來毫無節制，再加上李華英本身就體寒，不仔細保養才導致頭胎流產。
程學良越說越氣，惡狠狠的想要上前打李華英，幸虧我眼疾手快攔住了他，被我攔住程學良仍然不忿的叫嚷，顯然在怪罪李華英流產。
我也看出來了，李華英心情更是不平，也對，她一個女人連續失去了兩個孩子，不難理解她心中的不甘心，即便這兩個孩子都是她自己折騰沒的，而第二個孩子更是殘忍的被折騰成了鬼嬰。
一時間李華英和程學良夫婦爭執了起來，沒想到這個外表樸實的中年婦女竟然這樣口尖舌利，怪不得當初能夠再眾多的美女中脫穎而出。
顯然張小明也是不知道他小姨的真實面目，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頓時驚呆了。
吵了許久，在他們夫妻二人的掰扯中我聽明白了前因後果，原來李華英當年流產之後就一直怨恨程老太太。
經常向程學良抱怨程老太太對她沒有盡到婆婆的責任，一開始程學良是對李華英百般憐惜，可是時間長了，程學良夾在老娘和媳婦的中間受盡了夾板氣，對李華英就越來越不耐煩。
一年後，李華英經過調養終於又壞了孕，然而這一次卻將她徹底的打入了深淵。
程家對李華英的態度越發的不好，所以李華英對第二胎抱有很大的期望，準備一舉得男挽回家中地位。
但可惜的是經過鎮上一個赤腳醫生的診斷這胎是個女孩，不只是程家失望了，就連李華英都失望了。
李華英打掉孩子后，程老太太就神秘兮兮的抱回來一個木匣子，告訴李華英，只要將打掉的胎兒放在木匣子里，每個月初一十五將自己的血滴入木匣子，然後上香禱告，就能一舉得男。
然而等了十多年，李華英都沒能再次懷孕，更別提生下男孩了。
更可氣的是，她沒能懷孕，但程學良在外面的小情人竟然大著肚子找上門來了。
李華英不是不知道程老太太在騙她，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更何況她家裡供奉著保家仙，對於這些東西也是略知一二，仔細一心思，李華英就明白她供奉的可能是鬼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