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贖罪
「你的意思是，張德將六件法器扔出來是有什麼陰謀？」
袁鶴見我面色鐵青，但依舊點點頭，「雖然名義上張德是在找傳人，但是玄門為了這六件法器爭奪不休，早晚會釀成大禍。」
啥意思？這怎麼又拐到玄門身上了，我是越來越聽不懂了，這一切太複雜，我就不應該參與其中，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應該聽下去。
袁鶴指了指我手上的北辰混元流珠，「這件法器不只玄門爭奪，就連地府都開始有所動作，你應該也察覺到了，我懷疑張德可能根本就沒死，他不過是利用六件法器引起動蕩，然後才能順利飛升！」
見我搞不懂其中的關節，於是袁鶴給我講起來道門的來源。
這世間有人有鬼有神，三界不可分割，古時候有修士能夠羽化飛升，成為天界正神，但是隨著末法時代的來臨，道統殘缺，能夠飛升的人越來越少了，近百年來修士止步於天師之位，再無寸進。
甚至更多的修士，連聖長的境界都摸不到，便有人發現了不對勁，善於推演的修士多方查探，便猜測是因為世間的靈氣越來越稀少，才導致修為停滯。
這麼說也沒錯，古時候能有多少人，現在又有多少？別說靈氣稀薄了，就是空氣都開始渾濁了好不好！
我點點頭，「環境污染是有點嚴重，但是這關乎張德什麼事？他總不會想要來個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吧？」我現在非常懷疑袁鶴是那根線搭的不對了，這又不是電視劇，必須有個以滅世為目標的大反派。
可袁鶴卻點了點頭，「當年我爺爺作為參加那場滅鬼王行動唯二存活下來的人，雖然一直對那場大戰緘默不言，但我父親還是察覺到了一點蛛絲馬跡，當年對付鬼王，除了挽救陽世，很有可能還帶有其他的目的。」
我坐在沙發上聽的非常入迷，這趕上懸疑恐怖小說了，「難不成當年你爺爺和張德故意弄死了那些參加的修士？」
其實淺白的解釋一下，就好比有一個大蛋糕，普通生靈肯定要佔據這塊蛋糕的大部分，因為生靈太多，已經佔據了十之八九，就剩下那麼一兩塊留給這些修士去分。
分的人越多，那麼每個人分的也就越少，把別人都弄死了，自己自然就能多分一塊。
袁鶴望著我說，「你說的沒錯，我爺爺可能確實做了這樣的事情，而張德還在繼續做這樣事。」
啥意思？整個玄門說張德死了，袁鶴為什麼這麼堅定的認為張德並沒有死？難不成是有什麼證據，於是我忙問袁鶴，「你這麼肯定，可是知道什麼線索？」
袁鶴點點頭，「你不覺得李嘉賀會認出你手上的補天鐲這件事情很不對勁嗎？這是我家祖傳的法器從未拿出來，除了當年參加大戰的人見過之外，沒人見過。」
聽他這麼說，我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有一個想法突然浮現而出，昨日我和李嘉賀對戰的時候，就親眼所見他生生將一隻鬼魂吞吃，莫非李嘉賀也是練了《陰陽攝魂術》？
李嘉賀和張德有關係！
這也就說得通了，能瞞過柳黑山的耳目教導李嘉賀修道，一般人做不到，張德修為高深自然能，而且為什麼文老頭修為不俗卻甘願受到李嘉賀的驅使也清楚了。
袁鶴見我明了，又繼續說道：「我和我父親這幾年一直沒有停下調查的腳步，我們發現，這幾年的天災人禍越來越多，死的人也越來越多，更是出現了很多普通人被妖邪鬼魅所害的事件。」
他握著拳重重的抬起落下，像是想要錘茶几，但是因為他乃是陰魂之體，直直的穿了過去。
見狀，袁鶴苦笑的說道：「我原也是修道奇才，年紀輕輕就步入道師之境，但是卻因為追查這件事情漏了痕迹，無端被人害死，我不願渾渾噩噩入地府再世輪迴，便求我父親將我煉成使鬼。」
看他這幅模樣我卻沒有同情他，前世因後世果，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爺爺做的事情連累後代也不為過，他現在不是在大義凌然的拯救世界，而是在償還因果。
我這麼說可能不近人情，但他爺爺留下的東西難道他沒有擎受嗎？就像土匪殺人掠貨打家劫舍，土匪的家人卻沒有動手，但他們所吃所用都是打劫而來，他們就無辜嗎？
袁鶴見我不出聲，苦笑道：「我知道自己是在贖罪，沒有資格佔據道義的制高點去請求你什麼，但這件事情我一個人的力量不夠，我希望你能夠幫忙。」
我冷哼一聲，「你說的倒是好聽，我現在還有抽身的機會嗎？從你老爹恩將仇報將補天鐲塞給我，你們就已經不經我同意把我拉下渾水。」現在李嘉賀已經知道我有兩件法器，很可能用不了多久玄門也會知道，他們怎麼可能容我退出。
不過我也不能全怪袁鶴，當日若非我手賤好心送袁老頭去醫院，也不至於被這件事纏上，而且就算沒有袁鶴，我和李嘉賀也會因為張小明而結下樑子，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
袁鶴滿臉的不安，「林遠，我父子無愧於天地，但卻對不起你，當日我父親被追殺，實在找不到能夠託付的人了，才不經你同意就將你拉入其中，我也不求你能原諒我，只希望你能夠以大局為重……」
說真的，我是特別不喜歡袁鶴的腔調，他完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根本不是我答不答應的事情，而是我只能同意，他還擺出這幅委曲求全的模樣，真是讓人反胃。
「大局是什麼我不知道，你也別一副我是為了黎民百姓捨生取義的模樣，你這麼執著的去查這件事情，無外乎是因為你因此身死，是印在你靈魂上的執念罷了。」
我說話毫不留情，還特么無愧天地，這話也真敢說，人生在世無時無刻不在汲取天地的饋贈，你是不呼吸還是不吃飯？修行不也是天地給的機會？你是做了啥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還上了天地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