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離奇消失
在心理學上,有一個被稱為習得性無助的效應。大體說的是狗這種動物,經過訓練之後,可以越過阻礙或是其它方式,來規避危險。
但如果加入外部不可控的因素,比如人為的設置不可翻越的障礙或是其它無法讓狗本身規避的外部刺激,會讓狗產生了無助感。
等不可控的外部因素撤去后,他們也會變得無力逃離。這種效應在人身上同樣有效,會通過人的認知影響,成為深深地絕望和無助。
我背靠著冰冷的樹身,身體蜷縮成一團,在四面刮來的冰風中瑟瑟發抖。手中的電筒光線越來越弱,依舊頑強的照著下方墳地中心的那個洞口。
我也不知道這是多少次回頭看向身後白茫茫的樹林,在鬼打牆出現后,我心驚膽戰的又不信邪,想要從這裡穿過。
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樹林前這道紅白分明的雪線,宛如一道無法越過的鴻溝,將我無情的囚禁在這片鬼蜮般的世界。
除了風聲外,洞口下那種詭異出現的冷笑聲,始終在『咯咯咯』姦邪的連續著,心裡的恐懼無助,身體的極度寒冷,令我眼皮沉重……
眼前似乎都出現了幻象,恍惚看見張姐披著那件薄如細紗的透明睡衣,正扭著水蛇般的腰部,風情萬種的向我飄來……
等她近前,我想伸手去抓的時候,她柔媚的笑臉驟然變的極度怨毒乖張起來,臉上白乳般的皮膚,層層剝落,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骷髏頭,兩排可怖的牙床嘎嘎嘎的上下抖著,發出陰冷的邪笑聲.……
我『啊』的聲,結出冰碴的僵硬身體,瞬息之間,又冒出了一片冷汗。渾噩的大腦馬上清醒過來,心有餘悸的看著空蕩蕩的身前……
這個時候,我再看向那個洞的時候,心頭忽然咯噔一下,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抬頭一看,天上的那輪血月居然消失了。
遠方雪茫茫的天邊,隱隱出現了一條白線,周圍恢復了正常,似乎天已經亮了?
我又緊忙將身體往前探了探,看向墳地中的那個洞口,震驚的發現,那個洞口居然被人已經關上了。
而且,應該還是從外邊做的,那層和周圍地面顏色相同的偽裝布料,又蓋在了洞口上。
跟著,我猛抽著冷氣又發現,旁邊的爛肉堆中,被我扔在那裡的李朗,此時竟然不見了……
我凝神再看,只見洞口旁邊的雪地上,多出了一條非常短的紅色拖痕,直直的通往那個洞口邊沿。
我呆了一下,李朗……進去了?又是誰,把那個洞遮住了?
李朗的生死,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洞口的關閉,卻讓我總覺得是鬼乾的!甚至大腦的神經高度的綳了起來,隱約感到有雙冰冷的眼睛,正在某處盯著我看。
冷硬的四肢,腦中一陣接一陣的眩暈感,以及眼前發生的詭異現象,又無聲的提醒著我:此地不宜久留!
身體在這荒山上挨了一夜的冷風,體溫已經下降到了危險的臨界點,必須得要儘快進行保暖回溫。
我動作艱難的取出手機,花了三四分鐘的時間,費力的撥通了秦如玉的手機號碼,讓她和張姐快過來接我。
跟著,我蜷縮著身體,煎熬的等待著救援。
大概四十多分鐘后,背後的傳來了張姐和秦如玉密集的呼喚聲,我用盡最後一口力氣,沙啞的喊出了聲,告訴了她們我的位置后。
然後,再也扛不住,身體往旁側一倒,失去了意識.……
這次昏迷的時間應該很長,我接連做了好幾個噩夢,都是關於荒山墳地中央那口怪洞的,頭昏腦漲,全身虛弱的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張床上躺著。
頭頂略微有些眼熟的天花頂提醒我,這裡是張姐昨夜給我安排的那間卧室,床邊櫃檯上有一隻小鬧鐘,時針正指在八點鐘的位置。
我試著活動了下身體,四肢重的像是灌了鉛水,伴隨著陣陣的刺痛,但卻能夠勉強的進行移動。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身體坐起來。發現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飛,被一層厚厚的紗布取代,估計是張姐她們看見我身上被鬼沙蠶咬出來的密集傷口,給我進行包紮的!
房中並沒有看見那口鐵箱!
我心裡不由有些焦急,從王陵對待那口鐵箱的態度來看,那裡邊裝的東西應該非常危險。況且,這次的行動我準備就此收手。
實在是昨晚的經歷太恐怖了,驢友失蹤的事情雖沒有查個水落石出,不過種種證據已經將矛頭對準了李朗。
只要我將那口鐵箱帶回去交給登記處,告訴他們事情的經過,只要不是有意跟我為難,結果都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我裹著被子離開房間,先是去旁邊秦如玉的卧室敲了敲門,發現她沒在房中,暗暗道了聲奇怪。
接著,我又去了客廳。
還沒等我伸手推門,張姐像是提前聽到了我的腳步聲。
她快步走到門口,一邊扶住我往裡走,一邊嗔責道:「小顏,你怎麼起來了?昨天咋一個人大半夜的跑那亂葬崗去了?今天回來的時候,人都快成了個血冰棍了,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有鬼,有鬼』,差點嚇死姐和秦小姐了!」
張姐一邊讓我輕輕躺在沙發上,一口氣給我蓋了三條毯子,又倒了杯咖啡,拿著勺子端了過來。
我實在是受不了她的熱情,把我腦袋放她腿上不說,又拿勺子舀了勺冒著熱氣的咖啡,居然作勢要喂我。
我對這種苦不拉幾的玩意向來不感冒,可又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只好硬著頭皮喝了口,就問:「張姐,秦如玉上哪去了?怎麼沒見她人?」
張姐又把勺子湊過來,順嘴道:「秦小姐啊,她對你可真好呢!今天剛跟姐把你從山上帶回來,又馬不停蹄的去鎮上把王醫生請了過來,給你過來診治!」
「這不,前腳剛送走王醫生。一口水沒顧得上喝,手機又響了,說是小顏你.……你老婆過來了,風風火火的開著車去接了!瞧這個點,應該就快回來了!」
張姐說著,幽怨的放下咖啡杯看著我,好像在發問:小顏,你怎麼從來沒對姐說過,你還有個老婆?
我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尷尬的笑了笑,心中卻歡喜異常:老子長這麼大,哪來的什麼老婆?秦如玉八成是在我身上發現了文芳搞來的結婚證,指的應該就是她!
文芳還沒到,我心裡先踏實了下來。
跟張姐又扯了會閑話后,問道:「對了張姐,你們帶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在我身邊看見一口鐵箱子?大概有這麼大,上邊有很多銹,底下還有個凹槽.……」
我連說帶比劃著。
張姐已經輕柔的彎下腰去,綿軟的肚腩壓在我面門上,令我差點窒息的時候,才從茶几底下拖出了那口鐵箱,說:「小顏,你說的是這口箱子嗎?我們今天見到你的時候,你手上死抓著它不放,怎麼敢不帶回來呢?」
我開心的咧了咧嘴,突然,看見箱子上還放著一隻鼓囊囊的灰黃色信封,心頭咯噔一下,心虛的看向張姐。
張姐抿了抿嘴,拿起信封輕放在我胸口。她也不開口質問,又慢條斯理的端起咖啡,作勢要給我喂。
我被動的喝了幾口,忍不住乾咳道:「張,張姐,你就,就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張姐動作一停,呵呵笑道:「問你幹嘛?你這不是已經要主動交代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