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回:馮老的讚揚
郭大綱微微點頭,繼而抱拳拱手,深吸一口氣。
「師父,您摁吧!」他弓著身,斬釘截鐵地說到。
「好嘞,徒弟!」
趙文微微一笑,手上加了點力氣,大拇指按在文書之上,等到再抬起來,上邊就多了一個鮮紅的指紋印記。
「呱呱……」
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擺知儀式進行到這,就算結束了,有的人是真為這師徒二人高興,還有的就是為了看個熱鬧,唯獨張子真這夥人,一邊鼓掌心裡一邊罵街,老不盼著別人好。
台上的徐天也十分激動,懸了這麼長時間的大師,今兒總算落實了,郭大綱,終於有門戶了!
「禮成!」
徐天又喊道:「下面,請師傅贈徒弟禮品、信物!」
趙文一聽這話,趕緊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方桌前,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那三樣,手絹,「御子」板兒,還有一把摺扇。
他把三樣東西拿在手中,走到郭大綱面前,郭大綱則是再次鞠躬,雙手高高舉起。
趙文又一笑,依次把三樣東西放在他的手裡,然後又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他這才重新站起身,挺直了腰板兒。
「御子」板兒夾在指縫,摺扇攥在手心,唯獨這張紅色的手絹,他一手扥著上邊一角,全給展開,然後展示給大家看。
手絹正當中,用黃絲線綉著一個大大的「澤」字。
譜上排輩「承蒙恩澤,感佩於心」,郭大綱拜趙文為師,正好拍在「澤」字輩,這手絹的用途咱前邊講過,就是能夠證明他的輩分地位。
「嘖……」
張子真在下面看著,眼前的畫面突然讓他心中有種不一樣的感受。
他心裡,對郭大綱的恨意自然是非比尋常,但是今兒看到他拜了師,總算有了門戶,有了輩分,不再是個「海青」了,他竟然也有些許的激動。
可他固然也知道,隨著郭大綱有了門戶,會變得越來越難對付,而一旦他發展起來,自己這邊也就會更加不好乾。
張子真啊,一直是個矛盾體,活了這麼大,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自己的情緒和感情。
「最後,我再說兩句!」
趙文從徐天手裡接過話筒,樂么滋地又說:「從此以後,郭大綱就是我趙文的關門弟子,也是我們華國相聲界正式的一員,還希望大家不計前嫌,多親多近!」
「呱呱……」又一片掌聲雷動。
……
儀式結束之後,才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那就是吃飯,大家干坐著,期待已久了。
尤其是陳洪斗,他也沒多大格局,仍舊對自己那天給趙文的二百塊錢「份子錢」心心念念,所以準備把這錢吃回來。
當然了,前兩天他還是跟張子真「同仇敵愾」的,奈何現在郭大綱已經拜師成功了,阻攔失敗了,那還想個屁啊,想什麼都不如想趕緊吃飽嘍。
就這樣,他可算是得了倚,甩開腮幫子,撩開后槽牙,好一個「大快朵頤」,張子真在一邊看著,氣的都快暈過去了。
馮義先生也很高興,郭大綱挨桌敬酒的時候,他足足跟他喝了三杯。
因為他之前看過郭大綱的節目,見過郭大綱的人品,最近更是聽說了他的不少事迹,不管怎麼說,行業內添丁進口,都是好事,作為大長輩的,肯定高興。
就這樣,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吃美了,一個個陸續離場。
也有那種沒出息的,臨走從兜里掏出皺巴巴的塑料袋,看著桌上剩菜,哪個好,就一盤盤往袋裡折。
眼瞅著都走的差不多了,就還剩一桌,那就是馮義這邊。
老先生喝美了,實在高興,所以一直坐在椅子上呵呵樂,別人勸也不走。
他不走,作為徒弟的張子真就不能走,張子真不走呢,陳洪斗也就不好意思走,當然了,陳洪斗也是覺得二百塊錢沒吃夠本,還在一個勁兒往嘴裡塞食物。
「大綱,來!」
馮老朝郭大綱招招手,樂么滋地說到。
郭大綱連忙點點頭,放下手裡的筷子,立馬就往那邊走,站在馮老面前,未曾說話,先深鞠一躬。
「師爺,有事您說話!」
他利索地說到,按輩分論,馮義是趙文的師叔,所以郭大綱稱他為師爺,也是應該的。
另外,他這聲就是交給張子真聽的,這就是明擺著告訴他,老子有門戶了,想再整我,可得把握點分寸。
「哎,好,好徒孫啊!」
馮義先生是個性情中人,也是今兒喝多了,所以一聽郭大綱叫自己,顯得特別激動,還一個勁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打,臉上的表情滿是疼愛。
這可把張子真給氣壞了,他在一旁坐著,要多憋屈又多憋屈,只覺得起不打一處來。
「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可終究是你們的!」
馮老拍著郭大綱的肩膀,輕柔地說到。
郭大綱連連點頭,臉上露出微笑,說:「師爺,小的我受教了!」
「好好乾!」
馮老眯縫著眼睛,又說:「你的業務不錯,基本功也強,你絕對能幹好,趙文,趙文呢?」
趙文一聽馮老叫自己,立馬小跑過來,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師叔」。
「大文啊,你聽著,我就一句話!」馮老皺著眉頭,比劃著手,口中不禁有些含糊,因為喝多了。
「師叔您說,我聽著呢!」趙文微微欠身,恭敬道。
「我就一句話,一句話!」
馮老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著郭大綱,笑呵呵地說:「這是個好說相聲的,你徒弟,這個份兒的,比我徒弟強多了!」
說完,他挑起大拇指,又回頭瞥了張子真一眼,再看張子真,好嘛,整張臉都氣綠了,他萬沒想到師父竟然當著自己面誇郭大綱,呃,不,是當著郭大綱的面褒貶自己,反正都一個意思。
趙文和郭大綱對視一眼,爺倆心裡美喲,今兒真可以,夠瞧的,馮老說的這話估計張子真氣夠嗆,一個星期都不見得能緩過來。
「行啦,師父,差不多了,我送您回去吧!」
張子真實在受不了了,連忙拉著師父的手說到。他生怕師父再說什麼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