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後宮的節奏
昌南市，北郊均村。
這是一個城中村，歷經多次拆遷改造，仍舊沒能全部改頭換面，繁華的地方繁華，破落的地方依舊破落。
歸根結底，釘子戶和無良房地產商是造成此地混亂的罪魁禍首。
就這樣的一個地方，反而消費不比市中心低，因為這裡龍蛇混雜，娛樂場所比比皆是。
繁華地帶，酒吧、夜總會和地下賭場等地方吸引高消費人群，不少地方總能看見幾部價值百萬的豪車。
破落地帶也輝煌，什麼麻將館、小吃一條街等等。
還有那些黑漆漆的深巷，濃妝艷抹的女郎頻頻對路人招手，更有甚者那是強買強賣，不怕你沒錢，就怕你不敢脫褲子！
張海背著行禮走進均村時，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他掛了多次，甚至把來電人紛紛丟盡黑名單也不管用，因為對方每次來電都是一個新號碼。
無奈他只能接聽，笑著道：「小慧妹妹，雖然我跟女朋友分手了，但當前真沒有重新找個女朋友的想法。」
「張海，果然是你！」
電話另一邊的梁小慧咬牙切齒，「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還女朋友？呸，就你這樣注孤生的人怎麼配擁有女朋友？虧我那麼信任你，你居然騙我手機！」
梁小慧氣啊，這一天坐長途，本來餓得不行，但現在一點食慾都沒有，為啥？氣飽了唄！
「小慧妹妹，你這就血口噴人了吧？我什麼時候騙你手機了？」張海語氣不滿道：「看在你是女生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啊呸！」梁小慧全然不顧形象啐了一口，「張海，你還要臉嗎？你現在拿什麼接我的電話？我的手機為什麼會在你身上？鐵證如山你還敢理直氣壯說沒騙我手機？」
張海還真就理直氣壯回應道：「沒騙，我偷的！」
「你你你……」梁小慧差點給張海跪了，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面對張海的不可理喻，梁小慧態度變得強硬道：「我不管，你還我手機。」
卻不曾想張海更加理直氣壯回應道：「我憑本事偷的，為什麼要還你？」
梁小慧氣得無話可說，偏偏又拿張海沒轍，只好當自己遇到渣男，認栽了事。
張海更沒拿這當回事，掛了電話聯繫上這次來均村的接頭人之後，當時就在路邊找了個手機店以一千塊的低價把手機給賣了。
當然，梁小慧要是知道自己買來不到一個月的最新款蘋果X，被張海一千塊給賣了，估計至少絕食三天，不，七天！
其實張海對梁小慧還是挺有好感的，蠻直爽一小姑娘。
可惜他背負血仇回歸華夏，準備先潛伏一段時間，等查出真相之後再伺機而動。
所以儘管他卡里有金錢無數，卻根本不敢動用。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賬戶和個人信息已經完全被組織監視。
只要他露出半點蛛絲馬跡，組織上知道他還活著的話，必將不惜一切代價幹掉他！
張海唯一能動用的一筆財產，是有一次執行任務時在瑞士銀行開了個不記名賬戶。
組織雖然強大，可這種不記名賬戶上的資產流動，張海相信他們絕對不會發現。
這筆錢在他回國之前就已經動用，這也是他來昌南市均村的原因，因為他用這筆錢在均村買了一棟新建的五層民用房。
張海對錢沒什麼概念，在跟原主人討價還價的過程中，直接把自己賬戶里能動用的資金一口價報了出去，也沒想過會不會吃虧。
但現在從原主人能爽快把新房賣給他這點來看，這個虧他肯定是吃了的。
不過張海不在乎，身外之物而已。
當然，如果他知道自己回國后各方面都捉襟見忖，甚至於淪落到偷小姑娘手機去變賣而獲得生活費的地步的話，他肯定要跟房子的原主人討價還價一番的。
「一切重新開始的話，錢是個好東西！」張海撇撇嘴，來到最終目的地。
回國之前，張海已經通過秘密渠道做好了一切安排，只要抵達均村見到接頭人，把房產證和新的身份證拿到手，他立即就能成為華夏國合法公民。
組織雖然神通廣大，不過勢力盡皆在歐洲，亞洲這邊他們有不少資產，可單就勢力來講，對張海根本毫無威脅。
再者，現如今的華夏國，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伸手進來的，這也是張海選擇回國的原因之一。
跟張海接頭的是當地一個黑勢力的小混子，見到張海的時候，小混子很是懷疑的多看了他幾眼。
小混子抬頭挺胸：「天王蓋地虎。」
張海斜睨他一眼：「我艹你老母。」
小混子滿臉悲憤，這究竟是哪個王八蛋設定的接頭暗號？太欺負人了！
但他又不敢發火，因為這次接頭，是他大哥的大哥的大哥……的直接命令。
人直接說了，期間出現任何問題，就讓他沉屍烏江，太狠了，對方來頭得多大才能讓自己大哥的大哥的大哥那般小心翼翼啊？
小混子繼續道：「寶塔鎮河妖！」
張海再次斜睨：「去年買個包！」
暗號就這兩句，但小混子明顯欲哭無淚。
他發誓，如果再多一句，他絕對……只能再多對一句，唉，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混子也不好當啊！
對方來頭不小，身份神秘，估摸著是條大腿，小混子把包裹遞給張海后，討好道：「大哥，抽煙嗎？」
張海淡淡道：「抽，但我只抽芙蓉王。」
剛掏出一包省吃儉用用來裝門面軟中華的小混子頓時尷尬了，煙遞到一半的手觸電般收回。
對方來頭太大，萬一一個念頭滅殺自己幾百遍可如何是好？
有點中二病的小混子想了想，最終下定決心，單獨跑了趟小賣部，指明要芙蓉王。
一咬牙，要一條，剛出店門，再咬牙，多來一包。
小混子去而復返，正拆包裹拿鑰匙的張海詫異看了他一眼，見他手裡拿著一條芙蓉王，不禁笑了。
原本張海看出小混子有些緊張，所以開了個小玩笑。
本以為小混子會悲憤離去，卻不曾想還真帶著芙蓉王回來，搞得他好像欺騙了小朋友一般不自在。
當然，張海肯定不會承認故意捉弄他的事實，那樣太打臉，無緣無故拉仇恨不好。
於是張海只好綳著臉，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沉聲道：「知道我為什麼只抽芙蓉王嗎？」
小混子撓撓頭憨厚道：「大哥，這裡邊也有學問？」
「所以你不是大哥！」
張海傲然道：「在道上混，活得就是臉上一張皮，面子往往比小命更重要，出門在外，靠名氣混飯吃，回家關門，靠名氣數票子。名氣就是武器，名氣大了，能讓對手聞名而喪膽！」
有道理！
小混子想想自己的大哥，自己大哥的大哥，可不就是名震四方嘛，道上那些人聽到他們的名號，哪個不禮敬三分？
客客氣氣地為張海點上一支芙蓉王，小混子完全一副小弟聆聽大哥教訓的模樣，恭敬地站在一旁。
張海吐出一口煙，緩緩道：「抽煙只抽芙蓉王，睡覺就睡老闆娘！」
大哥就是大哥，小混子徹底服氣，拍馬屁道：「高，實在是高！」
張海絲毫不覺汗顏，興緻到了，繼續指點江山道：「比如說你抽中華吧，也可以有自己的口號，讓別人聞名喪膽！」
小混子眼睛一亮，神情愈加恭敬：「大哥，請您指點。」
「你叫什麼名字？」張海語氣超然。
小混子卻覺得理所應當，大哥嘛，有架子是必須的，如果張海沒點逼格他反而不適應。
所以小混子老實回應：「我叫劉剩蛋，他們都叫我聖誕老人！」
聖誕老人？張海看劉剩蛋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聞言差點噴了。
他沒好氣道：「以後自稱蛋總，身份跟你差不多的人都必須硬性要求這點，當然，你的大哥之類的就算了，讓他們叫你蛋總，你會一顆蛋都不剩的！」
張海雖然侃侃而談，但也沒想過把劉剩蛋給坑死。
所以，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得給他抹滅了，以免他中二病一犯從而死無全屍，那是罪過。
「蛋總，對，蛋總這稱呼好，什麼破瘠薄聖誕老人？老子還沒娶媳婦怎麼能老了呢？」劉剩蛋對張海的恭敬變成了高山流水般的仰視。
張海對著他腦門直接就是一巴掌，「老什麼子？在道上混，滿嘴髒話的永遠是不入流，背黑鍋挨揍的小角色，大人物就要有大人物的氣勢！」
「就拿你來說，抽中華是吧？跟對手見面，你覺得是一句草泥馬厲害，還是見面散中華煙，順口喊句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更牛逼，更有氣勢？」
得了，仰視變成了狂熱的信仰！
效果出來了，張海反而失去了忽悠的興緻。
他揮了揮手道：「去吧，幫我定製一個招租的廣告牌，對了，記得標上『只收女租戶』的字樣。」
大哥牛逼，這是要開後宮的節奏啊！
劉剩蛋好似得了聖旨一般，雄赳赳氣昂昂的領命而去。
「咦？這裡有房子出租嗎？」
劉剩蛋剛走，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正準備進門的張海頓足，回頭一看，我尼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是冤家不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