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空中傳來的槍聲

  沈箭等人除了手槍，還有兩把05式微沖跟一把95式突擊步槍，再然後就是霰彈槍跟幾顆手雷。


  他們的裝備是有限的，如果有特殊行動，可以向上申請。


  尤其是狙擊槍，管制的很嚴，他們根本沒有接觸。


  沈箭打了幾槍手槍之後，氣急敗壞的扔掉槍，轉身就去後座拿突擊步槍。


  四百米的有效射程，或許可以打得到遠處那架直升機。


  可夜鶯裝備著六倍鏡的M24，卻忽然改變彈道，把子彈打在了車頂。


  噗……


  讓沈箭崩潰的聲音響了起來，車頂穿了。


  果然，改裝的時候，從沒想到車頂會遭到襲擊的設計師，在這裡進行了偷工減料。


  夜鶯找到了漏洞，開始朝著後座的車頂，不斷打下一發又一發的子彈。


  噗噗的子彈聲響不斷，車頂上的鐵皮被一片片撕裂，然後露出黑漆漆的窟窿。


  沈箭接近崩潰，一手扯著槍，一手不顧生死的抬手去開車門。


  可在靠近車門的一剎那，他看到了玻璃窗上的鮮血，看到了從門縫裡流出來的鮮血。


  車內一片紅，已經看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


  「啊，啊，啊……」沈箭發瘋一樣的嘶吼著，轉身把槍口對準遠處那架直升機，一梭子子彈傾泄了過去。


  直升機轟隆著升空，95式有效射程逐漸失效，最終僅有幾顆流彈落在機身上。


  民用直升機也不靠譜，子彈濺起火花后，有幾處鐵皮被打穿了。


  夜鶯總共打了三個彈匣，共十五發子彈，除了最開始打在玻璃與門框上的幾槍之外。


  剩下的，全都打在車頂。


  子彈穿過車頂，射穿了車身，後座坐墊里的棉絮飛的到處都是。


  看著遠去的直升機，沈箭憤怒的大叫著，然後把槍支砸在地上。


  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槍聲只響起一陣，接著就消失了。


  大家都只能望天而嘆，手槍與衝鋒槍的射程都很感人，根本不可能對空中的直升機形成威脅。


  而所有人也沒有怨沈箭指揮失誤，因為對方早已經算好了他們的位置，所以選擇在大橋中間動手。


  這個地方沒有躲避的空間，也沒有騰挪閃躲的可能。就算沈箭不讓停車反擊，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如果是在橋外的地方，可以衝到建築物下面躲藏。可這裡，一片空曠，僅有的幾根鐵架，也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


  大家都面面相覷，看著車邊那一大灘血水，誰也不敢主動上前開門。


  最終，沈箭深吸了口滿是血腥味的空氣后，猛地拉開了車門。


  映入眼帘的，是紅盾局的女特勤，她趴在劉艷的身上，後背上滿是血窟窿。


  這是安排來保護劉艷的，在事發后她本來可以下車躲避，她不是主要的狙擊對象，不會有事。


  可她選擇留在車上保護劉艷，在槍聲響起后，她乾脆用身體護住了劉艷。


  結果就是她變成了血篩子，鮮血順著車座流下來，集滿了後座，又從門縫湧出來。


  沈箭忍著悲痛，用力把女特勤拉起來，他希望看到奇迹。


  可終究，還是晚了。


  狙擊槍的子彈穿透力很強，不僅穿過了車頂，還穿過了女特勤，然後射入了劉艷體內。


  劉艷死了，死的很慘，身中八槍。


  致命一槍，打在左側勁動脈上。


  沈箭跌坐在了血泊里，護送任務失敗，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與震撼感，瞬間抽空了他的力量。


  夜鶯已經在他面前殺了兩次人，而且每次都得手了。這簡直就是啪啪打他的臉。


  手機鈴聲響起，他無力卻接，接了也不知道該如何交代。


  消息終究是摁不住的，法院那邊最終還是知道了。


  「經過合議庭合議，下面宣判：因證據不足，武鳳鳴所有罪狀均不成立，判無罪，當庭釋放……」


  審判長的聲音回蕩在合議庭內，旁聽席上一片驚呼，公訴人大喊抗議，可無濟於事。


  韓東華與韓輕雪對視一眼，滿是不信。


  此時，跑出去的蕭天擎沉著臉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雙拳緊握，雙眼血紅，狠狠的盯著被告席上的武鳳鳴。


  後者高高舉起手銬，由法警打開后，沖著蕭天擎發出一陣囂張的大笑聲。


  「王八蛋，我他媽弄死你！」蕭天擎大吼了一聲，朝著武鳳鳴衝去。


  一群法警立即衝上來拉人，最終，五名法警把蕭天擎拽在旁聽席之前，讓他沖不上去。


  武鳳鳴依舊大笑著喊道：「蕭天擎，我說過，你奈何不了我的。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的餘生都不會安定。」


  「武鳳鳴，你不得好死。」蕭天擎氣到沒詞了，只能用這原始的話喊出來。


  他剛才在外面得到消息，劉艷被打夜鶯狙殺了，就在來出庭作證的時候。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是為了救武鳳鳴。


  這個王八蛋，真他媽該死。


  武鳳鳴既然揭開了自己的偽裝，就沒必要繼續偽裝下去。


  他鼻孔朝天，囂張的喊道：「我很期待，你接下來會用哪種方法對付我？是繼續收集證據呢？還是乾脆暗殺呢？不過只怕你沒機會了，你的末日也快到了。」


  蕭天擎氣的渾身發抖，武鳳鳴的狡猾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應該說是武鳳鳴的殘忍與冷酷，讓他沒有料到。


  劉艷為武鳳鳴付出了那麼多，最後換來的，竟然是幾顆從天而降的子彈。


  「八顆子彈，八顆子彈啊，你他媽還是人嗎？你晚上能睡得著嗎？你就不怕劉艷的鬼魂找你嗎？」蕭天擎咬著牙，狠狠的問道。


  旁聽席上很多人都站了起來，他們似乎聽明白了，劉艷被殺了。


  武鳳鳴沒有半點驚訝，滿臉冷笑，「我不信鬼神，只信自己。她死了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殺的。剛才我可是在庭上啊，在場所有人都能作證。」


  「她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對她的死卻是如此冷漠，我真想給你開膛破肚，看看你的心，是黑的，還是臭的？」蕭天擎說的是真心話。


  武鳳鳴又是一陣仰天大笑，「來啊，我就站在這裡，快來啊！」


  蕭天擎又是一陣衝動的掙扎，忽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


  這人的手細膩柔滑，卻有些冰涼，這絲冰涼，讓他清醒了一瞬。


  「天擎，不要跟這種人多費口舌，我們走。」韓輕雪這麼多天來，第一次這麼溫柔的跟蕭天擎說話。


  後者心知不是當場爆發的時機，他當初殺害阿猜，被判入獄，就是因為衝動。


  在韓輕雪的勸阻下，他漸漸冷靜了下來。


  但他依舊紅著眼，盯著武鳳鳴冷冷說道：「武鳳鳴，過去是我們之間的恩怨，從今天起，是正義的審判。雖然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我會讓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說完這話，他轉身往外走去。